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巧取骡马场
柳如竹令众人继续好好休息，准备明天开始行动。
庞铁汉和庞小娟两个听说明天有行动，知道行动中肯定要用到枪，就又缠着柳青、柳红教他们枪法。于是，他们四个吃了早饭，就一起跑到距离屋子500米外的一个小岗上，继续练习枪法去了。
柳如竹则躺在床上反复思考，在大脑中一遍又一遍地设想，在行动中可能会出现的出乎意料的状况，以及应付这些突发状况的方法——因为，她想到，庞耀庭要带上庞铁汉和庞小娟两个，一起去支援他们的行动。而庞耀庭和庞铁汉、庞小娟三个，又不是她们的队员，决不能让他们出现意外。她不能不小心谨慎。
因为有行动，第二天，魏老夫人天不亮就起床，为大家做好了早饭。吃早饭的时候，魏小梅缠着柳如竹说：“如竹姐，你就带我去吧！上次跟你一起，我不是不仅没有给你们增加负担，而且还帮你干掉了了望台的鬼子的机枪手，和两个长枪手么！”
柳如竹虽然知道魏小梅所说的是实话，但她觉得这次去县城，是与鬼子直接开战，跟上次去救人不一样，危险性要大得多。故而，她以一种平静的语气对魏小梅说道：“小梅，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进城主要是救人，不是作战，带你去，主要是要用你手中的箭，悄无声息地干掉岗哨，或者敌人埋伏的枪手。这次是要去诛杀日军武林高手，和他们的长官，以及伪军和汉奸头子，既要与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打斗，又要与敌人进行激烈的枪战；而这种打斗和枪战过程，是非常残酷和危险的；更何况这些，都是你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你没有经验，难以应付。再说了，你平常打猎用的只是一些弓箭、棍棒、砍刀……等等一些冷兵器，这根真正的打仗中，用枪，用手榴弹，甚至是用掷弹筒，用炮……热武器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况且，你现在还连枪都不会用枪，到时候，我们真的跟敌人打起来，没法照顾你，在鬼子和伪军的密集枪林中，你的危险系数是非常大的。所以，我想等你跟你大哥哥，或者魏老前辈学会用枪之后，再带你去参加一些较小战斗，磨炼磨炼；等你有了一些战斗经验以后，自然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打大仗，打硬仗了。”
“可是，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保证不给你们……”
“小梅！你如竹姐说得对。你不会用枪，有没有实际打仗的经验，真的打起仗来，不仅你自己很危险，而且，还可能因为你，拖累你如竹姐姐他们！听你如竹姐姐的话，留在家里，让你大哥教你用枪；顺便我也再教你几招近身搏击拳法，起码要等到你有了自保能力，才能让你如竹姐姐带你去杀鬼子！”魏青山听柳如竹这样说，知道她是为了魏小梅的安全着想，也是一番好意，便赶紧拦住了魏小梅。
翌日，朝霞初升，此起彼伏的山岚犹如一条条野兽丰硕的脊背，蜿蜒盘旋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将朝霞分割成一道道猩红的巨剑，直指苍穹。春风在山间吹拂，松涛在树梢上流淌，发出阵阵呼呼声，将整个山区都笼罩在微微的轻寒中。
柳如竹将自己设计好的行动方案和步骤与庞耀庭进行了进一步商量，做出最后决定之后，庞耀庭起身对庞铁汉、庞小娟两个说道：“从现在起，我们就跟柳队长她们一起行动；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柳队长的指挥！你们两个不得自作主张，破坏了柳队长的计划，耽误柳队长的大事儿！”
“嗯！知道了！”庞铁汉和庞小娟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既然庞大侠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你们都各自去检查自己要带的兵器，和枪支弹药，以及魏老夫人帮助准我们备好的干粮和水，是否带的齐全，然后准备出发！”柳如竹等庞耀庭嘱咐完庞铁汉和庞小娟后，接着既干脆又果断地下着命令道。
听了柳如竹的命令，众人都是很快地检查，并带好了自己应带的物品。于是，柳如竹在前面开路，庞耀庭、庞铁汉、庞小娟和柳红紧跟，柳青在后面断后。他们一行六人都是各显神通，奔跑纵越，直奔白虎县城而去。真的是：蹦跳腾挪任转风，行云流水激浪淙。英雄锐意诛日寇，誓还太平于神州。
