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妈妈的笑，比阳光还灿烂
一声局促的铃铛声响起，还没跑出几步的纳巴突然失去立刻平衡。
紧接着，两只脚腕处传来撕心的疼痛。
“啊！”
惨叫声瞬间充斥着整个会场。
而场中的除了趴在舞台上抽搐的纳巴外。
其余三人，皆是一脸的满足和愉悦。
此时的纳巴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抽去脊梁，双腿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抽搐。
整个人如同风雨中飘零的残叶，脆弱得不堪一击。
没有停下脚步，莎莉围绕着他，匀速走动了起来。
周围不断响起的铃铛声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的膝盖撞击着舞台，发出沉闷绝望的 “砰砰” 声。
仅剩的那只手在空中慌乱挥舞，时而妄图抓住那根本不存在的救命稻草，时而又似在抗拒那步步紧逼、无法逃避的死亡阴影。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当海贼了！”
“别杀我！”
他的嘴唇剧烈哆嗦，喉咙里只能挤出一连串含混不清、支离破碎的呜咽，仿佛一头被困绝境、垂死挣扎的困兽，发出绝望的哀号。
求饶声中。
莎莉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天。
也是在同样的求饶声中。
父母惨死在她的眼前，鲜血染红了地面。
那些亡灵的哭喊无时无刻不在她耳边响起。
熊熊烈火蔓延吞噬的又岂止故乡而已。
在这些痛苦绝望、挣扎求生的日日夜夜，仇恨的火焰早将她的内心化作炼狱。
此刻，那些黑暗记忆如汹涌澎湃的海啸，将她彻底淹没。
只是她的面容依旧恬静，带着笑容。
纳巴仅剩的手掌飞了出去。
行走中，一刀接着一刀落下。
轻轻的脚步伴随着悦耳的铃声。
灯光聚焦，莎莉绕着圈，仿佛跳起了一支舞。
锃亮的银制匕首闪烁着寒光上上下翻动。
莎娜唱起了歌谣。
那是小时候，妈妈唱给她的歌谣。
浪花轻吻着海岸
贝壳在沙里悄悄躲懒
暖阳倾洒温暖的光
妈妈的笑，比阳光还灿烂
海水被染成金色的浪
海鸥展翅在天空翱翔
脚丫踩在软软沙上
笑声随着海风在飘荡
螃蟹匆匆忙忙， 向着远方奔闯
留下往昔 ，浅浅的辙痕 ，若隐若现
我们在海边尽情地嬉闹欢畅
让心灵于温柔的怀抱中悠悠舒张
听呐 ，那是大海奏响的交响
在灵魂的幽深处 ，回荡着安宁的吟唱
夜幕如轻纱， 悄然覆裹海洋
繁星闪烁 ，恰似晶莹的泪光
海浪悠悠， 轻摇慢晃
......
凄美悠扬的歌声中，纳巴的哀嚎渐渐平息。
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但是，一种自心灵深处的悲痛如潮水般袭来。
察觉到这种情感的瞬间，纳巴猛地扬起了自己头。
“我是坏人，一直都是！”
只是，怒睁的眼角不知何时，却沾上了晶莹。
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后颈被切开一半。
已经快要流干的鲜血，此刻却再次喷出很多。
但即便如此，莎莉依旧躲开了。
除了粉白的脚掌上沾染了血迹，她的身上仍旧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视线模糊，在即将坠入黑暗的前一秒，纳巴的瞳孔猛地张大。
他看见，一位身穿灰色粗布衣服的女子，正站在远方温柔看着他。
垂下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慢慢的，女子向他张开了怀抱。
恍惚间，他被砍掉的四肢又长了出来，并且整个身体变得与孩童一般。
但是他的身躯却开始下坠。
眼中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
身下传来的烧灼感却愈发强烈。
他想伸出手拉住远处的人。
只不过，抬到一半，他又收了回来。
因为他终于想起，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而他小小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对不起！”
转过头，他闭上了眼睛，向着地狱深处坠去。
铃声停止。
地蛇海贼团团长，厄塔斯蒂·纳巴，死亡！
莎娜站在原地，无神的仰望着头顶刺眼的白光。
“结束了。”
她的脸上，终于缓缓浮现出一丝解脱的神情。
这些年的隐忍，挣扎，仿佛在此刻，迎来了结局。
机械地低下头，望向那仅有一人的观众席。
灯光依旧炽热，却照不亮她此刻内心的荒芜。
缓缓地迈出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曾经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仇恨已然消失，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复仇的快感如烟花般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对了，现在的我，自由了。”
她走到舞台边缘，看向古德。
见状，古德转身向着高台上的主人微微欠身示意。
得到许可后。
他一边鼓掌，一边向前走去。
“完美的表演！”
“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走到舞台边缘，尽管莎莉站在高处。
但目光交接的瞬间，她却感受到来自古德的俯视。
“所以现在，我自由了？”
“毋庸置疑。”
闻言，莎莉跳下舞台，准备离去！
出口就在老人座位的正下方。
在经过古德身边的那一刻，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只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被刻上。”
“象征自由的标志！”
莎莉轻笑。
“我就知道，诚信这种东西，畜生怎么可以拥有。”
话落，她紧握的匕首猛地向着德古面门刺去。
“哗。”
莎莉眼前一道虚影闪过，紧接着，她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出现在了德古手中。
“伊莎贝丝。”
“我妻子的名字。”
“同时，也是这把匕首的名字。”
“感谢你将她归还于我。”
在莎娜震惊的目光中，德古亲吻了一下刀柄。
“今天总算吃饱了吧。”
话落，银色的刀身竟微微颤抖，闪烁着诡异的光。
而莎莉的瞳孔再次睁大。
“它是活的？”
“她？”
德古温柔将匕首推入刀鞘，放进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的妻子生了重病，多亏了主人的帮助。”
“变成匕首后，她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并且将和我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