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喽啰的欢呼声还未落定,晁华寿怀中扈三娘正在挣扎,他虽能感觉到扈三娘身体扭动时带来的轻微摩擦,但此时晁华寿无暇多顾,因为他看到东方尘土飞扬,耳朵里传来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如同汹涌的浪潮般滚滚而来,一支兵马疾驰而来。
他看到为首一员将领,身披鱼鳞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那光芒像针一样刺得他眼睛微眯,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手持丈八蛇矛,矛尖反射出刺目的光,如同星子般耀眼,正是李家庄庄主李应。
他身后跟着一队精壮的庄丁,以及被五花大绑的祝龙。
祝龙一脸惊恐,眼睛里满是慌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那颤抖透过空气仿佛能传递到晁华寿身上。
李应本欲与祝家庄里应外合,夹击梁山人马,夺回祝家庄。
然而,眼前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祝家庄外围几乎没有梁山兵马把守,庄内更是寂静无声,只有零星的火光闪烁,哪还有半点激战的模样?
“李庄主来得正好!”晁华寿勒住战马,高声喝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鼓点,每一个音节都在空气中震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你与这祝家庄勾结,意欲何为?”
李应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强装镇定,拱手道:“晁天王此言差矣,三庄素有盟约,祝家庄遭梁山攻打,李某岂能坐视不理?”
“盟约?哼!”晁华寿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这声冷笑在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像冰刀划过玻璃。
“既是盟约,为何不见你先前出兵?如今祝家庄已破,你才姗姗来迟,分明是心怀鬼胎!”说罢,他目光一转,落在了祝龙身上,“李庄主,此人乃祝家庄后人,如今祝家庄已灭,此人理应交由我梁山处置!”
李应面色一变,看了看祝龙,又看了看晁华寿,心中天人交战。
他与祝家虽然是盟友,但交情并不深厚。
如今祝家庄已破,祝龙落入梁山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若是交出祝龙,岂不是背信弃义,日后如何立足江湖?
“晁天王,”李应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祝龙虽是祝家庄后人,但罪不至死,还望天王能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饶他一命?”晁华寿哈哈大笑,那笑声震得周围空气似乎都在颤动,吹起地上的灰尘,灰尘扑到脸上,有一种粗糙的质感,“李庄主,你莫非是在说笑?这祝龙勾结梁山,意图谋反,岂能轻饶?”
李应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祝龙突然开始破口大骂:“李应,你若不救我,日后必不得好死,我祝家的冤魂不会放过你!”祝龙被绑着,眼睛瞪得通红,脸上满是狂妄与愤怒,脖子上青筋暴起。
祝龙逃窜时脚步慌乱,带起地上的尘土,他的身形如同狸猫般灵活,但也显得十分狼狈。
周围的梁山喽啰见状,捡起地上的石块向他砸去,石块呼啸着飞过空中,祝龙能听到石块飞来的呼呼风声,像是死神在耳边低语,还有人张弓搭箭射向他,箭羽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指甲刮过黑板,祝龙边躲边跑,慌不择路。
“哪里逃!”一声暴喝传来,那声音如同惊雷炸响,一骑快马从梁山阵中飞驰而出,正是梁山五虎将之一的董平。
董平怒喝:“祝龙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想逃?”他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那寒光仿佛能割裂空间,直取祝龙后心。
祝龙听到风声,惊恐地回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满脸的绝望,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看到寒芒一闪,冰冷的枪尖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冰冷与疼痛,那冰冷像是冬日里的冰柱刺入身体,疼痛如同一把火在胸腔里燃烧,惨叫一声,那声音凄惨而绝望,栽倒在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董平脸上带着冷酷且充满不屑的神情,低语道:“这等奸佞之人,死有余辜。”此时梁山喽啰们齐声高呼“替天行道”,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形成一种震撼的场面,这呼喊声像是要冲破云霄,声音撞击在周围的山峦上又反射回来,让人热血沸腾。
李应眼见祝龙身死,心中非但没有悲伤,反而涌上一股庆幸。
他本就与祝家交情不深,如今祝龙身死,他也不用再为难。
“李庄主,”晁华寿策马上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如今祝家庄已破,你不如也随我上梁山,共图大业,如何?”
李应闻言,脸色骤变,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他本以为梁山会趁机吞并李家庄,却没想到晁华寿竟然会邀请他上山。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晁天王抬爱,李某感激不尽。只是李某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
这时,梁山教头栾廷玉也策马上前,劝道:“李庄主,你武艺高强,智谋过人,正是梁山所需之才。你若肯上山,定能有一番作为。”
李应心中更加惶恐,他哪里是什么智谋过人,不过是守着祖业的小地主罢了。
他正要开口拒绝,却听晁华寿说道:“李庄主不必急于答复,可先回庄考虑一番,明日再给我回信。”
李应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回到李家庄后,他心腹杜兴分析道:“庄主,梁山此举,恐怕是想稳住我们,然后再徐徐图之。”
李应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看未必。梁山若是想吞并李家庄,何必如此麻烦?我看他们或许真是为了替天行道。”
杜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应打断:“不必多言,明日我亲自去一趟梁山,看看他们究竟有何打算。”
夜色深沉,祝家庄内火光冲天。
晁华寿率领梁山兵马进入祝家庄,庄内一片狼藉,尸横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鼻腔里搅动,让人作呕,还能闻到烧焦的味道混合其中,那烧焦味就像被火烤焦的毛发一样刺鼻。
晁华寿翻身下马,马蹄落地的声音沉闷而压抑,就像重锤敲击在心头,他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象,眉头微微皱起,他走到一处宅院前,抬头看了看门匾上的“祝府”二字,伸手轻轻推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