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蔡京府邸灯火辉煌,巍峨的府门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加庄严。
这座原本普通的院子,因蔡京得到皇帝的恩宠而扩建,附近的居民被迫迁走,他们的泪水与哀求换来的只是冰冷的宅邸,蔡京挪用修建延福宫的人力物力,将府邸修葺得金碧辉煌。
屋顶的琉璃瓦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一旁的石雕和玉栏杆更显堂皇。
然而,这背后的民怨犹如暗流,压抑而沉重。
蔡京府邸外,踊路街依旧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商贾云集,各种特产和异宝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
街道中央,一群身着华服的百姓兴奋地交谈着,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
然而,就在这喧嚣的最深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高俅率禁军驰过,街道上的人们顿时惊慌失措,纷纷躲避,有的人甚至吓得跌倒在地。
马蹄声渐行渐远,街道上只留下一地狼藉,人群中的欢笑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不安的低语。
蔡京府邸内,宴饮正酣。
府邸大厅宽敞明亮,四壁悬挂着精美的字画,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桌,桌上摆放着各式珍馐佳肴。
大厅中央,几名美姬身着轻纱,翩翩起舞,她们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宛如天上的仙子。
舞姬们身上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沉醉。
蔡京端坐首位,身边环绕着童贯、高俅等朝中重臣,众人推杯换盏,言谈间流露出一种荒淫靡乱的氛围。
蔡京笑眯眯地举起酒杯,环视四周,缓缓说道:“今日在此相聚,是为了商议如何应对梁山贼寇的威胁。前几日,他们竟然劫持了生辰纲,洗劫了郓城县和平阳府,实在太过嚣张!” 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不满,但却没有丝毫慌乱。
童贯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太师所言极是,这些贼寇已经威胁到了大宋的安定。我建议,调集精兵强将,一举剿灭梁山贼寇,以绝后患。”
高俅点了点头,只要太师一声令下,我立刻带军队前往梁山,将这些贼寇尽数剿灭。
”
蔡京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一转,落在了一名歌舞正酣的美姬身上,轻笑道:“高太尉,你看中哪位美姬,尽可领走。今日是我府中的宴饮,自然应当让诸位尽兴。”
高俅的目光被其中一位美姬吸引,她身姿婀娜,舞姿动人,令他心动不已。
他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众人的欢声笑语。
一名侍卫匆匆步入大厅,躬身禀报:“太师,府外有人求见,自称有要事相告。”
蔡京面色一沉,挥了挥手,沉声道:“带他进来。”
侍卫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一个衣衫褴褛、满面风尘的中年人被带了进来。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太师,小人有要事相告……”
话音未落,蔡京的目光已经变得凌厉,他冷哼一声,缓缓说道:“说吧,你究竟有何事相告?”
中年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低声说道:“小人……小人有一条关于梁山贼寇的重要消息……”
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了这位神秘的来者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感。
高俅一听蔡京这话,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舞姬中一位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女子。
那女子身段婀娜,腰肢轻摆间,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引得高俅心头一阵火热。
他搓着手,肥厚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道:“太师真是好眼力,这位姑娘,我瞧着甚是喜欢,多谢太师美意!” 他那色眯眯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将那女子搂入怀中。
蔡京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随着高俅这番话,厅内的歌舞也逐渐停歇,美姬们鱼贯退下,空气中弥漫的脂粉香气却久久不散。
厅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众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太尉,不知太师今日召集我等前来,有何要事?”高俅坐回位置,端起酒杯,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虽然好色,但也不是真的毫无心机,他知道蔡京不会无缘无故的宴请他们,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蔡京放下酒杯,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扫过在座的每一位朝中重臣,语气不紧不慢,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缓缓说道:“诸位皆是朝廷栋梁,皆是老夫的左膀右臂,手握重权,乃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游走,语气也变得沉稳,略显深沉:“我等在朝中,当同心同德,扫除一切障碍,尤其是一些不识时务的清流,那些人成日里叽叽喳喳,尽说些无用之言,只会坏我等大事!此次我召集诸位前来,便是要与诸位商议,如何维护我等在朝中的地位。”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也带着一丝拉拢,让在座的众人感受到他强大的权势,同时也意识到,他们已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厅堂之中,气氛骤然变得凝重,原本推杯换盏的欢快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
