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熊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外边的瓢泼大雨转成了毛毛细雨,密密匝匝打湿了洞口的藤叶。
这样的天气,对阿拉里克和阿拉斯泰尔倒是没什么,但他们怕小树熊会淋湿,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着急离开,反而盘坐在洞穴里生起了火。
刚把一只鹿腿放到火堆旁,阿拉斯泰尔听到了身旁细微的动静,他扭过头,看向一脸懵然的小树熊笑起来:“几天不见宝宝好像有点不认识我了。”
“认识的。”
俞今舟爬起来望着他疑惑地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被宝宝的气味给吸引过来的。”
把鹿腿串好,阿拉斯泰尔一本正经道:“宝宝身上很香,气味藏都藏不住,我一路过就闻见了。”
听到这话,原本低头忙着烧火的阿拉里克一顿,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香?
小树熊迟疑地抬起爪子埋进去闻了闻,只闻到了泥土的味道,于是小声嘀咕道:“我身上没有味道。”
“有啊,怎么没有。”
阿拉斯泰尔惊讶:“你闻不到吗?”
在小树熊迷茫的目光下,他动作自然地将熊捞过来抱进怀里,低头在他肚子上重重地嗅闻了一下。
“这里,味道特别浓。”
以往被闻肚子的小树熊都挣扎的很厉害,这次却少见的乖顺,懵懵看着阿拉斯泰尔的动作,在男人抬起头的时候好奇地凑过去闻了闻他的下巴。
他还是没有闻到阿拉斯泰尔描述的那种香味。
“吃饭了宝宝。”
正当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阿拉里克忽然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之间亲密的氛围,把手边刚采回来的果实递过去:“只在森林里找到了这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阿拉里克和阿拉斯泰尔坐得很远,阿拉里克手臂伸长也不足以直接把果子塞进俞今舟怀里,只能小树熊自己走过来拿。
但他仿佛没意识到这点,手臂长时间停滞在半空中。
小树熊歪头看了看,乖乖站起来要往阿拉里克那边走。
但没等他迈出第一步,阿拉斯泰尔就笑着伸出了手想要接过阿拉里克的果子:“给我吧。”
手指刚触碰到果皮,阿拉里克的手一晃,躲开了阿拉斯泰尔的动作,默默看向俞今舟。
阿拉斯泰尔抓了个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小树熊左看看右看看,往前迈了一步。
刚动起来,他就感觉环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收紧一瞬,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松开。
没了阻碍,俞今舟顺利走过去接住阿拉里克手里的果子。
在他看不到的视角,阿拉斯泰尔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瞳孔深沉晦暗地看着阿拉里克。
阿拉里克同样静静地盯着他,面上看似没什么变化,视线却裹挟着强大的压迫感不留余地地朝着阿拉斯泰尔碾过去。
直到小树熊张嘴咬了口果子。
咔嚓一声。
两人同时收回视线,看向吃得津津有味的俞今舟。
不过就是个整日喜欢玩乐还没长大的弟弟,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
阿拉里克心想。
找伴侣先找的应该是强大稳重的,而不是像阿拉斯泰尔这种游手好闲的,他没必要和一个没有竞争力的人这么置气。
想通了这点,阿拉里克心情稍微转晴,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俞今舟身上。
阿拉斯泰尔没有阿拉里克那么多想法,只是轻嗤一声,心道这还没结合就已经开始表现出这么强的占有欲了,以后还得了。
这种看似稳重,掌控欲这么强的伴侣最差劲了,跟多了一个父亲似的,想也知道不会招俞今舟喜欢。
无趣死板。
……
不知道两个男人暗地里的较劲,吃饱喝足,小树熊揉了揉肚子,抬眸细声问道:“现在要走了嘛?”
“不着急。”阿拉斯泰尔抢在阿拉里克之前开口,“外边雨还没停,路估计不好走,我先出去探察一下。”
和阿拉里克对比起来,阿拉斯泰尔虽然力气要小一点,但他却比阿拉里克更加灵活,也对这片森林的地形更加熟悉。
阿拉里克张开的嘴重新闭上,像是默认了阿拉斯泰尔的行为。
男人身子一抖,化成了狮型,轻跃几步消失在了雾蒙蒙的细雨中。
他一走,洞穴里只剩下了俞今舟和阿拉里克。
用来烤肉的篝火逐渐变弱,直至熄灭腾升起寥寥青烟。
小树熊坐在洞口看着外边的雨景,清透的雨声在耳边回荡,很快一股困意涌了上来,他揉揉眼睛低下了头。
注意到俞今舟摇晃的身体,阿拉里克往他身边挪了挪,让他可以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脑袋枕着男人的手臂,小树熊眼皮缓缓耷拉下来,仿佛随时都会进入梦乡。
“阿拉斯泰尔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头顶响起男人的说话声。
小树熊有些没反应过来,困倦地发出一声疑问。
“就是你身上的香气。”阿拉里克耳根微红,支支吾吾道,“我看他把头埋到了你的肚子上吸,好像很好闻。”
他在树袋熊族待了快两周,虽然看过俞今舟本体的样子,却从没像阿拉斯泰尔那样大着胆子埋进去闻过。
他很嫉妒。
所以脱口而出一句:“我也想闻闻。”
大概意识到了这句话有点冒犯,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可以吗?”
困意淹没了男人的声音,俞今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听到那句可以吗还是下意识乖巧地点了下头。
可能在他的潜意识当中觉得阿拉里克不会伤害他。
下一秒,小树熊被整个抱了起来。
腾空的四肢让俞今舟感到一丝不安,他挣扎了两下,直到被两条粗壮的手臂环住才把身体往男人怀里缩了缩。
肚皮被手掌轻抚过,炙热滚烫的鼻息喷洒在毛发上,小树熊忍不住抖了抖,爪子摁在男人的脸上。
他迷迷糊糊没用什么力气,让阿拉里克误认为这是一种默许,于是男人眼睛微亮,大着胆子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狠狠地蹭两下,瞬间被浓郁的香气包围。
香死了。
阿拉里克头晕脑胀。
简直像个小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