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刀越把悬浮车停得很隐蔽,小树熊被他抱着穿过几个街道才顺利坐进车里。
他没坐在驾驶座,死皮赖脸的要和俞今舟挤在一起。
后座还算宽敞,可男人紧挨他,长手长脚霸占着座位,小树熊只能可怜兮兮地贴着车窗。
他双腿并得紧紧,肩膀抵着冰凉凉的窗户,忍不住蹙着眉小声道:“不要挤我。”
他被徐刀越身上高热的体温蒸得小脸粉红,眼尾蔫蔫的垂着,怎么看怎么委屈。
“什么?”
声音有些小,徐刀越注意力在别处,一个字都没听清。
没等俞今舟重复,他忽然皱了下眉,手从少年的衣摆探入,低声道:“怎么不穿裤子?”
小树熊一抖,眼睛含了点水汽,抿着唇推了推男人的手臂,嘴里乖乖答道:“穿裤子尾巴就变不出来了。”
徐刀越不大高兴,眉眼压着,像是不信这个解释。
那什么谢少校看着就不像好人,没准就是他不给俞今舟穿裤子。
这么想着,他还是顺势将手收了回来,从车座中央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盘切好的鱼递给俞今舟,“吃吗?”
自从小树熊可以在陆地上自由行走,他就很少吃鱼了,吃的都是平常的饭菜。
他凑过去闻了闻,舔着唇摇摇头。
这里没有筷子他很怕把手弄脏。
徐刀越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从中选了一片不大不小的鱼肉拿起,递到少年嘴边。
闻起来很香,小树熊又舔了舔嘴角,瞄一眼徐刀越,犹犹豫豫地张开嘴。
男人不紧不慢将鱼肉全喂进了少年的肚子里,利亚姆这才姗姗来迟。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小树熊有些疑惑,在徐刀越拿着纸巾要给他擦嘴的时候偏头躲了一下,小声问:“还有一个人呢?”
对上少年澄澈的眼睛,利亚姆抓了抓头发,含糊道:“他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没想到那条黑尾那么难对付,还好他准备了三发麻醉弹。
就像贝茜说的那样,有了另一条人鱼,他们就可以把俞今舟带走。
毕竟政府只是需要可以安抚精神力的工具,他们带走俞今舟,再赔一条黑尾够有诚意了吧。
单纯不想带上那条黑尾,理由利亚姆和徐刀越却想得冠冕堂皇。
小树熊半信半疑,又扭头往窗外看了看。
要赶着去码头,悬浮车车速提得很快,他们不能正大光明行驶在A1区的街道上,走的也是这里工人提供的小道,因为偏僻,连摄像头都没装。
徐刀越看似只是个普通的水手头子,实际人脉广得超乎想象,当初知道迪伦也是因为A7区研究院里有他认识的人。
研究院突然来了个副院长,身份不明不白,底层工作人员早就讨论得热火朝天,也是凑巧那次徐刀越去交换一些预防海上疾病的药水,和研究院的实习生随便聊了两句,这才听了点八卦。
从实习生光脑里看见副院长的样貌,徐刀越一眼就认出了这条黑尾人鱼。
他曾在b7区的海域看过一次,黑发金眸,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一般水手能对付过来的,碍于他当时的手下太过青涩,第一次追捕过程损失惨重,思虑再三,徐刀越最终放弃。
让一条人鱼混到副院长的职位,不得不说有些人真是蠢得厉害。
徐刀越那时一心想着去找俞今舟,倒是没兴趣管这条黑尾想干什么。
直到几天后他去拿药水,却听说副院长和谢良去了A1区,说是为了谢良外甥养的一条人鱼。
几乎瞬间,徐刀越就想到了俞今舟。
谢少校被一条白尾人鱼迷住这件事情,可是传遍了A9区。
他们正愁找不到谢循然的住所,机会这不就来了。
拿到一条人鱼的联系方式不简单,可拿到一位副院长的联系方式就容易得多了。
本来他还在心里盘算着,要是迪伦记恨自己之前追捕他的事情该怎么解决。现在看来鱼的记忆力确实不好,迪伦好像完全没认出他。
这明显省去了不少麻烦,徐刀越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迪伦的态度,字字句句好像都把俞今舟当成自己的伴侣,实在可笑。
也不知道把他放在谢少校家里,两人会不会打起来。
不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吗?
徐刀越恶劣地想道。
最好是往死里打。
小树熊埋头摸着口袋上的爪垫,对613肯定地小声说:“他们在撒谎骗我。”
把他当笨蛋一样糊弄。
他有些不高兴,嘴巴紧紧抿着。
以为他在担心迪伦,613安慰了一句:【那条人鱼会没事的。】
碍于人鱼一族的独特技能,政府不会随便伤害他们。
俞今舟点点头:“我知道的。”
迪伦看起来很壮,比他厉害多了。
【倒计时开始了宝宝。】
确切地说,从少年出了谢循然家那一瞬,就开始倒计时了。
小树熊闻言垂眸,看着自己稍稍变透明的指尖发呆。
613说过他脱离期间,身体会逐渐变得透明,最后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他眨了下眼,把手悄悄往身后藏了藏。
悬浮车行驶飞速,很快就抵达了港口。
徐刀越走得很偏,绕了一圈从港口另一侧上了船,那里管得松,他还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直到登上船舱都很顺利。
他们换了一条船,没有之前的大,但看起来更崭新了些。
小树熊被男人抱着,好奇地左右张望。
船上除了徐刀越和利亚姆没看到其他水手的身影。
按照徐刀越的说法,人多眼杂,所以这次他只带了利亚姆一起。
他们不再让俞今舟待在地下室,而是给他专门准备了一个房间,房里不仅有床,还有一个浴缸大小的水箱,确保少年可以在里面泡尾巴。
船缓缓驶离A1区,徐刀越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他将俞今舟放在床上,半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膝盖,问题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蹦。
比如俞今舟是怎么又会说话了,比如不穿裤子的坏习惯是谁教的,再比如腿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少年腿上的痕迹很隐蔽,均在内侧,只在腿弯稍稍错开的时候才能看到。
他很乖,问什么答什么,就连徐刀越盘问的细节都答得很认真。
男人很凶,会把他小腿舔得湿漉漉,还会像小狗一样拱进他的腿间,闷热的呼吸从小腿肚到大腿根,将他浑身欺负得泛红。
语气软绵,也听不出是在抱怨还是撒娇。
他不觉得羞耻,睁着乌黑水润的眼睛,一派天真烂漫,最后反而是徐刀越先听不下去了。
妈的,他真的是闲得没事干了。
男人在心里骂自己。
非要在这听这些添堵。
偏偏利亚姆那傻逼还弓着个腰凑过去,没头没脑地问:“也能给我咬一口吗?”
徐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