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州城破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汴京城,太尉府内,高俅得知高廉被杀,手中的玉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碎片四溅。
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面前的案几。
高廉是他精心培植的棋子,是他争功的利器,如今棋子被毁,满盘皆输,他如何能不气?
如何能甘?
“梁山贼寇!该死的梁山贼寇!”高俅怒吼,声音嘶哑,如同困兽般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却浑然不觉。
他双眼布满血丝,脑海中不断浮现高廉惨死的画面,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将梁山贼寇斩尽杀绝!
高俅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立刻更衣,快步走出太尉府,直奔隐相梁师成府邸。
他必须尽快找到梁师成,让他出面调兵遣将,剿灭梁山,以解心头之恨。
梁师成府邸,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尽显奢华。
高俅匆匆进入府内,来到梁师成书房。
梁师成正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古籍,看得津津有味。
“隐相,大事不好!”高俅顾不得礼数,直接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梁师成放下手中的古籍,抬起头,看着面色苍白,神情慌张的高俅,眉头微皱,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高俅将高唐州城破,高廉被杀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梁师成,并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梁山贼寇的残暴行径,极力渲染梁山对朝廷的威胁。
梁师成听完高俅的叙述,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
高俅连忙说道:“隐相,梁山贼寇如此嚣张,若不及时剿灭,后患无穷啊!还请隐相速速调兵遣将,将这些贼寇一网打尽!”
梁师成看着焦急的高俅,心中暗自思量。
他深知梁山实力不容小觑,贸然出兵,恐怕会重蹈高俅的覆辙。
“太尉稍安勿躁,”梁师成缓缓说道,“此事还需与几位大人商议一番。”说罢,他唤来下人,吩咐道:“去,将枢密使童贯、步军太尉段常、衙门防御保义使宣赞、蒲东巡检关胜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高俅一听,心中稍安
下人领命而去,书房内,梁师成看着高俅,意味深长地说道:“太尉,你可还记得,当初蔡京是如何剿灭梁山的?”
梁师成放下手中茶盏,目光如炬,直视着高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太尉,你可还记得,当初蔡京是如何剿灭梁山的?”
高俅身躯一震,他自然记得蔡京,那个曾经权倾朝野,却也因为剿匪不利而倒台的宰相。
他心中暗骂梁师成老狐狸,明明知道是他的无能才导致了高廉的惨死,却偏偏要旧事重提,揭他的伤疤。
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怨怼,只能恭敬地回答道:“隐相,蔡京当年剿灭梁山,并非是真正将其剿灭,而是招安了事。那呼延灼虽骁勇善战,但其用兵过于刚猛,不善于利用地势,以至于损兵折将,最终惨败而归。”
他刻意隐瞒了梁山贼寇的强大实力,只说是呼延灼的无能,以及朝廷后勤补给的不足。
他知道,若是让梁师成知道梁山贼寇的真正实力,恐怕这老狐狸会更加犹豫不决。
梁师成听完高俅的解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总觉得高俅的话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高俅,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他总感觉这高俅在隐藏着什么。
“哼,区区梁山贼寇,也敢如此猖狂,实在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梁师成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仿佛梁山贼寇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依老夫看,他们是离灭亡不远了。只是,此事毕竟关系重大,需得禀明圣上,调兵遣将,方能彻底将其剿灭。”
高俅一听,心中顿时一惊,连忙说道:“隐相,此事万万不可啊!如今朝中大臣,多反对联金灭辽,若是此时再调兵剿匪,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他心中暗骂,朝中那些大臣,一个个都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迂腐之人,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根本不顾朝廷的安危。
他生怕调兵之事会遭到他们的反对,若是因此耽误了报仇雪恨的时机,那岂不是要让他郁闷死。
梁师成听到高俅的解释,心中更加疑惑,他看着急切的高俅,总感觉此事背后还有隐情,需要慢慢思量。
他沉默片刻,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太尉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梁师成缓缓说道,他眼中精光一闪,转头吩咐道,“来人,去请枢密使童贯、步军太尉段常,还有衙门防御保义使宣赞,速来议事!”
不多时,枢密使童贯、步军太尉段常,还有衙门防御保义使宣赞便来到了梁师成府邸。
书房内,几位朝廷重臣依次落座,气氛肃穆。
高俅再次将高唐失陷,高廉身死之事详细禀明,声泪俱下,语气中充满了对梁山贼寇的愤恨,以及对朝廷的殷切期盼。
“诸位大人,梁山贼寇如此猖狂,实乃朝廷之大患!还请诸位大人速速献计,派兵剿灭此等贼寇!”高俅说完,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
他渴望能立刻得到他们的支持,恨不得立刻就将梁山贼寇挫骨扬灰。
然而,众人听完高俅的陈述,却纷纷陷入沉默。
他们都知道梁山贼寇的厉害,梁山兵马众多,将领也颇有能耐,就连呼延灼那样的猛将都折戟沉沙,他们又哪敢轻易出兵?
更何况,如今朝廷风雨飘摇,内忧外患,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招惹梁山这个庞然大物。
梁师成见众人默不作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弥漫在整个书房内,他冷声道:“怎么,诸位大人,难道都成了哑巴?难道我大宋朝廷,就无人敢挺身而出,剿灭这些区区贼寇吗?”
童贯、段常等人见梁师成发怒,更是面露惧色,他们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
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而紧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高俅看着众人胆怯的模样,心中更是恼火,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庸才包围,这些人根本无法理解他心中的怒火。
梁师成见众人依旧沉默,心中怒火更甚,他猛地一拍桌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众人身躯一震。
“我大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遇到一点困难就畏首畏尾,如此懦弱胆怯,如何能保家卫国!”梁师成怒声呵斥道,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不满。
此时,步军太尉段常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他隐晦地向部下示意,希望有人能主动站出来。
然而,众人皆是低下头,无人敢与他对视。
宣赞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他内心挣扎,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他脑海中争吵不休。
他知道,此时站出来,或许能得到梁师成的赏识,但同时也要承担剿灭梁山的巨大风险。
就在这时,宣赞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拱手说道:“隐相大人,末将有一人可荐!”
宣赞挺直腰板,目光坚定,拱手说道:“隐相大人,末将有一人可荐,定能剿灭梁山贼寇,扬我大宋天威!”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宣赞,高俅更是心中一喜,暗道:“莫非真有如此神人?”
“哦?是何人?速速道来!”梁师成
宣赞朗声道:“此人便是大名府兵马都监关胜,关将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关将军乃汉末三国名将关云长之后,熟读兵书,深通武艺,更兼有万夫不当之勇,实乃难得的将才!有他出马,定能马到功成!”宣赞说到此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关胜率军大破梁山的场景。
“关胜?”梁师成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关云长的名号他自然是听过的,那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若是关胜真是他的后人,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梁师成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好感。
“宣赞,你所言当真?”梁师成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考量。
“千真万确!”宣赞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好!宣赞,你立刻前往大名府,请关胜前来!”梁师成一锤定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末将领命!”宣赞拱手领命,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众人见梁师成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宣赞的请求,心中皆是五味杂陈。
高俅心中暗自得意
宣赞领命之后,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告辞,快步走出书房。
夜幕降临,宣赞策马扬鞭,朝着大名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将关胜请到东京,为朝廷剿灭梁山贼寇!
书房内,梁师成看着宣赞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缓缓说道:“关胜……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高俅见状,连忙上前,躬身说道:“隐相英明,关胜将军定不负所望!”
梁师成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品着手中的香茗,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报!府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关将军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