魏家棚距离白虎县本就80里路程，虽是山路，但在柳如竹、庞耀庭他们六个的脚下，那也是如履平地。不足两个时辰，他们就赶到了审讯王春生的那个小松林。柳如竹手搭凉棚，看了看太阳，见天色还不到正午，时间尚早，便与庞耀庭商量道：“庞大侠，你看，快到正午了！我们离北郊骡马场不足10里，是在这里吃点东西，喝点水，稍作休息，再改装进城，还是……”
“临出发前，我已经说过，一切听你的。你做决定吧！”庞耀庭心里清楚，自己虽然会武功，近身肉搏，可以灭杀鬼子和汉奸，但论真正的热武器作战，自己无论是经验，还是直接战斗，能力都远远不及柳如竹，所以，在出门前就表态，行动中一切都听柳如竹指挥，所以此时见柳如竹有征求他的意见时，他赶紧拦住柳如竹说。
“那好！我们停下来，赶紧吃点东西，喝点水，再换上鬼子的服装，赶往骡马场！”柳如竹得到庞耀庭的同意，果断地命令道。
“不行！队长，这儿距离环城大路足有5里，在大路上时间长了，难免会遇上鬼子的巡逻队，很麻烦；不如我们从前面一条小路，向北郊骡马场那边岔过去。我知道，骡马场后面有一片小树林，树木不高，但树木很密，很容易隐蔽。我们赶到那里去换装上大路，不足1里，便可以到达骡马场大门。”柳红听柳如竹说要在脚下小松山换装，上大路，认为长时间穿鬼子服装走大路不方便又难受，还容易遇上巡逻鬼子，危险，便赶紧拦住柳如竹的话说。
“你咋知道那里环境的？”柳如竹听了柳红所说，心里虽然高兴，但又有些不放心，接话问柳红道。
“队长！难道你忘了？当年我就是在那一带流浪，被你遇见带回家的呀。”柳红听柳如竹于是问，心里也是有些吃惊地反问道。
“是啊！我倒忘了这茬儿！好！大家抓紧时间，就地休息，吃东西，喝点水；一会我们再跟着柳红，从小路岔过去，到那边密树林里再换衣服进城！”经过柳红提醒，柳如竹立即想起了当年柳红在这一带流浪，被一群比她大的男孩子欺负，被她救下，并带回家的事，便赶紧命令道。
“嗯！”众人答应一声，便各自寻找大树靠着，一边吃东西、喝水，一边休息。
太阳越过树梢，斜照在林间，淡黄的光晕映下稀稀疏疏的树的影子。山风阵阵吹拂，时有鸟儿在树枝间穿梭，发出“啾啾”地鸣叫声，更显出山间的深邃与幽静。
等众人吃罢、喝罢，稍作歇息一会后，柳如竹看了看太阳，正好过午，便对众人一挥手说：“走！”
于是，柳红在前面带路，柳如竹第二，庞耀庭、庞铁汉、庞小娟紧跟，柳青依旧断后，向县城西北的骡马场后面小树林急奔而去。
虽说，向西北走了一段斜线，多走了几里路程，但因为柳如竹和庞耀庭他们一行六人，身上都有功夫，脚下快步如风，用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赶到了柳红所说的，那个山下树林旁边大路北面的小坡上。柳如竹令众人停下，她亲自到路口侦查一番，发现没有鬼子巡逻队和行人，便一招手，令众人迅速穿过大路，进入到小树林。
躲在小树林里，换好鬼子服装后，柳如竹又亲自到路口侦查。这次她发现有一队鬼子，和伪军混合组成的六人巡逻队，正向这边走来，便回身招手让大家注意隐蔽。等巡逻队过去后，她才又一挥手，令众人迅速奔到路上，跟在她的后面快步奔向骡马场。
骡马场那两片生了锈的大门两边，各有一个“二狗子”把守。他们看见柳如竹一行六人，穿着鬼子的服装，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走来，以为是真的鬼子来了，慌忙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哆哆嗦嗦地问道：“太太太，太君，咋来了，有啥……”
“啪！”“嗯！皇军不能来么？”不料，没等那“二狗子”问完，柳如竹突然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厉声喝道。
那个“二狗子”一见柳如竹穿着小队长的服装，吓得两腿打颤，结结巴巴地说道：“嗨！能能能，能来！”
“少啰嗦！你们大队长呢？让他出来！”柳如竹一见那个“二狗子”的熊样，心里感到很是好笑，但她忍住了，没有笑出来，而是继续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大声吼道。
“大大，队长，不不，不在这儿！”那“二狗子”被柳如竹的气势所压迫，更加害怕，说话更是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嗯！不在这儿，去哪儿啦？”柳如竹一听那“二狗子”说他们大队长不在这儿，又是故意显出一脸的不满，嘴里闷哼了一声，问道。
“在，在城里，大，大队部！”“二狗子”回答道，吓得两腿打颤，浑身哆嗦！
