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县劫后余生,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张,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宋江走出县衙,伸了个懒腰,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复杂的神色。
忙碌了一天,他感到些许疲惫,但内心却涌动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抬头望了望澄澈的蓝天,仿佛看到了自己身着官服,意气风发地站在县衙大堂之上的景象。
“县尉……”宋江喃喃自语,这曾经遥不可及的职位,如今似乎触手可及。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为了谋得押司一职,是如何低声下气地四处求人,又是如何花费了大把银钱,才终于如愿以偿。
押司晋升县尉,难如登天,多少人熬白了头发,也未能更进一步。
如今,晁盖这桩案子,却成了他仕途的转机。
“晁盖……”宋江的如果晁盖肯配合,将事情一力承担下来,那么他便可将这份功劳据为己有,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倘若晁盖不肯配合,那他便只能大义灭亲,将晁盖绳之以法,虽然这样做会背负骂名,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在所不惜。
一阵冷风吹过,宋江打了个寒颤,他收敛了思绪,转身准备离去。
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宋押司,哎哟,可算等到您了!”
宋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矮胖的身影正朝自己跑来,正是那阎婆。
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身上的脂粉味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宋江眉头微皱,心头涌起一股厌恶。
他知道这阎婆来者不善,定是为了她那女儿阎婆惜。
“阎婆,你找我何事?”宋江语气冷淡,他实在不想和这母女二人有过多瓜葛。
“哎呦,宋押司,瞧您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您了吗?”阎婆笑得更加谄媚,快步走到宋江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指甲在她粗布衣袖上刮擦,发出令人不悦的声响,“我家惜儿想您得紧呢,这不,特地备了些酒菜,想请您过去叙叙旧。”
宋江闻言,心中冷笑。
阎婆惜想自己?
恐怕是想和那个张文远双宿双飞吧。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故作镇定道:“阎婆,我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你还是回去吧。”
“哎呦,宋押司,您公务再忙,也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呐!”阎婆死死地扯住宋江的袖子,那股子蛮力让宋江有些不悦,他能感受到街上行人投来的目光,指指点点,这让他更加烦躁。
宋江沉下脸,声音也冷了几分:“阎婆,放手!我真的有要事在身,没空去你家。”
“宋押司,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家惜儿对您可是一片真心实意啊!”阎婆仿佛没有看到宋江的脸色,继续纠缠,“她说了,这辈子非您不嫁,绝对不敢做对不起您的事。”
宋江听着阎婆毫无底线的谎言,内心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
他知道阎婆惜和张文远的苟且之事,此时此刻,他只想尽快摆脱这母女俩。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些:“阎婆,你误会了,我真的有事,改日吧,改日一定去。”
阎婆一听,以为宋江松口,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她又开始新一轮的攻势:“宋押司,您就要高升了,我们娘俩以后的好日子可都指望您了!”她紧紧拉着宋江的袖子,像生怕他跑了似的,“您可不能抛下我们娘俩不管啊!”
宋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头的厌烦如同火山般即将爆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阎婆,你这是做什么!”宋江终于忍无可忍,用力甩开阎婆的手,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我说了我有事,你听不懂吗?”
阎婆被宋江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眶一红,竟哭喊起来:“宋押司,您这是要抛弃我们娘俩啊!惜儿为了您,可是茶饭不思,日夜盼着您来呢!您现在发达了,就要翻脸不认人了吗?”
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对着宋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宋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宋江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和厌烦。
他只想尽快摆脱这尴尬的局面,至于阎婆惜和张文远的事,他日后再说。
阎婆见宋江答应,立刻转哭为笑,脸上堆满了褶子,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哎呦,宋押司,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惜儿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她紧紧地跟在宋江身后,喋喋不休地说着阎婆惜如何想念他,如何为他准备了丰盛的酒菜。
宋江一路强颜欢笑,敷衍着阎婆,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落日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显得格外落寞。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阎婆牵着鼻子走,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到了阎婆家门口,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熏得宋江一阵恶心。
他本想等阎婆进屋后就找个借口离开,却没想到阎婆一把将他推进了屋里,然后迅速关上了门,从外面落了锁。
“咔哒”一声,锁扣合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宋江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中了阎婆的圈套。
他用力拉了拉门,却纹丝不动。
“阎婆,你这是做什么!”宋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嘿嘿,”门外传来阎婆阴冷的笑声,“宋押司,您就好好陪陪我家惜儿吧。她可是等您等了很久呢。”
宋江心中暗骂一声,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他转身看向屋内,只见一个身影从楼梯上款款走下,正是那阎婆惜。
她脸上带着一丝妩媚的笑容,眼神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宋押司,您可算来了。”阎婆惜的声音娇滴滴的,如同蜜糖一般,却让宋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阎婆惜扭着腰肢走到宋江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将饱满的胸脯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她嗲声嗲气地说道:“宋押司,您可想死奴家了。”
宋江被她身上的脂粉味熏得头晕脑胀,他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惜儿,我今日公务繁忙,实在不该叨扰,这就告辞了。”说着,他便要抽回自己的胳膊。
阎婆惜哪里肯放手,她抱得更紧了,娇滴滴地说道:“宋押司,您就留下嘛,奴家特意为您准备了酒菜,您就赏个脸吧。”
宋江心中冷笑,他知道阎婆惜的用意,无非是想拖住他,好和那张文远私会。
他耐着性子说道:“惜儿,我真的有事,改日吧,改日我一定好好陪你。”
阎婆惜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她松开宋江的胳膊,眼圈一红,哭了起来:“宋押司,您这是嫌弃奴家了吗?奴家对您一片真心,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宋江最怕女人哭,他顿时慌了神,连忙安慰道:“惜儿,你别哭,我没有嫌弃你,只是我真的有事。”
阎婆惜哭得更凶了,她一把抓住宋江的衣襟,哭喊道:“宋押司,您要是走了,奴家就死给您看!奴家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说着,她便要往墙上撞去。
宋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阎婆惜,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我留下就是了。”
阎婆惜这才破涕为笑,她抬起头,妩媚地看了宋江一眼,说道:“宋押司,我就知道您最疼奴家了。”
就在这时,阎婆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走到宋江面前,说道:“宋押司,您就放心吧,惜儿一定会好好服侍您的。”
宋江被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弄得头昏脑胀。
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于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阎婆见状,连忙吩咐丫鬟摆上酒菜。
宋江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佳肴,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心不在焉地喝着闷酒,心中盘算着如何脱身。
阎婆惜则坐在宋江身旁,不停地给他夹菜,劝他喝酒。
宋江被她缠得烦不胜烦,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地应付着。
夜渐渐深了,宋江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他打了个哈欠,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阎婆惜一听,又开始哭闹起来:“宋押司,您不能走!您走了,奴家怎么办?”
阎婆也帮腔道:“是啊,宋押司,您就留下吧,惜儿一个人害怕。”
宋江被母女二人哭闹得心烦意乱,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我留下。”
阎婆惜和阎婆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们知道,宋江已经落入了她们的圈套。
宋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困兽,被困在这个牢笼里,无法逃脱。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阎婆惜那张妩媚的脸庞,以及她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
“宋押司……”阎婆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一条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