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脚步声渐近,带着一股熟悉的风尘气息。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孙二娘和张青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孙二娘脸上还带着些许担忧,待看到武松气色明显好转,顿时喜笑颜开,声音也变得爽朗起来:“哎呦,我的好哥哥,可算是醒了!这下俺们可算放心了!”
张青也憨厚地笑了笑,挠着头说:“是啊,武松兄弟,你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晁雄征看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一幕,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好了,既然武松哥醒了,我们也可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
“华寿兄弟说得对!”孙二娘连忙点头,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沾了水,细心地帮武松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武松哥哥,你且好好养着,别的事情都交给我们。”
晁雄征点点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张青:“张青,你现在即刻动身前往快活林,打探一下官府的动向,看看有没有人再提及武松的事情。另外,若是见到施恩,替我带句话,就说晁家庄的晁雄征想请他上梁山聚义。”
张青神色一凛,收敛了嬉笑的神情,郑重地拱手道:“庄主放心,张青一定将事情办妥!”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脚步铿锵有力,带着一股子江湖豪侠的气概。
孙二娘将擦拭干净的布巾放回桌上,也开始行动起来。
她打开一个上了锁的箱子,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些金银细软,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装入一个包裹中,动作麻利而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显然,她对于离开这里,前往梁山,早已做好了准备。
“哎,这些东西可不能丢,日后上了梁山,也得用得着。”孙二娘一边收拾着,一边嘟囔着。
她偶尔抬头看看晁雄征和武松,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张青略显慌乱的声音:“庄主!二娘!出事了!”
张青神色慌张地冲进房内,粗重的喘息声在屋内回荡。
“庄主!二娘!出事了!”
孙二娘手中的包裹掉落在地,金银细软散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她一把抓住张青的胳膊,语气急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武松哥哥的事情败露了?”
张青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我刚到快活林附近,就听说……听说知州大人亲自下令,全城搜捕武松!告示都贴满了大街小巷!”
武松闻言,眉头紧锁,晁雄征连忙问道:“告示上都说了些什么?”
张青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告示上说,武松在十字坡杀了许多人,手段极其残忍,还……还说他力大无穷,竟然能将一棵大树连根拔起,当做梯子翻墙逃跑!”
听到这里,孙二娘和武松都愣住了。
武松更是哭笑不得:“拔树?我何时做过这等事?”
晁雄征想起当日自己为了救武松,情急之下拔树翻墙的举动,顿时明白过来。
他哈哈大笑,指着武松打趣道:“武松哥,看来你这‘拔树武松’的名号是要传遍天下了!”
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孙二娘嗔怪地看了张青一眼:“你这死鬼,说话大喘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武松哥哥的事情真的败露了呢!”
张青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这不是着急嘛!还好是虚惊一场。”
笑声过后,晁雄征看向孙二娘,问道:“二娘,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孙二娘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裹,爽快地答道:“都收拾好了!金银细软都在这里了!”
“二娘,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晁雄征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孙二娘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裹,发出沉闷的声响。
“放心吧,庄主,都是些金银细软,其他的笨重家什,路上带着麻烦,都不要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豪爽,全然没有对家产的不舍,似乎早已做好了抛下一切的准备。
张青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二娘,之前那头陀的东西呢?还有没有啥能用的?”
孙二娘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哎呦,瞧我这记性!”她转身快步走出房门,不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两柄闪着寒光的双刀。
刀身乌黑,在昏暗的屋内也隐隐透着一丝冷冽的杀气。
“这是当初那头陀留下的镔铁双刀,想必也算得上是好物了,送给武松哥哥傍身!”孙二娘将双刀递给武松,脸上带着一丝不舍,却更多的是欣慰。
武松接过双刀,入手冰凉,刀身厚重,份量十足。
他抽出刀刃,寒光四射,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
武松挥舞了几下,虎虎生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刀!果然是好刀!”
张青脸色有些凝重,他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张望了一下,随即说道:“此处离十字坡不远,官差若是搜捕过来,怕是很快就会到这里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往二龙山!”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晁雄征知道张青所言不虚。
他环顾四周,扫视着众人,目光停留在武松身上。
武松此刻正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双刀,寒光在他指尖流转,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仿佛在抚摸着即将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抬头,”
武松将双刀小心翼翼地插回刀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堆放杂物的角落里,那里隐约可见一些被遗忘的旧物。
他指着角落,沉声说道:“二娘,那里可还有那头陀留下的其他东西?”
孙二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快步走到角落,拨开杂物,果然翻出一个包裹。
里面放着一个铁戒箍,还有一领破旧的皂布直裰。
她将东西拿出来,递给武松。
铁戒箍入手冰凉,带着一丝沉甸甸的金属质感,皂布直裰则有些粗糙,带着一股陈旧的气味。
武松接过铁戒箍,套在头上,又将皂布直裰披在身上,原本的江湖豪杰瞬间多了几分行者的肃穆。
他感受到衣物带来的些许束缚感,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
晁雄征看着武松的变化,心中有些好奇,他问道:“武松哥,你为何要如此打扮?”
武松缓缓抬头,目光如炬,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铿锵有力:“我武松,不愿与这浑浊世界同流合污!我愿做一名行者,行走世间,杀尽天下恶人!” 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杀意,如同寒冬的冰刃,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张青感受到武松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上前一步,试图劝说武松:“武松兄弟,江湖险恶,不如我们兄弟一起上梁山,岂不快哉?”
武松摇头,眼中带着一丝悲悯:“我心意已决,莫要多言。” 说罢,他便走到角落,拿起之前换下的衣服,准备更换行者的装扮。
孙二娘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整理,将他之前束起的发髻解开,重新扎起一个简单的发髻,用头巾包住。
待武松重新走出房间时,众人眼前一亮。
此刻的武松,头戴戒箍,身披皂布直裰,腰间佩着双刀,整个人显得更加挺拔,眼神中带着一股出尘的洒脱,丝毫没有不适之感,反而显得十分契合。
众人不再耽搁,迅速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十字坡。
晁雄征走在前面,武松紧随其后,孙二娘和张青则断后。
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十字坡。
一路上,众人星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日夜兼程的赶路之下,他们终于来到了滑州地界。
疲惫不堪的众人决定在路边一处村坊的酒店稍作歇息,补充体力。
这家酒店的后生跑前跑后地招呼着,倒也勤快。
晁雄征随意地和后生攀谈起来。
后生听说他们是外地来的,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当地的奇闻异事。
期间,后生讲到附近二龙山上原本的寺庙和尚都还俗下山,占山为王,成了远近闻名的强人窝。
晁雄征听后眉头微微皱起,他本以为二龙山是落脚的好去处,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简单。
他看了看身旁的武松,又看了看张青,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这二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