众人各自心思涌动,沉默不语,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厅中回荡。
“咳咳...”蔡京故意咳嗽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那张略显富态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诸位,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蔡京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眉宇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诸位,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先是梁山草寇劫了生辰纲,闹得沸沸扬扬,接着又是洗劫郓城县和平阳府,可谓是猖狂至极。如今,就连东平府的夏税也被他们劫走,国库空虚,朝廷的脸面都快被他们丢尽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诉说一件棘手的问题。
童贯见状,连忙解释道:“太师明鉴,东平府兵败,实属无奈。那董平武艺高强,我军一时不察,才被他钻了空子。不过,此事绝非我等用兵无能,只是那董平确实狡猾难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尴尬,试图为自己辩解。
蔡京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语气也缓和了下来,“童枢密不必自责,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商剿灭梁山贼寇的大计。诸位都是朝廷栋梁,定能为我分忧。” 蔡京的语气虽然缓和,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俅眼见时机成熟,立即站起身,拱手道:“太师所言极是,这些贼寇必须尽快剿灭,以儆效尤!我麾下的禁军,愿为朝廷效劳,请太师下令,我即刻带兵前往梁山,将他们一网打尽!”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似乎剿灭梁山贼寇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童贯听了这话,微微皱眉,说道:“高太尉此言差矣,京东东路一带,禁军不可轻易调动,若因此导致边境不稳,岂非得不偿失?”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反对,显然不赞成高俅的提议。
高俅一听,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反驳道:“童枢密此言过于谨慎了,京东东路虽然重要,但梁山贼寇更加嚣张。若不尽快剿灭,只怕后患无穷!我可从京畿调兵,足矣!”
“京畿兵力,如何轻易调动!”童贯也有些不悦了,语气变得有些强硬。
眼见两人就要争执起来,蔡京心中暗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他们互相牵制,才能更显出自己的重要。
“好了,好了,两位都是为了朝廷,不必争执。”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但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梁山贼寇,确实是心腹大患,需要尽快剿灭才是。” 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嘴角露出了一丝深沉的笑容。
高俅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道:“太师,我倒是想起一人,此人武艺高强,定能剿灭梁山贼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仿佛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高俅眉飞色舞,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太师,微臣举荐一人,定可剿灭梁山贼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继续说道:“此人便是汝州都统制,呼延灼呼将军!此人乃开国名将呼延赞之后,家传双鞭,武艺高强,更兼熟读兵书,深谙韬略,实乃难得的将才!”
蔡京捋着胡须,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呼延灼……倒是听闻过此人,据说他精通兵法,颇有将略。” 他的
高俅见蔡京对呼延灼的评价颇高,心中更是得意,连忙说道:“太师明鉴,呼延灼确是难得的将才,微臣这就修书一封,让他即刻前来面见太师!”
蔡京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就依高太尉所言,速速将呼延灼召来,共商剿灭梁山贼寇的大计!”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俅领命,连忙起身,快步走出大厅,吩咐手下人速速去办。
蔡京看着高俅离去的背影,
高俅的推荐正中蔡京下怀,呼延灼出身名门,又是朝廷命官,由他带兵剿灭梁山,既能震慑贼寇,又能堵住悠悠众口。
蔡京心中暗自盘算,这次剿匪,必须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将梁山贼寇一网打尽,以彰显朝廷的威严。
不多时,高俅去而复返,笑吟吟地禀报道:“太师,已经派人去请呼延灼将军了,不日便可抵达汴梁。”
蔡京满意的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来,诸位,我们共饮此杯,预祝呼延灼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众人纷纷举杯,齐声说道:“预祝呼延灼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觥筹交错,酒香四溢,大厅内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在这热闹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不安。
禁军在高俅的掌控下,早已变得纪律废弛,军政不修,战斗力早已大不如前。
而梁山泊的贼寇,却日益壮大,声势浩大。
呼延灼虽然武艺高强,又熟读兵书,但能否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成功剿灭梁山贼寇,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报——”一声高亢的通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惊起几只栖息在树上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