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梁山泊张灯结彩,宛若过年一般热闹。
晁盖这几日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走路都带风。
他宣布连摆三日的宴席,庆贺梁山大捷,更重要的,是为了庆祝儿子晁雄征的大喜之日。
酒席散后,晁盖将晁雄征叫到书房,父子二人促膝长谈。
“华寿啊,”晁盖慈爱地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你与三娘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晁雄征闻言,俊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却也点头应允。
翌日,晁盖便差人前往扈家庄提亲。
媒人巧舌如簧,将晁雄征夸得天花乱坠,又备上厚礼,表达晁家的诚意。
扈太公本就对晁雄征颇为满意,如今见晁家如此重视这门亲事,自然满口答应。
两家交换了生辰帖子,气氛庄重而喜庆。
回到晁家庄后,何氏立刻找人合婚占卜。
卜者仔细推算,得出两人生辰八字十分相合,乃天作之合的结论。
何氏心中大喜,当即带着晁家女眷前往扈家庄相亲。
扈三娘今日精心打扮,更显得明艳动人。
她偷偷打量着晁雄征,见他相貌堂堂,举止得体,心中也甚是欢喜。
何氏拉着扈三娘的手,细细端详,越看越满意。
她取出一支金钗,插在扈三娘的鬓边,笑道:“好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切进展得异常顺利,众人各司其职,为这场婚事忙碌着。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兄弟负责采买酒席所需的食材;董平、林冲等头领则负责维持秩序,保证婚礼的顺利进行;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李应也主动请缨,帮助清点礼单。
夜深人静,晁盖站在院中,望着满天繁星,喃喃自语:“聘礼……明日便要下聘了……”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霞光万丈。
晁家庄内一片忙碌,下人们来来往往,将早已备好的聘礼抬上马车。
绸缎锦绣堆积如山,金银珠宝璀璨夺目,更有羊群牛马,浩浩荡荡,绵延数里,彰显着晁家的雄厚财力。
晁盖身着喜庆的红袍,亲自押送聘礼队伍前往扈家庄。
扈家庄门前早已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扈太公率领全家老小迎接晁家聘礼队伍的到来。
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聘礼,扈太公眉开眼笑,心中对这门亲事更加满意。
聘礼交接完毕,两家正式定下婚期。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家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
晁家庄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何氏每日忙着操持婚宴事宜,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扈家庄内也是一片欢腾,扈三娘的闺房内,绣娘们正在为她缝制嫁衣,一针一线都饱含着对新娘的祝福。
大婚前一天,两家互送礼物。
晁家送来了新娘的嫁妆,精美的首饰、华贵的衣裳,无一不彰显着晁家对新娘的重视。
扈家则回赠了新郎的礼物,包括亲手缝制的衣物和一些寓意吉祥的物品。
傍晚时分,女眷们开始“铺房”。
她们将新房布置得喜庆而温馨,红色的床幔,精致的绣品,无不体现着对新人的美好祝愿。
欢声笑语中,透着对新婚生活的期待。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渐渐散去,新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几个年轻的侍女还在整理着最后的细节,她们一边忙碌,一边低声谈笑着,憧憬着明日的婚礼盛况。
“嘘,小声些,”一个侍女忽然压低了声音,“莫惊扰了新娘子休息。”
另一个侍女掩嘴笑道:“明日便是新娘子的大喜之日,这会儿怕是早已兴奋得睡不着了吧?”
“可不是嘛,”第三个侍女也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近其他两人,继续低声说道:“我听说,新郎官长得可俊俏了……”
晨曦透过窗棂,洒在晁家庄的青砖黛瓦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今日的晁家庄,比往日更添几分喜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夹杂着鞭炮的硝烟味。
房间内,晁雄征早已起身,任由母亲和侍女为他穿戴新郎的喜服。
大红的绸缎绣着金丝祥云,在烛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衬得他更加俊朗不凡。
只是头上那顶缀满金花的帽子,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总感觉像顶着个花盆似的。
“娘,这帽子……”晁雄征伸手想碰触那晃眼的金花,却被何氏一把拦住。
“别动!这是喜帽,寓意着花开富贵,早生贵子,碰不得!”何氏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却又难掩笑意,“我儿今日可是新郎官,得打扮得精神些,好让三娘眼前一亮。”
“就是就是,哥哥今日真是俊俏!”一旁侍女也附和道,手中拿着脂粉盒,就要往晁雄征脸上涂抹。
晁雄征连忙躲闪,略带尴尬地说道:“这……这大男人抹脂粉的,像什么样子?” 他本就皮肤白皙,再涂上脂粉,岂不成了小白脸?
正巧这时,房门被推开,阮小七那爽朗的声音传来:“哥哥,今日大喜,怎的还躲在房里?兄弟们前来讨杯喜酒了!”
