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带她走的是卞家人。”
袁衔桉动作顿了片刻,猛地刨了几口饭,匆匆起身:“抱歉。”
既然人不在她这,也没理由再待下去,卞兮......她怎么敢的?
“对了,我真觉得你人还不错,所以偷偷告诉你,我不是骆映,还有......她不值得你的喜欢。”
高眠独自坐在那,整个人没什么动作,良久才低声呢喃:“确实,她不值得你的喜欢。”
她守着那精心准备的佳肴,苦涩的笑了笑,一个人待了很久。
怎么会认不出来呢?不管是生活习性,还是喜好,两人的差别都太大,无论是对食物,还是......顾云。
三小时前
高眠趁众人不注意,绕到后方去找卞兮,对方许是料到她要来,早早的就在那等着。
“你找的人?”
卞兮嘴角带笑,像极了淬了毒的罂粟,邪魅而又危险,可惜高眠看不见。
“还以为是高小姐的手笔......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说得倒也没错,卞兮要是和那伙人有关联,就不会选择和名存实亡的高家大小姐,临时合作。
高眠手指缓缓地搅在一起,微微侧头小幅度的点了两下,情况有变计划不得不随之而变。
“卞兮,我可以帮你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但......我不希望你把手伸向骆映。”
卞兮攥紧手指,流露出的恨意,足已把所有理智湮灭:“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我想亲自动手。”高眠手指半握,语气算不上冷硬,“如果这个理由还不够的话,我可以提前告诉你,骆映讨厌糖。”
“所以......她没死?”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顺带提醒你,动作一定要快。”
有一种掉进蛇窝,还被耍的团团转的错觉,如果对方没有欺骗她,那确实细思极恐。
“只要她去找你,就按原计划进行。”
卞兮咬着后槽牙,声音沉闷:“你怎么会舍得......”
“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高眠清晰地听到她近乎癫狂的笑,能感受到对方明显的颤抖,那人还真是恨不得把嘲讽穿进胸腔,落得个两败俱伤。
“高大小姐,还真是有意思,不舍得对她下死手,又不愿意放过她,哈哈哈......”
“这是我的事。”
卞兮对高眠手里的那颗糖嗤之以鼻,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能保证有用?”
“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没用,不过对她......会的。”
卞兮刚走不久,一道黑影走到高眠身后,低声:“眠姐,司徒熙死了。”
“她心思本就不定,妄想离开组织,死了也好。把她手底下的人处理干净,连沈家人都除不掉,留着没用。”
“眠姐,那个上官雏与沈初寸步不离......不太好动手。”
高眠摆了摆手,轻笑:“她活不了多久的,毕竟那可是沈家人......呵,去通知他们,燕冀补缺,沽代燕生。”
“眠姐,你......”
“你觉得与虎谋皮,我这个瞎子,还逃得掉吗?”
高眠从回忆里抽出神,夹起冰凉的肉片,塞进嘴里咀嚼,她赌的就是卞兮的恨,赌她不仅想折磨沈月云,还想杀了她。
袁衔桉,这场博弈,你究竟会如何选择?
若是胜者才能活到最后,倒也真的不希望你输。
……
“抱歉骆少,你不能进。”
卞家大门紧闭,生怕别人不知道有问题,专门来了一小路人,手持木棍立在门口。
此地无银三百两......
袁衔桉拿着轻微弯折的铁棍,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入,一路上没再遇到什么阻拦,就算有,也拦不住她。
阴冷的天气,刺激着她膝关节上不知何时的旧伤,引得阵阵刺痛,手臂抡久了有些发麻,烦躁的甩了几下。
卞家比不上高家占地广,可也不算小,除了门口刻意拦她的人外,就剩一片死寂,人呢?
“今天的卞家倒是热闹,一个两个都往里闯,实属荣幸。”
袁衔桉不想搭理她的话,举起铁棍:“卞兮,沈月云呢?”
“哦,又是来找人的。”
“是你绑了南宫汐?嫁祸我?”
卞兮轻嗤,伸手拿茶壶倒茶,鲜红的液体溢出杯口,腥味令人作呕。
袁衔桉连眉都没皱一下,就只是盯着她,不言。
“高家二小姐早来了大概半小时,确实不如骆少沉的住气。”卞兮抿了一口那液体,抬眼就看到袁衔桉眼里的讶然,“喝吗?喝了我告诉你她的下落,高璇不喜欢我为她准备的“茶”,我只好放了点那贱奴的脏血......”
“威胁我?”
袁衔桉一棍砸翻了那杯“茶”,歉意的笑了笑,揉着鼻子。
“卞小姐,第一次杀鸡吧,血溅身上了。”
卞兮单眉上扬,放肆大笑,生理性的眼泪掉了一滴:“世家豪门,果真是一类人。”
“你说什么?”
“本想和你们分享刀划开皮肉的感觉,可惜了......你们都知道,哈哈哈......”
原本空荡安静的氛围,被这突兀刺耳的笑容掩盖,吵得袁衔桉头疼:“沈月云呢?”
“喝了我就告诉你。”
袁衔桉没和她多说,直接提着茶壶往嘴里倒,胃里一阵翻涌直冲而上,又被源源不断的液体压回。
哐当!
“呕......咳咳,沈呕......月云呢,呕......”
用同样的办法“威胁”两人,高璇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问南宫汐下落,而传说中的那位,则是选择了喝。
“我还以为世家大族都爱喝,可惜了,这么好的酒。”
“沈月云呢?”
卞兮撇了撇嘴:“你就不好奇我杀了谁吗?”
“沈月云呢?”
无论她说什么,袁衔桉一直重复这四个字,就像是不知疲惫的机器。
“真是无趣,就知道沈月云,你跟我来。”
袁衔桉沉默的跟在她身后,攥着铁棍的手指,由于过度用力,微微发青。
她晃了晃头,疼痛感越发的明显,得尽快见到沈月云。
“地下室?”
“不算,以前放杂物的。”
两人一问一答,显得格外友好。
“你说,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匍匐在我脚边求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轰——
巨大的声响在袁衔桉耳边爆开,她已经听不清她剩余的话,精神恍惚。
“你用南宫汐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