“那，这儿谁负责？”柳如竹又问道，语气的严厉丝毫没减。
“副大队长，李四水！”“二狗子”回答道，语气依旧哆嗦，两腿依旧打颤。
“走！带我进去找他！”柳如竹对“二狗子”吼了一声，转头向柳青使了一个眼色，柳青立即会意地点点头，退到一边。
等柳如竹和庞耀庭、庞铁汉、庞小娟、柳红五个跟着那二狗子走进骡马场里面的时候，柳青退后一步，站在了另外一个“二狗子”的身边，一双锐利的目光盯得那个“二狗子”不敢抬头。
驻扎在骡马场的“二狗子们”，可能是刚吃罢午饭，一个饭桌上还有没有收拾利索的盆钵碗筷；一个饭桌上李四水正在和一群“二狗子”用扑克赌博。见柳如竹几个气势汹汹地走进去，一个个都吓得脸上变了颜色，大气不敢出。
“谁是李四水？”柳如竹盛气凌人地吼着问道。
“小小小，小的就是，李，李四水！”柳如竹喝问声落下，就见一个身高大约六尺，肚大脖子粗，脸色如泥鳅，身长双腿短，嘴宽鼻子扁，上眼皮向上翘，下眼皮朝下凹，中间眼珠向外冒的家伙，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害怕老师打板子一样，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自称是李四水，说话里带着抖音似的答道。
“啪！”“你好大的胆子！抵抗分子，没有收拾干净，你不坚持清扫，还有心思赌博玩儿，我毙了你！”见李四水战战兢兢，柳如竹故意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不由分说地一巴掌摔在李四水的脸上，一边吼一边假意掏枪，做出要枪毙李四水的样子。
“别别别，太太太，太君！我们刚吃罢午饭，稍微的休息，玩玩！嗨嗨嗨！”李四水毕竟是土匪头子出身，胆量不同于普通“二狗子”，他见柳如竹掏枪，不仅没有害怕，而是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边用手拦着柳如竹掏枪，一边打着哈哈，说道。
“嗯！我就饶过你这一回！”柳如竹见李四水嬉皮笑脸，也不再做作，顺势拿开掏枪的手，生气道：“快派人去把马大队长找来！端木中左有紧急公务找他！去，快去！”柳如竹说着，又把右手高高举起，做出要打人的动作！
“是是是！我马上派人去，派人去！嗨嗨嗨！”李四水又用手拉着柳如竹高高举起的右手衣袖，一边继续打着哈哈，一边转头想着一个显得清瘦精干的“二狗子”吩咐道：“王三棍，快去大队部，把大队长找来！快！”
“嗨！”那个被喊作王三棍的“二狗子”，一听李四水吩咐，急忙学着鬼子的模样，来了一个并腿鞠躬，便匆匆跑了出去。
“你！让他们赶紧到院子里的集合！一会队长来了好出发！”等王三棍走了之后，柳如竹又对李四水命令道。
“好！集合！”“嘘嘘嘘……嘘嘘嘘……”李四水大声回答后，对着那群“二狗子”吆喝一声，就开始吹起了急促的集合哨子声。
很快地，“二狗子”们就在院子里，分三横列集合好了。柳如竹在心里数了数，32个人。不由嘴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冷笑，大声对李四水命令道：“把你的枪交出来！”
“你，你们！不是皇军，你们什么人！”李四水一听柳如竹的说话语气，知道自己上当了，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一边将右手伸向腰间掏枪。
只听“呼”地一声，柳如竹的枪已经顶在了李四水的脑袋上，厉声喝道：“你说对了！我们不是皇军！我们是桐柏山抗日除奸队的，专门杀你们这些不认祖宗，给日本鬼子当狗的狗汉奸！让他们都把枪给我放下！不然，我嘣了你！”
“好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李四水虽是土匪出身，平日里横强霸道，不可一世，但他那也只是欺负老百姓和普通人，现在被柳如竹用枪顶着头，也是吓得快尿裤子，大声对手下“二狗子”们命令道：“把枪放下！快把枪放下！”
“放下枪！快放下枪！不然，我们毙了你们！”见柳如竹制住了李四水，庞耀庭他们几个，也是呼地分开，用枪指着那帮“二狗子”大声吼道。
“二狗子们”见李四水被制服了；又听柳如竹说他们是桐柏山抗日锄奸队的，一个个都显得变了脸色，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地把枪放在了地上。
“嗯！柳红！”见“二狗子”把枪放下了，柳如竹向柳红偏了偏头。柳红立即会意，快速走上前去，挨着把地上所有枪的枪栓下了，装在了背袋里，让那些枪支变成了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