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红月之战（四）
五年前，红月岛上还是5大势力。
作为势力末游的毒龙海贼团在梅尔兰的计谋下沦为过街老鼠，并最终被风镰海贼团收编。
风镰海贼团也因此坐稳了红月岛最强势力的宝座。
然而此刻，他才终于得知，所谓的最强，不过是别人刻意安排的结果。
看着最前方的那人脸上的平静，多年以智慧自得的梅尔兰从未感觉如此羞愧。
就好像突然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人流密集的大街上一样。
梅尔兰脸上再次带上了微笑，只不过，是麻木且绝望的笑。
“胡萨帮主，在你眼中，我一直很可笑对吗？”
胡萨摇头，带着三人走到他的面前。
“你很聪明，只不过，被眼光局限了。”
梅尔兰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场中心还在进行的战斗，无奈却释怀的低声道。
“奥杜就是我的全世界。”
“那今天，你和你的全世界就要离开这里了。”
胡萨话落，蒂迩克已经站在了梅尔兰的身后。
察觉到的梅尔兰没有回头，看向胡萨问出了自己疑惑已久的问题。
“你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当初不统一红月岛呢？”
看着还在厮杀的战场，人们在飞溅的鲜血中哀嚎着倒下，胡萨语气平静。
“这座岛上不该诞生王者。”
“政府不会允许，海军也不会允许。”
“我们可以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但绝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
“厮杀，死亡，腐朽。”
“垃圾有垃圾的命运。”
“哪怕沐浴了阳光，垃圾还是垃圾。”
胡萨的言语轻声平淡，却在梅尔兰的心中化作惊雷。
他开始大笑，在众目睽睽之下，癫狂。
眼泪，口水，鼻涕。
那容貌俊美，优雅从容的面孔被惊觉和疯狂所代替，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则填满了绝望。
“是啊，我们是垃圾！”
“我早该明白的，早该明白的！”
“垃圾，怎敢妄图称王！”
“该死，我该死，我们该死！”
看着疯癫的梅尔兰，胡萨面容依旧平静。
只是，他眼中深处，一丝疲惫轻轻飘过。
“拿下吧！”
“是！”
蒂迩克伸手擒住了梅尔兰。
此时，场上红月军团伤亡人数超过800，而对面联军的伤亡接近1500。
随着蒂迩克一声令下，联军抛弃了前线还在鏖战的200多人，其余人纷纷后退至大军胡萨身后。
场中央，在恩科纳多的命令下，红月军团绞杀完那200弃子后，并没有追击。
而是集体退到了回去，开始处理伤口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在King海贼团带领众人和毒龙海贼团汇合后，对面的人数增加到了3000。
此时，莎莉观察到战况后也顾不得一开始的计划了。
她带领着乌雀海贼团的众人以及索伦交给自己的战斗三营敢死队，共计约1600人出现在了胡萨联军的身后。
但几支队伍都没有动手。
场上，除了还在忘我战斗的索伦奥杜外，其余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一脚踹开奥杜，看他还要冲过来，索伦后退的同时大声呵斥。
“蠢货，看看身后吧。”
“梅尔兰，你的小情人，貌似已经疯掉了。”
听到梅尔兰三个字，暴怒的奥杜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去，满是血肉的地狱中，一个疯癫的男子伸出手，正向他跌撞着前行。
额头的鲜血流进了眼睛，奥杜抬手擦了一把。
雾红色的眼睛里，一张扭曲并且沾满泪水的面孔逐渐清晰。
“梅尔兰！”
奥杜喊出他的名字，短暂唤醒了失神崩溃的梅尔兰。
目光相接，梅尔兰眼中的疯狂化作绝望以及愧疚。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就连说话，也不再那么流畅。
“亲爱的，我们，我们.....输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都是...我的...错！”
泪水再一次夺目而出。
下一秒，奥杜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有说话，只是满眼心疼的看着他。
“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足够了。”
紧接着，他张开双臂，将梅尔兰拥进怀中。
梅尔兰闭上了眼睛，侧着头将耳朵贴在奥杜的胸口。
温暖，宽厚，奥杜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修补着他那颗破碎的心。
压力不见了，绝望也在此刻消失。
像是回到了家中一般，放松下来的梅尔兰，内心被委屈填满。
他像个孩子般无所顾忌的躲在奥杜的臂膀里放声哭泣。
奥杜也微笑着抬起崩裂的手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这里。
没有人催促，没有人谩骂，更没有人出声。
他们安静的注视着，地狱中央的这一奇异的场景。
每个人的心湖中，伴随着哀鸣泛起阵阵涟漪。
死亡的序曲被打断，此刻，杀戮不再主导道战场。
几分钟后，哭声渐渐停止。
梅尔兰仰起头看向奥杜的脸。
“怪我吗？”
奥杜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这里。”
“好像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梅尔兰笑的凄凉，奥杜伸手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却留下了血迹。
当奥杜察觉到准备撤回手的时候，梅尔兰却突然伸出手将其握住。
并将其按在自己脸上。
“为了我，你杀了很多人。”
“同乡欺辱我们的居民，私底下嘀咕我们的船员，还有很多很多无辜的人。”
梅尔兰的半边脸上沾满血迹，紧接着，他握着奥杜的手又放在了自己另一半干净的脸上。
“你可以为了我双手沾满鲜血，那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我又怎会嫌弃。”
“奥杜，我们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可能，就是今天了。”
奥杜抬起自己的光头，凶狠的环视四周的人。
“只要有我在，没人伤的了你。”
“别担心，我会带你杀出去的。”
梅尔兰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他的眼中满含热泪。
里面写满了眷恋，绝望，疲倦。
“杀出去后，我们去哪里？”
“还要在这座岛上被人追杀，像曾经一样，东躲西藏吗？”
“奥杜，我不想再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了。”
“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