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韵凄慌地闭上眼,胸中有无数咆哮怒吼,然而怕激怒他,场面越发不可收拾,只能使用缓兵之计。
她轻声道:“我向你道歉,我不该背着你去相亲,你刚出差回来肯定累坏了吧,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严序知道她是在安抚他故意说的谎话,可就这点裹着砒霜的甜头,足以让他心花怒放,平息他的忐忑和怒火。
就像在国外的几年,他就是靠着每半年甄秘书发来朱韵的照片这点甜头,打败厌世自残的念头,撑到了回国。
严序有千言万语要讲,只是瞥见副驾驶扭头面对车门、闭眼不语的朱韵,他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
一路沉默无言。
回到家,憋了一路的严序率先开口:“是我爸逼着你去相亲的吧?”
朱韵将包扔在沙发上,回身看向站在玄关处的高大男人,摇头道:“不是,是我自愿的。”
一些话始终要摊开说,不能再逃避,不如趁现在她尚有退路,一下讲清楚。
她认真地看着半隐没在黑暗中面露惊愕的男人,声线淡淡:“严序,这些年我受你家照顾,获得了读书的机会和优渥的生活,我真得很感谢严家,可我不能一直依附你家。”
“我起步比别人晚,现在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同龄人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成家立业,而我还如同浮萍一般飘着。”
“你当初的一句话,令我从桃源寨来到了湘市,前段时间又是你去鹤川镇将我再次带回来。”
“好,就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是老天将我生拉硬拽来到湘市,我认命,那我就想办法在这座城市扎根活下来。”
“你爸答应我相亲成功,结婚前会给我两千万,我心动了,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在湘市拥有只属于自己的房子,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终日过得惶恐不安,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朱韵淡然一笑:“我与你们严家非亲非故,甚至还有些仇怨在里头,这辈子我不可能一直寄人篱下,生活在严家的庇护下看你们的脸色行事,高兴了就赏点好脸色,不高兴了我就要做好随时被扫地出门的准备……”
朱韵想到在临江公寓,如同坐牢的十年生活,压得她呼吸不上来。
“严序,我真得不想再和严家扯上任何瓜葛了,求求你让我一个人过吧。”朱韵低下头,几乎哀求。
“我呢?你前几天说再也不会扔下我不管,是骗我的吗?”严序走上前,双手抱着她的脸,让她抬起来与他相望。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语气放柔。
“朱韵,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既然不喜欢严家,那我与严家划清界限,还和小时候一样,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永远在一起,一直到老,我不会找女朋友,你也不找其他男人好不好?”
朱韵热泪顺着太阳穴滚落,落进鬓角。
她泪眼模糊看向脸上希冀和绝望纠结的男人,轻轻摇头:“别再犯傻了,你非要把你爸气死,再背上一条人命吗?”
“严序,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答应你,以后我们有了各自的生活,你在我心里依然重要,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只是我们不能……唔……”
男人突然欠下身,用嘴唇和舌尖粗暴地将女人后面无情的话全部堵住。
朱韵震惊地瞪大眼,错愕、震惊、愤怒、羞耻,万般情绪涌上来。
她用力挣扎,想将严序推开,男人修长有力的胳膊有力,将她的腰身,甚至整个后背都包裹,牢牢地固定在他的怀里,单手托住她的后脑勺。
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严丝合缝。
他的舌尖滚烫有力,一次次顶开她试图关上的贝齿,然后带着惩罚凌虐的气势,教训她的拒绝、抵触,更有力地纠缠在一起,交换彼此的唾液。
严序还嫌不够,稍稍退出,改用牙齿咬住被吻的娇艳欲滴的嘴唇。
疯了,真的疯了。
朱韵本打算坦诚不公的交谈,彻底打消他对她不正常的念头,两人恢复到简单的姐弟关系,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朱韵推不开矫健的身躯,只能扭头试图避开狂乱的吻。
严序双手撑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任何闪避的机会。
他恨不得将这些年对她的思念和今晚的惶恐醋意,都倾倒在两人的唇舌间,他竭尽所能地往她口腔深处钻。
呼吸越来越滚烫,每次喘息都带着焚烧的欲望。
夏天的衣服布料轻薄,两人的体温很快交融在一起。
可还不够,他恨不得将布料全部扯碎,真真实实地感受着她的肌肤。
今日朱韵去医院时特意打扮,化了淡妆穿着连衣裙,现时给了他一逞兽欲的机会。
带着火花的指尖从她的脸颊到细腻的脖颈,再到呼吸起伏剧烈的胸前、不盈一握的腰间,马上从裙子底下探到禁区……
朱韵发狠地咬了他一口,趁换气时将他推开。
她削弱的肩膀瑟瑟发抖,惊愕恼怒地吼道:“你混蛋!我是你姐!”
严序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野兽闻到血腥味更加失了理智。
他坦然地点头,眼底突然泛起危险的笑意:“对,我本来就是混蛋,朱韵,你知道我在国外这几年的每个夜晚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不再伪装自己,欺身上前,再次将她禁锢在怀里,这次他将她往房间里带。
“夜夜想的是你成为我的女人,你的身体,想你在我身下绽放时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会是何种表情。”
严序将她压在身下,眼里的欲望几乎快要滴出来,他在她耳边笑得肆意:“我想一定很好听,很美。”
朱韵瞳孔颤动,难以置信地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心底升起莫大的惶恐和陌生。
这还是她认识的严序吗?当初乖巧听话的孩子哪里去了?
面前的男人和已经失去了心智的恶魔无异。
难道,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他一直在伪装?
男人突然脱掉上衣,露出肌肉分明的宽大躯体。
正在去褪朱韵身下的内裤,她吓得面色苍白,眼泪簌簌,低声啜泣:“严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也把我当作可以任意凌辱的玩具吗?我是你姐,是个人啊……”
一句话犹如一桶冰水浇在他的头上。
暴戾、情欲、冲动,瞬间烟消云散。
不安、疼惜、悔恨,从尾椎骨席卷到全身。
严序一遍遍吻在朱韵布满泪痕的脸蛋,慌张道歉:“姐,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混蛋,我不该这么对你。”
朱韵越哭越伤心,从压抑的啜泣到痛彻心扉的嚎啕大哭。
声声打在严序的神经和心尖上,他疼得至极,懊悔万分,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别哭了,朱韵别哭了。”严序环住她的微颤的肩,一边用指腹帮她擦泪,一边忏悔哀泣地安抚,“我错了,姐,我真的错了。”
“我不拦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
“你想去相亲就去,房子,我有房子,写的你的名字,钱我这就打到你账户。”他心如刀割,不断地用手抹她涌出的眼泪。
“你不想和严家有关系,我离得你远远的,别哭了,朱韵,以后我都离得远远的,再也不打扰你了好不好?” 严序心像是被揉碎,声音里带着哭腔,卑微温柔地乞求。
朱韵这几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本就心力交瘁,加上受到惊吓又哭累了,直接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看着天花板有一瞬地愣神,然后昨晚发生的事情劈天盖地向她潮涌而来。
身上的衣服安好,她坐起身,抱着膝盖,将脸埋下去,感觉天塌了。
她和严序终究越轨,走到了分崩离析的这一步。
回想昨晚他那些赤裸的话和唇齿深吻,朱韵抱着头恨不得将舌头咬下来,几欲要钻进地壳中。
昨晚他对她表现出来的爱意太过浓烈,甚至到发狂的程度,严序回国不久,即使对她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情,短短两个来月不可能就到达这种程度。
朱韵突然意识到,难道他很早就对她有了男女之间的爱欲?
是他在国外的时候,还是……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