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已至,夜色深沉如墨。
李自道长袍飘飘,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近,终于踏入了星月城的大门。
就在这时,一道轻盈的倩影飞掠而来,直直地冲向了他。
“师弟!”
随着一声娇呼,安幼萱一头扑进了李自道的怀中。
她的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间,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瞬间哭花了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
李自道微微一愣,随即轻声问道:“这么晚了,师姐怎么还没有歇息呀?”
安幼萱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嗔怪道:
“师姐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个臭师弟、坏师弟……”
话音刚落,她又忍不住哽咽抽泣起来。
“你明明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去冒险啊……”
面对安幼萱的哭诉和埋怨,李自道心中满是愧疚和怜爱。
他轻轻地伸出双臂,将安幼萱紧紧拥入怀中,柔声道:
“师姐,我这不是平安地回来了嘛。”
“我不管,师弟说话不算话,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李自道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小心翼翼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哄着说道:
“好啦,我错了,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打小开始,看到女孩子掉眼泪,我心中就会充满愧疚感呀!”
安幼萱抽噎了几下,然后抬起那张梨花带雨般的小脸,小声道:
“那……那你低下头来,我就不哭了。”
“好。”
李自道没有丝毫犹豫,赶紧顺从地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安幼萱突然踮起脚尖。
伸出一双玉手,轻轻地环住了李自道的脖子。
紧接着,只听见“啵”的一声轻响。
她那柔软的朱唇,迅速在李自道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痕。
“哎呀,哎呀。”
伴随着这声惊呼响起,安幼萱瞬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满脸通红地转过身去。
原来不知何时,温念慈已经悄然来到了他们身后。
此刻,她正用左手捧着自己的脸颊。
脸上洋溢着一种慈母特有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这对年轻人。
“娘……您怎么会在这里呀?”
安幼萱娇羞得几乎要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胸口里,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温念慈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安幼萱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我家萱儿可真是长大了呢,懂得主动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了,加油哦,娘亲全力支持你哟!”
听到这番话,安幼萱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她跺了跺脚,低声呢喃道:
“娘……您别再胡说八道啦,我……我只不过是看到师弟的脸有些干燥,所以想帮他滋润一下而已……”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蛋已经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温念慈微微一笑,安慰似的拍了拍安幼萱的肩膀,轻声说道:
“呵呵……娘明白,娘全都明白,不用解释那么多啦。”
接着,她转头看向李自道。
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李自道无奈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温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老是这样站在这大门前,终究不是个事呀。”
温念慈闻听此言,点了点头,柔声回应道:
“公子所言甚是有理,不过,日后公子可莫要再称呼妾身夫人啦。”
李自道闻言,略带尴尬地笑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竟然把如此重要之事给忘了,那么……不知往后我该如何称呼您才合适呢?”
温念慈莞尔一笑,缓声道:“倘若公子不介意的话,不妨唤妾身一声温姨便是。”
李自道听闻,连忙应道:“好嘞,温姨,那咱们这便启程回去吧。”
一路上,李自道步伐轻盈地走在前方。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母女俩正紧紧相随。
她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
温念慈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安幼萱说道:
“女儿呀,刚刚你真不该那么冲动去亲人家的脸,这多不好啊,要亲也该亲……”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动作。
然而,安幼萱却羞红着脸打断了她的话。
“娘,求求您别说啦!您从小到大不是一直跟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
“傻孩子,这位李公子可不一样哟,你瞧瞧他长得多么俊朗非凡呐,人又善良、勇敢、正直。”
“而且,他还是咱娘俩的救命恩人,虽说他暂时没有修为,但其他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
“娘可得提醒你,像这样优秀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眼巴巴地盯着呢,如果你再不主动加把劲儿,恐怕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喽!”
“娘,我当然知道师弟有多好啦,还有,师弟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呢!”
“哎呀呀,我的乖女儿,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男人的心呐,世上能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住美色的诱惑呢?”
接着,她目光落到安幼萱身上那件依旧鲜艳夺目的婚服上。
眼睛一亮,急忙拉住安幼萱的手说道:
“萱儿啊,你看你这身漂亮的婚服正好还没换呢,正所谓天赐良机。”
“事不宜迟,要不就在今晚,你们俩把事儿给定下来,成为了夫妻,岂不是美哉?”
安幼萱被这番话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道:
“娘,您越说越离谱啦!我和师弟之间目前还只是同门情谊而已,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
“而且师弟他早有倾心的人了,她们人都很好的,您要是再这么胡言乱语下去,我可要生气不理您啦!”
说完,她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温念慈。
“目前啊……”
温念慈轻声呢喃着,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容。
那笑容既带着几分欣慰,又夹杂着些许感慨。
“好好好,娘不说了,萱儿也长大了,以后的事情便让你自己做主吧。”
温念慈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信任。
而走在前面不远处的李自道,则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他的实力,身后母女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在耳边低语一般,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微微抬起头,望向天际那轮残月。
罢啦,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