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而来的团子46
魏无羡至今都记忆犹新,当初他向老江宗主表明不想去蓝氏听学时,老江宗主的回应。
“阿婴啊!为了让你前往蓝氏听学,我特意恳请了蓝老先生,你到了蓝氏定要谨遵教诲,凡事多考虑云梦,多听从阿离的意见,多结交些挚友。”
也正因老江宗主的这番话,当时他虽在蓝氏有些放纵,却也为江澄结交了不少好友。
思绪尚未细品,江澄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打断了魏无羡的回忆,将他拽回现实。
“当初分明是魏无羡自己不愿到蓝氏听学,是阿爹说为了让魏无羡到蓝氏听学,特意去恳求你们,魏无羡这才去了蓝氏。为防魏无羡逃跑,阿爹还特意让我阿姐看着他。”
聂怀桑嘴角微撇,好深的算计啊!
这种训练人的手段,他们聂氏是学不来的,也难怪他魏兄会如此死心塌地地为江氏效力。
而且当初蓝氏听学时,借着他魏兄的光,这江澄可没少立威啊!
“然而听学并非各大世家都有几个名额吗?难道魏无羡身为江氏曾经的大师兄,连到蓝氏听学的资格都没有?况且蓝老先生都说了让魏无羡到蓝氏听学是他亲自定下的,难道还需江宗主再去恳请?”
聂怀桑的话让江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辩驳,而金光善见局面逐渐失控,赶忙想要挽回。
“如今恐怕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啊!这魏无羡如今已成邪魔歪道,当务之急是先将他铲除,而非在此追究是谁培养了他。”
金光善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直刺蓝忘机的心窝,魏婴历经千辛万苦才回来,这个曾谋害魏婴性命的人,如今竟还妄图再次算计他。
蓝忘机凝视金光善的眼神充满凛冽杀气,若非时机未到,蓝忘机此刻便想让金光善痛痛快快地死去。
同样被激怒的还有延墨和延熙二人,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让小师侄那虚弱的身体稍有好转,而今,竟然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妄图取其性命,这无疑是对他们的极大蔑视与挑衅。
“不知金宗主意欲除掉何人?”延墨开口,言辞间冷若冰霜,仿佛连空气中的温度都急剧下降,似乎要将那金光善连同周围的一切,都冻结成冰,再慢慢碾碎成尘。
金光善眼睛微眯,仔细端详着这两位突然发话的青年,见他们修为不高,且未佩戴任何名门望族的徽章,心中不禁暗自揣测,一时间,并未将二人放在眼里,言语中自然少了几分应有的谦恭与谨慎,多了几分张狂。
“自然是要除掉魏无羡这个妖邪之人了,难道两位有异议不成!”
“莫非两位也是夷陵老祖新炼制的鬼将军!”此语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些许,紧张与惶恐在人群中无声蔓延。
原本弥漫的猜疑之雾暂且消散,众人目光如炬,齐刷刷地投向了延墨与延熙,手中兵器紧握,好似随时准备厮杀。
“吾等自是如此想法,只可惜阴铁落入金宗主之手!我这小师侄亦是有心无力啊!”
延墨轻轻一动,便使仙门百家将金氏之人彻底孤立,众人皆知,阴铁之威,令人胆寒。
昔日温若寒以阴铁令其伤亡惨重,后魏无羡又用一块阴虎符一人便灭其三千之众,而今金宗主手握阴铁……其后果,实难设想?
“阴铁不是已然毁去?金宗主?”
面对周遭质疑与疏离,金光善面色沉静,对那嘈杂纷扰的议论仿若未闻。
在这以实力为尊的仙门之中,这些乌合之众的猜疑与指责,恰似风中微尘,无足轻重,大不了将其剿灭便是,亦可借机一试。
此时,他的心神尽被方才那低语所牵动,心中波澜翻涌,尤其是当“小师侄”三字清晰回荡于耳畔时,那丝不安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魏无羡已然叛离江氏,且若真是江氏之人,断不会对江氏存有如此大的恶意,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便是最可能的答案。
“不知二位是?”
金光善的声音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警觉,但在这警觉之下,仍潜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侥幸之光,似乎期待着这一切仅仅是一场误会,是自己过虑了。
“抱山散人座下延墨,延熙特来为师侄魏无羡向诸位讨要一个公道。”
二人自报家门,话语落下,恰似寒风中骤起的利刃,令在场众人皆心头一震,神经紧绷。
他们,都是昔日围剿魏无羡的关键人物,此刻竟当着众人之面,对魏无羡喊打喊杀。
抱山散人,那活在传说中的人物,其弟子如今下山为魏无羡讨公道。抱山弟子与魏无羡联手,他们真能安然无恙?
众人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蓝氏,忽而忆起蓝氏素与抱山一脉交好,当初藏色散人甫一下山,便前往蓝氏听学。
观蓝氏对二人身份毫无疑虑之态,想来蓝氏对此人早已知晓,故而如此护着魏无羡。
这蓝氏行事怎如此不厚道,此事竟也不告知他们。
早知抱山一脉之人至此,他们便不会前来。
金光善高悬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当初算计魏无羡时,他着实担忧过抱山一脉会为魏无羡撑腰。
然见晓星尘毫无动作,且后来沦为盲人,便未将其放在心上。
算计魏无羡时,自是毫不留情,虽动手者乃江澄,然组织者却是他们金氏。
若真要计较起来,他们金氏定然难以脱身,无奈之下,唯有亮出后手。
只是,如此一来,他的筹谋又当如何?
这抱山一脉显然是站在蓝氏一方,阴铁他亦未能完全掌控,他的仙督之位恐将难保啊!
岂不知抱山散人早已隐居,不问尘世之事,且这些人下山间隔至少也有几十年之久,此次究竟是何缘由?
只可惜,如今已无人为他解惑。
自始至终,延熙便欲以武力降伏这些人,若非蓝氏之人言明他们另有安排,延熙恐早已动手,又怎会在此与他们喋喋不休。
现今蓝氏之人告知他们可以动手了,延熙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今日我抱山一脉要向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讨个说法,诸位可在旁静观,但若有人妄图插手,我师弟的剑可不会手下留情。”
延熙面色凝重,不紧不慢地释放出一股强大威压,那力量宛如自苍穹徐徐降下,沉稳而又坚定,须臾间便笼罩住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
的反应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他们手中的剑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抚摸,瞬间失去了支撑,清脆的落地声不绝于耳,交织成一曲奇妙的交响乐。
而在这悦耳的旋律中,金江两家的宝剑更是显得格外凄惨,它们在延熙的威压之下,恰似脆弱的枯枝,不堪一击,直接断裂成数截,散落满地,映照出两家子弟脸上的惊愕与不甘。
众人见延熙并无为难他们之意,便也都自觉地寻了一处地方蛰伏起来,并非他们不想离去,实是身后已有聂氏之人阻拦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