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雄征的出现,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他拦住暴怒的秦明,目光如炬,那眼神好似炽热的火焰,直直地盯着石勇,仿佛要穿透他粗犷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这位好汉,你说这桌子只能容下三人,敢问天下之间,你认为哪三人可坐于此?”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声音传入耳中,如同重锤击鼓,让原本叫嚣的石勇也不由得一愣。
石勇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他虽面色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与那些只知舞刀弄棒的莽夫截然不同。
石勇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沉静的力量,这种力量像是一堵无形的墙,让他收起了手中的短棒,粗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不屑,大声道:“这天下英雄,唯有三人可当此位!那便是郓城及时雨宋公明,河北玉麒麟卢俊义,还有那镇关西鲁智深!至于其他人,嘛,我看你小子气度不凡,若要算上你,便也勉强够格吧!”
他一席话说完,惹得众人哄堂大笑,那笑声如潮水般涌来,原本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消散,就连怒气冲冲的秦明也不禁莞尔一笑,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大半。
晁雄征也笑了笑,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石勇话中的关键信息,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光芒像是黑暗中的流星:“莫非这位好汉也是为宋公明而来?”
石勇咧开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正是!我石某人,受柴大官人所托,特地前来寻找宋押司,欲一同前往梁山泊入伙!”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手指触碰到包裹时还能感觉到里面物品的轮廓,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根上等人参,还有一封信。
他恭敬地递给宋江,递出时能感觉到手中信纸的轻薄和人参的圆润:“这是柴大官人托我带给宋太公的礼物,还有一封家书!”
宋江接过信,展开一看,刹那间,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他。
他的脸先是变得煞白,继而涨得通红,嘴唇颤抖着,那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被无尽的悲痛所淹没。
手中的信像一片落叶般飘落,他的身子如同风中残烛摇晃起来,“啊!”他的这一声低呼,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困兽发出的最后悲鸣,眼眶瞬间红得似要滴血,泪水如决堤之水夺眶而出。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悲痛所震慑,整个小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宋江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在回荡,这哭声像是一种能穿透灵魂的力量,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失去至亲的巨大痛苦。
“我父亲…他…他过世了!”他哽咽着说道。
原本热闹的小店,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气氛的转变。
宋江悲痛欲绝,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他跪倒在地,膝盖触碰到地面的凉意传来,嚎啕大哭起来,悲伤的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诸位兄弟,”宋江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家父去世,我必须马上赶回郓城奔丧,梁山入伙之事,只能暂缓了。”
话音刚落,宋江便站起身来,他环视四周,眼睛扫过众人的脸庞。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郑天寿缓缓开口说道:“宋押司,您……”
郑天寿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焦急地劝道:“宋押司,您且慢走!您父亲仙逝,固然悲痛,但梁山大业也迫在眉睫,不如先安顿好这边,再回郓城也不迟啊!”
宋江闻言,微微摇头,然家父之丧,为人之子,断不可耽搁,梁山之事,容后再议。
“诸位兄弟,就此别过!”说罢,他也不待众人相劝,转身便大步朝店外走去,脚步扬起地上的灰尘,翻身上马,扬起的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扬鞭而去,马蹄声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那飞扬的尘土扑到众人脸上,带着一种干涩的触感。
晁雄征看着宋江离去的背影,眼中精光一闪,他心中清楚,宋江此番离去,定有蹊跷,怕是有人故意设局。
但他并未点破,反而对着身边的众人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许多深意。
片刻之后,又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如雷般轰响,马上之人正是花荣。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焦急地问道:“宋押司人呢?我来晚了一步吗?”
石勇见状,连忙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花荣听罢,眉头紧皱,显然对宋江的离去感到十分惋惜。
石勇又转头看向晁雄征,眼中带着几分恳求之色,抱拳道:“这位兄弟,我观你气度非凡,想必也是一位英雄好汉,不如你带我一同前往梁山,也好有个照应。”
晁雄征微微颔首,他看着眼前这些各怀心思的英雄好汉,心中暗道,这梁山之行,怕是热闹非凡了。
他也不再多言,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如此,诸位随我一同前往梁山泊吧!”
众人纷纷应和,便一同朝梁山方向走去。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梁山脚下。
只见山势险峻,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像是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关隘重重,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那股气息像是冰冷的风,吹在脸上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晁盖早已率领众头领在山寨门口等候,他见众人到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爽朗的笑声响彻山间,那笑声在山谷中回荡,仿佛是胜利的号角:“诸位兄弟,欢迎来到我梁山泊!”
众人纷纷上前拜见,随后一同上山,来到聚义厅。
厅中早已摆好了宴席,众人入座,杯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秦明在宴席上,向众人讲述了青州府的种种弊端,言语之间充满了对朝廷的失望和对奸臣的痛恨,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的颤抖。
晁盖听闻,拍案而起,那手掌与桌面撞击发出一声巨响,大声道:“好!秦明兄弟说得好!我梁山泊,就是要杀尽天下恶人,替天行道!诸位兄弟能来我梁山,实乃我梁山之幸!”众人听了,皆是热血沸腾,纷纷举杯畅饮。
宴席过后,众人纷纷走出行事,参观梁山的山势关隘。
这时,花荣提议要显露一下自己的本事,周围众人皆屏气凝神,只觉一股凛冽之气在弦上凝聚。
刹那间,‘嗖嗖嗖’三声,箭似流星赶月,速度之快仿若撕裂虚空。
那四只麻雀似是被定在了空中,根本来不及反应,便纷纷坠地。
其中一箭竟带着一抹璀璨的光华,将一只麻雀如切豆腐般一分为二,箭羽余力未消,深深扎入远处的树干,箭尾犹自嗡嗡颤鸣,似在诉说着主人的神勇。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如雷的喝彩声,声震山林,惊起无数飞鸟,那飞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花荣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言。
入夜,众人纷纷散去,唯有晁雄征独自站在山寨顶端,望着星空,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兄长,你为何如此安静?宋押司离去,你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晁雄征回头,看到吴用正站在自己身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