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和小兽王定亲的利安德不见踪影,唯有他的手下独自找了过来,狮族的兽人还不请自来地出现在仪式现场,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树袋熊族感到疑惑不安。
气氛从欢快变得有些压抑,众人视线交汇,俱是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状况外的茫然,就连祭司都迷茫地放下了手中用来涂抹在未婚夫夫脸上的祝福花汁,询问般把目光投到了伊夫身上。
利安德不在,伊夫就是树袋熊族最可靠的护卫。
顶着所有人的视线,他看了眼不怀好意的阿拉斯泰尔冷静道:“王的未婚夫是利安德大人,他有些紧急情况需要去处理,所以才派我来安抚住大家,你们放心,仪式很快就会照常开始。”
虽然他说这话的语气斩钉截铁,但实际心里到底有多没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能把这份恐慌传递给族人,只能强装镇定。
“是吗?”阿拉斯泰尔半真半假地抱怨,“有什么事能比宝宝更要紧,利安德也太不负责任了。”
“闭嘴!”
生怕俞今舟会被阿拉斯泰尔的言论误导,伊夫急促地打断他:“利安德大人当然是把王放在第一位的,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阿拉斯泰尔耸了耸肩,笑眯眯道:“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宝宝都还没说什么呢。”
听见阿拉斯泰尔提到自己,小树熊懵懵地抬眸,慢吞吞道:“你不要说利安德的坏话。”
就知道护着那个野男人。
阿拉斯泰尔冷哼一声:“我可没说他的坏话。”
他两步跳到台阶上,在伊夫警惕的目光下看着俞今舟,浅棕色的兽瞳里仿佛翻涌着某种复杂沉甸的情绪。
“你真决定要和利安德定亲了吗。”
今天的俞今舟格外漂亮,可能是被盛装打扮过的缘故,鲜花的点缀下本就好看的脸蛋更是娇艳到了极点,脸颊粉嫩,眼眸乌黑明亮,饱满的唇珠压在下唇肉上,怯生生的惹人怜爱。
阿拉斯泰尔一阵心软,但一想到他这副装扮是为了谁,情绪中又夹杂上了酸涩和苦闷。
利安德有什么好的。
他心想。
一个古板无趣的男人,和他结合以后日子恐怕只会过得单一乏味,他能给俞今舟带去什么欢乐。
看着就跟个木头一样,肯定连怎么哄俞今舟开心都不知道。
但偏偏就是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雄性获得了站在俞今舟身边的资格,这让阿拉斯泰尔怎么可能甘心。
没注意到男人咬牙切齿的表情,小树熊嗯嗯地点头:“我和他说好了的。”
这样他就不会被抢回去当老婆了。
613:【。】
为什么听起来对又不对。
虽然这样俞今舟是不用当别人老婆了,但他成了利安德的老婆,那不还是一样的吗。
“你和他说好的?”
阿拉斯泰尔笑起来:“那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你要一直在这里等着他吗?”
没等俞今舟回答,男人扭头看向台上的祭司:“距离仪式开始还有多久?”
祭司一愣,先是看了看俞今舟和伊夫,才谨慎开口:“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那也快了。
等过了这个时间,仪式就得被迫再换个时间段。
部落里对于定亲和结合的仪式十分重视,必须要先由祭司推算出最好的日子和时间,然后在那个时间段举办,才会获得神灵的祝福,让两人幸福美满。
只要把时间拖过去,哪怕利安德赶了回来,仪式也要推后。
他们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但现在看到俞今舟,阿拉斯泰尔又改了主意。
“如果一刻钟之后利安德没回来就让我顶上怎么样?”
阿拉斯泰尔翘起唇角,对着俞今舟眨了下眼:“宝宝应该不讨厌我吧,和我定亲肯定要比和利安德定亲更好。”
“你在说什么?!”
伊夫怔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利安德大人和王是两情相悦才定下的婚约,怎么可能轻易换人!请你慎言!”
两情相悦,这词听着真够刺耳的。
阿拉斯泰尔脸上的笑容淡下来,面无表情地看向伊夫:“是吗。”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拦住我。”
“你——!”
伊夫瞬间浑身紧绷,戒备地盯住他。
“你是想在我族的地盘里乱来吗?”
他虽然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护卫,但对上狮族的兽人还是有些不够看,唯一一个能与之较量的人现在还不在,如果阿拉斯泰尔真的起了什么坏念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握可以护住王。
怎么办。
伊夫紧张的手心冒汗。
利安德大人到底去了哪儿。
他要是再不回来,王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一下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凌乱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仿佛有什么人在朝着这边极速跑过来。
伊夫第一反应是阿拉斯泰尔叫了帮手,瞳孔剧烈地震颤了两下,在看清来人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利安德大人!”
高大的身影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清晰,最终停在了距台阶两百米的位置。
那是一直不见踪影的利安德。
他身上穿着和俞今舟一样的狐皮,此刻黑一块白一块,头发杂乱地翘着,四肢遍布蹭伤,连用来装饰的腰链都断了两条拖在身后,听到伊夫的叫声抬起头,冰冷的脸色缓和一瞬,在看到阿拉斯泰尔时又迅速凝结。
这副狼狈的样貌瞬间让众人哗然。
“利安德大人这是怎么了?”
“是去打架了吗,怎么这么狼狈。”
“伊夫不是说大人去处理紧急事情了吗?”
议论声纷纷而起。
利安德充耳不闻,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俞今舟面前,在路过阿拉斯泰尔的时候他顿了一下,锐利的视线如刀刃从他的身上扫过。
“抱歉王。”
直到站定在俞今舟面前,看着干净漂亮的小兽王,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不得体,局促地扯过拖在身后的链子拢在手里,低头缓缓道:“我来得有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