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滴都没有了,可当祁茉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那一刻,简尧的牙根条件反射性地发酸。
霎那间,犬牙内部与腺体相连的导管骤然苏醒,排出大量混杂着龙舌兰冷香的信息素唾液,顺着止咬器的末端滑落,浸透了白色内衫的领口。
";滴答";一声。
浓稠的液体落在作战服深色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暗色的痕迹。
开了这个头后,越来越多的液体顺着止咬器下端滑落。
";滴答、滴答。";
那滩水渍在简尧的大腿上不断扩大......既像失禁,又像流浪狗对着肉罐头流口水,把自己的毛发弄得肮脏凌乱,毫无尊严。
看得祁茉莉心头揪痛,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忍不住将往日骄矜淡漠的简尧作对比——
那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衣衫一丝不苟的Alpha贵族军校生,如今却被本能折磨得狼狈不堪。
眼眶陡然一红。
祁茉莉走上前,怜惜的用手擦干净他脖子上的水渍。
她的动作温柔而怜惜,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简尧......”
她轻轻启唇,半透明的唇瓣隔着止咬器湿淋淋的横杆,轻轻地印在简尧的唇上。
“......”
“是你,茉莉。”
这一吻让简尧最终确定,眼前之人不是他罪孽的欲念引出来幻觉,而是祁茉莉本人。
“你怎么在这里?”
简尧惊讶的抬起头,深深注视着祁茉莉,收缩的暗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
他细细观察了下祁茉莉的状态。
“不......你是......这是你的精神体?”
“嘘~不要浪费力气说话。”
祁茉莉抱着简尧的头颅,声音轻柔得像一缕月光。
她纤细的指尖插入简尧浓密的黑发,感受到他发间渗出的冷汗。
简尧的额头滚烫非常,精神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流失,仿佛指间流沙,怎么也抓不住。
时间紧迫。
祁茉莉用吻唤醒他的神智后,直接道:“让我进去,简尧,打开你的意识海让我进去,让我帮你填补意识海里的黑洞。”
以前她只是通过“铅笔小人”的眼睛内窥简尧的意识海,在对方的精神力等级成为3S以后,意识海的保护机制更为强大,会对外来精神体产生排斥反应。
如果宿主潜意识中有一丝抗拒,意识海会立即启动防御程序,将入侵者驱逐甚至摧毁。
为了不让双方受伤,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简尧主动对祁茉莉开放意识海。
“黑洞......”
简尧闭目,下一秒从意识海里丢出黑色的铅笔小人。
他望着祁茉莉惨然一笑。
“宝贝,连你的精神力我都保不住,哪有脸面祈求你消耗自己帮我填补意识海?”
铅笔小人连滚带爬地融入了祁茉莉的精神体里。
它离开的瞬间,简尧的意识海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柱。
原本勉强维持的平衡彻底崩塌,黑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吞噬着周围残存的精神力星尘。
";警告!驾驶员当前精神力等级:d级!";
机械音刺破寂静。
祁茉莉身体发冷,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体征自毁式的急速下滑。
简尧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开始涣散,暗红色的幽芒一点点熄灭。
那些曾经璀璨如星河的精神力,如今正化作点点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他坐在驾驶座上挺直的身躯,愈发的像一座被抛弃在荒地的冰冷雕塑。
“不......”
祁茉莉崩溃的抱紧他的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砸在他的脸颊上。
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破碎:“简尧,别放弃......求你了。”
“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爱你,你也爱我,你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感受,就这样毁灭自己?”
";茉......莉......";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对不起......我只是......做不到伤害你......";
“这不是伤害!”祁茉莉几乎是喊出来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领,“我是自愿的啊!”
“我的意识海无穷无尽,精神力几乎看不到尽头,那点儿漏洞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你让我精神力本体进去,我们一起堵住黑洞,活下去不好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脑海中一片混乱。
怎么也想不通,不过是没有让他标记而已,为何他要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
简尧侧头,目光黯淡得像即将熄灭的星辰:“来不及了......我的精神力已经降到了d级别,像我这样的废人,已经没有资格标记和拥有你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茉莉,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Alpha。”
她一个地球人,找个屁的Alpha!
她只要简尧。
“我不要别的Alpha,我只要你!”
祁茉莉几乎是尖叫地打断他的话。
头脑一热,拨开被冷汗打湿的长发,亲手揭下omega信息素抑制贴,露出平滑干净的肌肤。
“简尧,你看,我根本不是omega!”
“不是我不让你标记,而是......我没有omega腺体啊!”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声音却异常坚定和清晰:“我其实......是个beta......”
从某方面来说,地球人和这个世界的第三性别beta最为相像,同样没有腺体,也不会受到Ao信息素的影响。
为了让简尧振作起来,祁茉莉不惜撒下这个谎言。
“难怪......”
黑发Alpha盯着女孩后颈,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快得让人抓不住。
“你说什么?”
祁茉莉哭得大脑嗡鸣,根本没听清他的低语。
“没什么。”
他舔了舔干燥的上腭,喉结滚动了一下,兽类竖瞳眨也不眨地紧盯她哭红了的小脸。
“我只是在说......”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声音低沉而沙哑:
“那就拜托你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