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序穿好睡袍,将被窝里的朱韵捞起来,同样帮她穿好,抱到了沙发上。
朱韵坐在严序的大腿上,抱着男人的腰身,头靠在他宽广的胸膛,闭上眼任由他轻柔地帮自己吹头发。
小别胜新婚,这一刻两人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严序关上吹风机,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帮她梳理好,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饿不饿?我去打电话叫餐。”
朱韵点了点头,像个人偶挂件似的,不肯放开他。
严序爱极了此时像只小猫黏人的朱韵,满腹的怒火和醋意冰消瓦解,抱着她走到另一个房间的床头打了电话。
朱韵让严序取来备用药箱,整个人骑在他的大腿上,用棉签沾着碘酒帮他处理破皮的伤口,边涂边轻轻吹气,关切地问。
“疼不疼?”
严序靠在床头,双手揽住朱韵的后腰,凝视她长睫微颤,宠溺地摇了摇头。
朱韵在他脸上揉开活血化瘀药膏,蹙眉担心道:“不知道在婚礼前淤青和伤口会不会好,这么好看英俊的新郎官,在大喜的日子留下丑照,就太糟糕了。”
严序神色深沉,两根手指抚弄她的下巴:“我好看,还是海豚好看?”
朱韵一愣,把他的手打下去,垂下眼眸收好药箱,小声嘟囔:“又吃醋。”
男人双腿曲起,骑在他身上的女人滑坐在他的小腹,他腰背挺直,胳膊紧紧地勒住朱韵的腰背,把她彻底圈在自己的掌控中。
“这几天和我哥过的很开心?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朱韵双手扶住他的肩,垂眸与他灼热偏执的眼神对视,坦荡地说:“一开始他私自把我带到岛上,确实挺害怕的,后来你哥对我道歉,知道他这些年的自我挣扎和折磨,就没那么怕了,反而觉得他挺可怜。”
“他知道我怀孕后没有强迫我,只是故意装不知道,其实从那时候他就知道我和他彻底没有可能,只不过他一直在逃避,不想承认现实。”
“这些天,他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很差,作为未来的家人,我做不到放下他不管。”她抚摸着严序的后脖颈,轻声道,“我看的出来,他想弥补当初对我的过错,我不想揪着过去不放,觉得应该给他这个忏悔弥补的机会,让他良心安稳些,大家以后能坦荡相见……”
“所以,这两天玩的还挺开心的。”
严序抚摸着她跪在床上的腿,冷笑一声:“我急得快要疯了,你倒好……没心没肺,你就这么相信他的人品,轻易原谅他?”
“你作为最大的受害者都能原谅他,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他是你哥,打折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你们还是利益共同体,于公于私,都割裂不开。”朱韵淡淡说道,“化干戈为玉帛是最优解。”
严序不屑道:“要不是看在韩微姐的面子上,我早把他打死了。”
“骗人,你们兄弟二人一个德性,心里都有彼此,下不去狠手的。”朱韵揉着他的脸,语气很软,“严序,没及时给你打电话是我的错,可如果再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依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给你打电话,啊……疼!”
严序突然拧了下朱韵的腰,蹙眉冷声道:“疼死你算了,小没良心的,严辞比我重要?”
朱韵环住他的脖子,笑着主动献吻:“当然不是,大伯哥怎么会比未来老公重要?”
严序听到‘老公’二字,指尖缠绕着她一缕头发,不由喜悦地挑了下眉:“继续。”
朱韵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你哥会主动把我送回去的。”
“他和你一样,都是内心很善良的人,可他远比你缺爱敏感,从小承受的压力比你大,我越理解包容他,他越发清醒,越发良心难安,越不会把我留在身边。”
“而且我不希望你们兄弟反目成仇,严家经历的事太多了,你哥这个结不打开,你们家永远不会安宁。”
“我这么解释,你满意吗?”朱韵期待地看着他。
“勉强算你及格。”严序漫不经心地玩着她的头发,冷哼一声,“我哥的心结可不是你能解开的,他知道事情真相后,没准会羞愧地跳海自尽。”
朱韵蹙了蹙眉:“什么真相?”
这时,门铃被按响。
“坐好,等下告诉你。”严序开门,服务生将餐桌推进来。
朱韵好奇心大盛,跳下床主动小跑过去:“到底什么真相啊?”
“跑什么!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将人直接单手抱进臂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拿你试问。”
服务生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将食物摆好,说了句‘用餐愉快’主动关上门离开。
朱韵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摸着肚子,觉得好笑:“它刚着床,只有芝麻粒大小,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当爹的直觉。”严序坐在沙发上,没有放开她,而是搂着朱韵,全程吃饭没让她动手。
你一口我一口间,他将长辈们的恩怨详细向朱韵讲述。
她目瞪口呆地听完,沉默片刻才咬着薯条说:“天啊,你哥要是知道的话,会不会崩溃?”
严序抿了口酒,冷哼:“要怪就怪我爸和方阿姨当初为了颜面,没直接给我哥说清楚,一个谎言让这么多人付出代价。”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必须老头亲自告诉我哥,至于他会不会崩溃,用不着你操心。”
“你爸也来了?”朱韵问。
严序点头:“他和甄叔现在在方阿姨那儿。”
“你看到我外婆了吗?”
“你外婆?”严序蹙眉。
“对啊,就个子小小,白头发的老太太。”朱韵笑着说,“你哥找到的她,给她做了眼部手术,正在康复中。”
严序轻咳一声:“见到了,还以为是家里的佣人,等回去我再好好和她打招呼。”
朱韵沉吟片刻,小心翼翼试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你哥?”
“不许去!”严序瞪她,小心眼又犯了。
“他肺部发炎又淋了雨,我担心病情加重,韩微姐毕竟还是外人,让她照顾你哥,咱们俩不管不顾,不太好。”朱韵好言商量道,“万一你哥突然脾气上来,故意为难人,惹恼了韩微姐,俩人很有可能还没开始就吹了……”
严序又喝了几口闷酒,眸色几番流转,终究妥了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