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绝望的回响
“少校，我们先走吧！”
一个海军转身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后退去。
此时的布朗全身没有力气，像个木偶般被拉着往外走去。
就这时，人群中央的小女孩，不知从何处捡了一块尖锐的玻璃。
她跪在母亲面前，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泥土，努力挤出微笑说道。
“妈妈，等等我，丽塔这就来找你。”
丽塔一只手扶着玻璃碎片的底座，慢慢将尖锐的地方抵在自己的心脏处。
她红着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握着碎片的手也在不停发抖。
毕竟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面对死亡，恐惧和本能都在阻止着她。
不挣扎片刻后，她抬头环视了这个地方，又低头看了一眼母亲。
“妈妈，下辈子，我们不要来这里了。”
颤抖的手瞬间握紧，朝着母亲的方向，丽塔用力倒下。
轻声的呢喃在这一刻，穿过嘈杂的人群，落在了布朗耳中。
“不要！”
瞬间，布朗怒喊的同时，一把甩飞拉着他的海军，疯了一般撞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群，来到女孩面前。
然而，挡在的面前的人太多了。
仅仅两个呼吸的功夫，丽塔已经倒在母亲的身上。
锋利的玻璃穿透了她瘦弱的胸膛，刺破心脏的尖锐上，沾满了鲜红。
“不！”
“不！不！不！”
布朗跪在地上，他将女孩抱在怀里，两只手分别从后背和胸膛处按住伤口，试图止住流淌的鲜血。
“不要死，不要死。”
“求求你，不要死。”
女孩睁开模糊的眼睛，看向疯狂乞求的布朗。
他的眼中已经浸满了泪水，脸的一侧还流淌着鲜血。
看到女孩睁开了眼睛，布朗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他不断说着。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泪水落在女孩的脸上，看着伤心欲绝的布朗。
丽塔此刻，感受到了面前海军的关心，悲伤、绝望。
视线越来越模糊，女孩觉得面前的男人，好像他的爸爸，好像。
她伸出手想擦去布朗脸上的眼泪，但是，用力后没有抬起手臂，鲜血却从她的口中流出。
布朗想擦去她嘴角的鲜血，但仅剩理智告诉他，不能松开按着伤口的手。
“爸....爸爸...”
女孩突然轻声的呢喃。
布朗急忙低头将耳朵贴过去。
“我不怪你，我去找妈妈了！”
“谢谢，你。”
说完，女孩对着布朗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玻璃刺穿了心脏，也刺穿的手掌，潺潺流淌的鲜血，染红了铺在地上的披风，也染红了正义。
怀中的瘦小身躯已经没有心跳了，开始慢慢变冷。
布朗低着的头缓缓抬起，他无神的看向天空。
“啊！”
突然，他的身上猛地迸发出凛冽的气势，冲天的怒气，那股寒意夹杂着绝望和杀意，不断冲击着周围的人群。
周围的人群瞬间晕倒，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自内而外，纷纷倒下。
身后的海军众人也不断倒下，唯有一个中尉艰难站立着。
“这是，霸王色霸气！”
“少校！”
看到人群中央跪在地上痛苦的少校，米斯勒中尉没有上前打扰，而是思索片刻后，慢慢往后退去。
“只能去找希丝特女士了，现在，也只有他才能帮助少校了。”
出了流民街，米斯勒通知完其他海军，便飞奔向布朗的家中。
......
半个小时后，希丝特带着其他海军赶到了这里。
看着还跪在地上仰天失神的布朗，她满眼心疼，快步走上前去，将他抱在了怀中。
“没事的，我来了，没事的。”
布朗的哭声渐渐响起。
就在众人观望的时候。
“看什么看，还不转过身去，地上那些菜鸡都拉走，被少校震了一下就晕了，真他吗丢人。”
“还傻站着干嘛，行动，快快快。”
随着米斯勒中尉的命令下达，大家纷纷抬起地上的同事就往外走，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等布朗回过神来，站起身。
希丝特不顾布朗的反对，接过了他怀中的女孩。
看着瘦小的身躯，她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下。
“可怜的孩子，希望下辈子，不要再受这些苦难。”
布朗转身将地上的母亲抱起，二人带着这对母女，离开了流民街。
希丝特帮她们洗漱干净，梳好头发，换上漂亮的衣物，画上淡淡的妆。
安静躺在棺材中的二人，此刻，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布朗将他们葬在了海军烈士墓地旁的山坡上，那里一年四季，都有阳光。
之后，布朗深刻明白了自己的能力不足，停止了救助流民街的计划。
在他的心里，这个想法被深深埋藏。
.......
听了布朗关于流民街的经历，索伦内心骇然。
“师父当时，该是有多绝望。”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当时是我，怕是会道心崩坏啊。”
布朗说完这件事后，停了下来，神色有些黯淡，他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握紧。
“师父。”
索伦突然大喊道。
布朗疑惑的看着他。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吧！”
“只要你点头，我保证会让流民街，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不，一定会超出你的想象。”
布朗认真的看着索伦，索伦同样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你确定吗？”
“确定！”
“你的四步走计划是很不错，但是，真正去落实的时候，一定会有面临很多困难，阻力。”
“甚至是让你无能为力的意外，和死亡。”
听到布朗的话，索伦感觉他还是有些没有从当年的意外中走出来。
所以，他决定开导开导自己这个，过度自责的师父。
“师父，我想请教您几个关于流民街的问题？”
“你说。”
“您知道流民街每天？每个月？每年？都死多少人吗？”
布朗摇了摇头。
“您知道流民街有多少像丽塔那样的儿童吗？”
布朗摇了摇头，眼神黯淡。
说到这里，索伦突然声音严肃、洪大。
“那您知道，在那些每天、每月、每年死去的人中，又有多少是丽塔那样的孩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