紧随其后的,是阮小五、董平、林冲等人,个个喜气洋洋,手里还提着不少礼物。
晁雄征顿时松了口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对着阮小七说道:“七弟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我娘,这脂粉实在……”
“哈哈,华寿兄弟,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自然要打扮得体面些。”董平大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晁雄征的肩膀,“这脂粉抹上,更显得你玉树临风,新娘子见了,定会更加欢喜。”
阮小七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哥哥莫要害羞,这可是咱们梁山的规矩,新郎官都要抹脂粉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晁雄征哭笑不得。
他无奈地望向母亲,却见何氏也笑得合不拢嘴,只得任由侍女在他脸上涂抹脂粉。
“吉时快到了!”门外传来林冲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新郎官准备好了吗?”
吉时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晁雄征在林冲的指导下,深吸一口气,迈出了房门。
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了一下,眼前却出现了一顶装饰华丽的大红轿子。
轿身雕龙画凤,金碧辉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轿子周围,站满了前来观礼的梁山好汉和乡亲们,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哥哥,这便是你的婚轿了。”林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这轿子可是托人从东京城特意定制的,寓意着吉祥如意,百年好合。”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轿子上的装饰解释道,“你看这轿顶上的金凤凰,象征着新娘的美丽高贵;这轿帘上的流苏,则寓意着子孙满堂……”
晁雄征听着林冲的讲解,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隆重的仪式迎娶新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按照林冲的指示,在轿子前站定。
“吉时已到,起轿!”随着一声高喊,八名轿夫抬起轿子,缓缓走向扈家庄。
晁雄征骑着高头大马,在林冲等人的簇拥下,紧随其后。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敲击着他的心房。
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不多时,便到了扈家庄门前。
早已等候在此的扈成和李应连忙迎了上来。
“恭喜贤弟,贺喜贤弟!”扈成满脸堆笑,拱手道贺,“今日良辰吉日,小弟在此恭候多时了!”
“同喜同喜。”晁雄征也拱手回礼,脸上带着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
他实在有些不习惯这种繁琐的礼节,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一番寒暄过后,扈成又按照习俗,为晁雄征插上了一朵金花。
晁雄征只觉得头上又是一沉,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那顶缀满金花的帽子,心中暗道:这成亲的规矩可真多!
接下来,又是拜堂、敬茶等一系列繁琐的仪式。
晁雄征强打起精神,按照礼仪,一步一步地完成着每一个环节。
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高堂上的扈太公和扈三娘的母亲,见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新娘子到——” 随着一声高唱,内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红盖头下,扈三娘的心跳如擂鼓,她能感受到自己精心描绘的妆容下,脸颊微微发烫。
凤冠霞帔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却也让她感到一种即将开始新生活的甜蜜期待。
随着一声“起轿”,她被稳稳地扶上了花轿,轿身轻微摇晃,带着她驶向未知的未来。
晁雄征望着花轿缓缓移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责任感,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扈成和李应深深作揖:“多谢二位兄长,今日小弟迎娶新娘,日后定当厚报!”
扈成和李应连忙扶起晁雄征,连声道:“贤弟客气,这是应该的。”
在震天的锣鼓声中,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归途。
唢呐声高亢激昂,鞭炮声清脆震耳,沿途的乡亲们纷纷驻足观看,脸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这喜庆的场景似乎驱散了初冬的寒意。
行至梁山大寨门口,却被一群人拦了下来,为首的正是嬉皮笑脸的阮小七。
他手持一个红绸包裹的大碗,拦在轿子前,大声喊道:“新郎官,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不然就得唱曲儿赋诗!”
晁雄征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这是梁山的习俗,便也不恼。
他翻身下马,对着阮小七拱手道:“七弟,今日哥哥大喜,岂能吝啬?只是这诗词歌赋,哥哥实在不擅长,不如唱首小曲助兴如何?”
阮小七乐呵呵地答应了:“好!新郎官唱歌,定然好听!”
晁雄征清了清嗓子,朗声唱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他虽未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他的歌声清亮,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朝气蓬勃,引得众人阵阵叫好,纷纷往阮小七的碗里投掷喜钱。
阮小七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拱手道:“新郎官好嗓子!好才气!过过过,快请进!”
迎亲队伍再次启动,欢声笑语中,队伍缓缓进入梁山大寨。
晁雄征骑在马上,感受到周围人们的热情和善意,心中的喜悦也越来越浓。
他知道,他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融入了这个充满侠义和热情的大家庭。
花轿终于停稳。
晁雄征下了马,朝着花轿的方向走去,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忐忑。
轿帘被缓缓掀开,他隐约看到了一抹鲜艳的红色,却无法看清新娘的面容。
就在这时,两个妇人手持火把,缓缓地走到了轿前。
她们身穿粗布衣裳,脸上带着一丝肃穆。
她们高举着火把,火焰在空中跳跃,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