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贺凌川把粥喝光,沈颜汐才离开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沈颜汐本来想让贺凌川多休息休息,但其他人都在外面陪沈母,贺凌川也不好一直待在房间。
喝粥的时候发了汗,贺凌川皮肤上的红疹消了大半,汗水把贺凌川额头上的碎发浸湿,露出额头上的伤口,原本有头发盖着,这一处伤口看着不太明显,现在碎发全部拢上去,一眼就能看到那处伤痕。
“凌川啊,你这怎么还受伤了?”
沈母微微蹙起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
周铭宴嫉妒心作祟,故意说出真相:“贺先生,你这皮肤也太脆弱了,汐汐不就是推了你一下吗?这怎么还肿起来了?”
沈母脸色阴沉,嘴角立刻垂了下去,她冷着一张脸看向沈颜汐:“这是你弄的?”
其他宾客更是一脸震惊,沈颜汐刚才还给贺凌川点粥,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把人给打伤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声不吭,又忍不住抬头想看好戏。
沈颜汐有些心虚,眼神飘忽:“是我弄的。”
她认下错误,不等沈母发火,先一步说道:“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不小心。”
她哪知道贺凌川这么脆弱。
“不小心?都肿起来了,你还说你不小心?”
沈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嚣张跋扈,尤其贺凌川还惯着她,这才结婚几年,她简直无法无天。
但沈颜汐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不忍心太过苛责,顶多就是说两句骂两句走***,她也相信自己的女儿有分寸,不会闹得太狠。
谁知道她居然直接把人给打伤了,这可不是说两句就能过去的事。
“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妍希一脸乖巧地走上前,她抱着沈母的手臂和她撒娇,在沈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贺凌川使眼色。
贺凌川心里了然,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这么多人在看。
他走上前,勾起嘴角,语气轻松:“她真不是故意的,您相信我,而且,也是我惹她不高兴,她一时生气才失了手。”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贺凌川用手戳了戳受伤的位置,他忍着疼痛,笑道:“就是看着严重,您别责怪她了。”
沈颜汐抿着嘴唇,一脸期待地看着沈母。
到底是心疼女儿,沈母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责怪沈颜汐,让她丢了脸面。
她点了点沈颜汐的额头,叹了口气:“你啊,真应该对凌川好一点。”
“我知道了妈,我一定会对他好的。”
沈颜汐信誓旦旦地和沈母保证,这件事总算混了过去。
趁沈母接待宾客的时候,沈颜汐抬起手想要触碰贺凌川肿起来的包,却被他闪身躲了过去。
“我不碰你的伤口,我看看周围有没有肿起来。”
“不用,我自己有分寸。”
沈母一走,贺凌川就恢复到刚才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转身要走,却被沈颜汐叫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帮了我一次,我就要感激你吗?我本来就不是故意的。”
沈颜汐自尊心受挫,心有不甘。
她粥也点了,也当着妈妈的面给他道歉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在这里发什么脾气?
沈颜汐走到他面前,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你差不多就得了,我的耐心有限。”
“你以为我在和你闹脾气?”
贺凌川面露不解,见沈颜汐愣住,他冷嘲着:“我不会再把时间和精力用在你身上,你也别多想,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再有任何交流。”
要不是沈母亲自来找他,这个宴会他都不想来。
贺凌川说完就走,把沈颜汐扔在身后。
迎面看到沈母和周铭宴,贺凌川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凌川,你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说。”
贺凌川一头雾水,他停住脚步,走到沈母身旁。
周铭宴也凑了上去,生怕漏听。
沈母张开嘴,刚要开口,又陷入沉默。
两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沈母,直到沈母把头扭向周铭宴的方向,催促他:“你这么喜欢听别人的家事?”
沈母的语气明显不悦,周铭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暗示自己是一个外人。
他喉咙上下滚动,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哽咽着走开。
周铭宴背对着沈母,吸着鼻子,他强忍着心里的委屈,直到感觉自己彻底消失在沈母的视线中才开始跑。
沈母居然说他是个外人?
他越想越气,连带着胸口也跟着胀痛。
周铭宴步伐加快,撞到拧着眉头的沈颜汐。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对方,沈颜汐立刻察觉出周铭宴不太对劲:“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周铭宴生气的时候眼眶会发红,沈颜汐一眼就看出他受了委屈。
“没什么。”
周铭宴推开沈颜汐的手,故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颜汐一脸不解,有些受伤:“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沈颜汐说着就要跑去给他算账,她刚走两步,就被周铭宴叫住。
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委屈,说出口的话却好像释怀了似的:“汐汐,我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和你成为家人,我可以等,可以讨好,但我没有办法让一个不待见我的人接纳我,我们的缘分,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他的话让沈颜汐陷入恐慌之中,一种即将再次失去周铭宴的恐惧蔓延上来。
沈颜汐抓着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的肉里:“是不是贺凌川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和我妈妈告状了?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家人,你不要乱想。”
周铭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看上去十分凄惨的笑容:“即便做不成家人,我也会永远支持你。”
沈颜汐摇着头:“我不会放开你。”
她眼眶通红,拉着周铭宴就要回去,刚一转身就碰到边说话边往外走的贺凌川和沈母。
她顾不得那么多,拽着周铭宴上前质问:“贺凌川,你到底和我妈妈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对铭宴有这么大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