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乔青青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突然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一双大手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闺女,起床啦!不是说今天去挖乌芋吗?”
乔北年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乔青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心里一阵哀嚎。
这才几点啊?天都没亮呢!哪有这么早就跑去河边挖东西的?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全村人,快来啊!这里有好东西,大家一起来挖!
她心里嘀咕着,却懒得开口,索性闭着眼睛,任由她爹手忙脚乱地帮她穿衣服。
乔北年笨手笨脚地给她套上外衣,又试图帮她绑头发,结果扯得她头皮生疼。
乔青青心里一阵崩溃,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她还是个小孩啊!没睡够就算了,还得忍受这种“酷刑”!
她真想大哭一场,让爹娘知道打扰小孩睡觉是多么“残忍”的事。
乔北年在她身上折腾了一盏茶的工夫,终于满意地掐了掐她白嫩的小脸,转身出去拧了一张湿帕子进来,准备给她擦脸醒神。
“嘶,爹,好凉啊!怎么不用温水?”
乔青青被冰凉的帕子一盖,瞬间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忍不住埋怨道。
乔北年一边动作轻柔地帮她擦脸,一边讪讪地笑:“哎呀,闺女,这次是爹想得不周到,下次一定给你用温水,保证不凉着你!”
洗完脸,乔青青打了个哈欠,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一抬头,却看到她爹那张脸,顿时吓了一跳:“爹,您昨晚做贼去了?咋眼圈这么黑?”
乔北年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闺女,昨晚爹睡不着,拉着你娘说了大半夜的话呢。”
乔青青心里一阵无语。就这点小事,居然还失眠了?她爹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她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下来,回头瞥了她爹一眼:“你和娘说夜话,没把大郎吵醒啊?”
乔大郎跟父母睡一间房,乔青青则和外祖母住一起。
她自从会说话后就不爱跟父母住,主要是怕晚上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虽然她在现代已经是成年人,可在这古代,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呢,可不能早早被“荼毒”了。
乔北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大郎睡得像小猪崽似的,打雷都叫不醒。不过昨晚他差点又尿床了,还好你娘发现得早,不然今天早上又得给他洗被单。”
他一边抱怨着小儿子的“罪行”,一边拉着乔青青的手走出了房间。
外头,太阳刚刚从东边探出头,清晨的空气里带着一丝凉意,不冷不热,正舒服。
乔青青用柳条象征性地刷了刷她那几颗小牙,然后跑到厨房,随手拿了个番薯啃了起来。
她娘和外祖母一大早就去了菜园里拔草,家里只剩下她爹和姐弟俩。
乔大郎还赖在床上,睡得正香。
可乔北年和乔青青要出门挖乌芋,总不能把小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那也太不安全了!
于是,乔北年只好把哭唧唧的小儿子从被窝里挖出来,手忙脚乱地给他穿衣洗漱,又喂他吃了早饭。
乔大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哼哼唧唧地抱怨:“爹,我还想睡觉嘛……”
等父子三人戴上斗笠、背上背篓出门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乔大郎被他爹背在背篓里,兴奋得摇头晃脑,还不忘向乔青青炫耀:“姐姐,你看,我比你高!”
乔青青瞥了他一眼,故意板着脸吓唬他:“是是是,大郎最高了。不过你要是再乱动,我就让爹把你放下来,自己走路!”
乔大郎一听,立刻慌了,双手紧紧搂住乔北年的脖子,小脸贴在他爹的后背上,撒娇道:“不,我不下去!爹,我不要下去!”
乔北年乐呵呵地听着两个孩子斗嘴,也不插话,只是稳稳地背着儿子,牵着女儿,一路往村口走去。
路上偶尔遇到相熟的村民,看到乔北年带着两个孩子,忍不住打趣道:“哟,北年,今天怎么是你带孩子?她娘和外祖母呢?”
乔北年憨憨一笑,随口敷衍过去:“她们去菜园忙活了,我带孩子们出来转转。”
有人问他们去哪儿,他就含糊地说:“去村头河边割点草。”
到了河边,乔青青四处张望了一下,觉得这里人来人往,不太适合挖乌芋,便对她爹说:“爹,咱们往下游再走一段吧,这里太惹眼了。”
乔北年点点头,拉着她的手继续往下游走:“行,下游也有乌芋。不过闺女,咱们今天要挖多少啊?”
乔青青想了想,小手一挥,豪气十足地说道:“先看看多不多吧,要是多的话,咱们今天就挖个百来斤放家里!”
乔北年一听,差点没被吓着,连“闺女”都不叫了,直接喊她名字:“青青啊,这……这是不是有点多了?万一卖不出去,可咋整啊?”
乔青青见她爹一脸担忧,赶紧安慰道。
“爹,你放心吧!就算药店不收生的乌芋,咱们还可以把乌芋捣碎,晒成粉末,直接卖给药店。或者做成糕点,拿到集市上卖也行!”
她这一番话,顿时让乔北年安心了不少。
乔青青一开始提议卖荸荠,其实心里也有些犹豫。
毕竟,晒成粉的过程太麻烦了,而且出粉率低得让人头疼,100斤荸荠,不知道能不能出10斤粉。
不过,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闺女,乌芋做成粉末药店也收啊?”
乔北年一听还有这么多处理方法,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乔青青点点头,趁机给她爹科普起来:“荸荠粉可有用了!它能预防妊娠水肿、清热泻火,还能改善便秘呢。”
“春夏保肝,秋冬养阴,对治疗轻度痢疾和肝炎也有一定功效。”
乔北年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感叹:“闺女,你懂得可真多!行,爹听你的,咱们今天就多挖一些回去。”
父子三人很快选好了地方,分工明确地忙活起来。
乔北年负责挖,乔青青则在河边清洗泥巴,乔大郎则把姐姐洗干净的荸荠放进背篓里。
几个人干得热火朝天,没一会儿就挖了差不多30斤。
就在他们忙得不亦乐乎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河边的宁静:“青青姐,你们在干嘛呀?”
乔青青身子一僵,猛地回过头,发现来人只有一个小姑娘,还是熟人,小花。
她松了口气,用眼神示意乔北年继续挖,自己来处理。
乔北年会意,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干。
倒是乔大郎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花,显然很高兴有人能陪他玩。
乔青青脸上扬起笑容,走过去问道:“小花,你怎么自己跑来了?你哥呢?”
小花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哥在村子里呢。我刚才在村口看到你们,喊你,你没听见,还走得那么快。我一路追着你们,走走停停的,才找到这儿。”
她一边说,一边盯着地上洗干净的荸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里满是好奇和渴望。
小花比乔青青小一岁,家里哥哥是个男孩,平时不爱带她玩。
她总喜欢找乔大郎和乔青青一起玩。今天去乔家时,发现大门关着,只好一个人往村口走,想找别的玩伴。
没想到远远看到乔家一家三口,她就追了过来。
只是她腿短,追得气喘吁吁,喊了半天也没人听见。
还好乔家父子是往河边走,她一路跟着他们的身影,总算没跟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