小二的通报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整个樊楼的喧嚣似乎都为之一静,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晁雄征。
时迁正搂着惜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兴致,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
晁雄征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李师师会突然召见自己。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这多半与自己吟诵的那首辛弃疾的词有关。
他起身,对着阮小七说道:“七哥,看来今日我们倒是运气不错,竟能有机会见识一下这名动京城的李师师姑娘。”
阮小七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早就对这位才貌双绝的李师师好奇不已,如今有机会一见真容,自然是欣喜若狂。
他连忙站起身,拍着胸脯说道:“这还用说,俺老七早就想见识见识这李师师的模样了!”
时迁见他们二人要走,不悦地嘟囔道:“真是扫兴,好好的兴致都被打断了。要去你们去,爷我还要跟美人儿喝几杯呢!”说着,他便又搂紧了惜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惹得惜春一阵娇笑。
晁雄征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时迁这厮一旦沉迷温柔乡,便很难再被其他事吸引。
他也不再多说,只是朝阮小七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跟着小二,朝着西楼的方向走去。
穿过喧闹的大堂,来到西楼的入口处,这里的气氛明显与楼下不同,少了些许喧嚣,多了几分庄重。
几名身穿铠甲的侍卫手持长戟,面无表情地站立在门前,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小二上前,对着侍卫恭敬地说道:“这位爷是李师师姑娘请来的客人。”侍卫上下打量了晁雄征和阮小七一番,确认身份后,便放他们通行。
两人跟随小二走进西楼,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其中一幅龙飞凤舞的字迹,笔力遒劲,正是当朝宰相蔡京的手笔,另一幅则是一首气势恢宏的诗词,落款处赫然是当今圣上的御笔。
晁雄征见此情景,心中暗自感慨,这李师师的居所果然非同一般,竟能得到如此的青睐。
一旁的阮小七也是东张西望,
这时,一个穿着素雅的侍女走了过来,她对着晁雄征和阮小七微微一福,轻声说道:“两位公子,我家姑娘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她的声音温柔如水,让人听了心中舒畅。
晁雄征点点头,和阮小七跟随侍女,穿过一道雕梁画栋的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
庭院中种满了翠竹,微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显宁静。
侍女停在一间雅致的房间门前,她轻轻推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柔声说道:“两位公子,请进。”
晁雄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抬脚迈入房间,突然听到阮小七低声说道:“快看……”
阮小七的低语,带着一丝颤抖,晁雄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头也不由得一震。
只见房间内,珠帘轻摇,一道倩影缓缓映入眼帘。
那女子身着一袭淡雅的素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条浅色丝绦,更衬得她身姿婀娜。
她肤若凝脂,眉如远黛,一双明眸如同清澈的湖水,顾盼之间,流光溢彩。
她嘴角含着一抹浅笑,如春风拂柳,温柔至极。
她端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卷书册,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心醉的魅力。
这女子,正是名动京城的李师师。
阮小七早已看得痴了,口中喃喃道:“天仙下凡,天仙下凡啊!”他自诩见过不少美人,但像李师师这般,集美貌、气质、才情于一身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晁雄征虽是穿越者,见惯了现代美女,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李师师,的确有着倾国倾城之姿。
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古典韵味,更是让人难以抗拒。
李师师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晁雄征和阮小七,最终停留在晁雄征身上,她开口问道:“听闻公子吟诵了辛弃疾的佳作,不知是哪位?”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晁雄征心中一动,知道她问的是那首《青玉案·元夕》。
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晁雄征,只是偶得佳作,一时兴起,便吟诵了出来,不敢当姑娘如此盛赞。”
李师师她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叹一声,说道:“看来,是师师唐突了。”
晁雄征见她神情落寞,心中有些不忍,正要解释,却听到李师师身旁的侍女梅香说道:“两位公子请入座。”
两人这才回过神,跟随着梅香入座。
李师师摆手示意梅香退下,自己则亲自执起茶壶,为两人斟茶。
“两位公子看着面生,不知是哪里人士?”李师师一边倒茶,一边问道,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试图从他们的口音中找到答案。
晁雄征接过茶杯,笑道:“姑娘好眼力,我们兄弟二人来自京东。”
李师师闻言,眼中露出一丝了然。
她放下茶壶,轻轻说道:“如此说来,那作词之人,定是京东的闺阁女子了,也只有女子,才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晁雄征摇摇头,说道:“姑娘此言差矣,这词乃辛弃疾所作,并非女子所为。”
李师师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她显然没想到,那首词的作者,竟然会是一位男子。
她略一思索,便说道:“能写出如此佳词,想必此人定是风流倜傥之辈,可惜师师无缘得见。”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似乎对未能结识这样的才子感到遗憾。
晁雄征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笑着说道:“辛弃疾的佳作,可不止这一首,他的词,可豪放,可婉约,下次有机会,我再为姑娘讨要一些,送与姑娘赏玩。”
李师师听后,美眸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正要开口,却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的低喝声。
李师师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她如水的眼波荡漾开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靥。
这一笑,仿佛百花齐放,瞬间令整个房间都亮堂了几分,令人如沐春风,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她轻声说道:“如此甚好,若能得公子相赠,师师不胜感激。”
她语气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配上她绝美的容颜,更是令人心动不已。
晁雄征见她如此开心,心中也感到一阵愉悦,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低沉的呵斥声:“止步!圣驾在此,闲杂人等退避!”
李师师闻声,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她连忙起身,对着晁雄征和阮小七说道:“两位公子,今日恐怕要到此为止了。圣上驾临,师师不便久留两位。”
晁雄征心中一凛,他没想到皇帝竟会突然驾临,看来这李师师果然是深得皇帝宠爱。
他连忙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退,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姑娘。”
李师师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歉意,她轻声说道:“两位公子慢走,明日金明池边,师师恭候二位。”
晁雄征和阮小七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一丝惊讶。
他们没想到,李师师竟然会主动邀约。
两人不敢多做逗留,连忙跟着梅香匆匆离开房间。
他们穿过回廊,来到西楼门口,只见几名身穿龙袍的侍卫,手持利刃,正严阵以待。
其中一人,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威严,正是当今圣上赵佶。
晁雄征和阮小七不敢多看,低着头,快步离开西楼。
此时的樊楼,热闹依旧,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刚刚发生在西楼的小小插曲,只是人群中不时传出一些窃窃私语,谈论着李师师的美貌和才情。
晁雄征和阮小七匆匆回到北楼,才刚踏入包厢,就看到时迁正抱着酒坛,醉眼惺忪,傻笑着。
他口中念念有词:“美人…美人…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