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地牢中的守卫只当她是个祁晏安身边无名无份的玩物,对她出言嘲讽“不过是个万人骑的贱人,还想着摄政王会记得你?不如跟了大爷我吧哈哈哈。”
谢槿宁拼死扎伤了那守卫,逃出了地牢,却远远地看到了祁晏安正同一人谈笑风生,看那背影,分明就是个女子。
后来,她被王府里的守卫抓了回去,万念俱灰之际,谢沐瑶派人劫了地牢,将她救了出去。
“我也不是白救你的,你呆在祁晏安身边这么多年,该知道他有一本京城内暗桩的名册吧。”
谢沐瑶害了谢槿宁许多次,谢槿宁一开始并不愿意与虎谋皮。
可谢沐瑶却嗤笑道“你还想回到那个另寻他欢的摄政王身边?呵,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谢沐瑶带着股压迫感,捏住了谢槿宁的脸。
谢槿宁却觉得,她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缠上了她的脖颈,令她喘不过气来。
“你这样妖艳下贱的长相,失了庇护,是想再过一遍县令府那生不如死的生活么。”
谢沐瑶注视着谢槿宁的脸庞,眉眼含笑,欣赏着她的绝望。
“你现在除了跟我合作,帮助姜珩一统天下,没有别的选择。”
谢沐瑶的话一字一句都敲打在了谢槿宁最脆弱的地方,令她浑身震颤。
是啊,她没得选。
谢家不认她,祁晏安也已经抛弃她了,没有父母兄长庇护,没有爱人相护,若她不站在姜珩这边,那她面临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更可怕的是,就像谢沐瑶说的,她可能死不了。
或被充为官妓,或被卖到窑子里,成为那守卫口中‘万人骑’的贱人,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一时间,县令府那噩梦般的记忆又涌上了心头。她害怕极了,她不想死,更不想再过那种黑暗无光的日子。
她想活。
于是她答应了谢沐瑶。
她在谢沐瑶的帮助下,进了王府,找到名册后,她并没有交给谢沐瑶,而是坚持要见姜珩,要他当面承诺给一条活路。
谢沐瑶同意了下来,告诉她姜珩在书房等她。
可她到了书房后,便被谢沐瑶污蔑,说她妄图爬上姜珩的床,强行搜身,夺走了名册。
最后她被逐出京城,死在了京郊外。至于祁晏安,她到死前都没见上他一眼,也不知道在那个世界的他,最后怎么样了……
“小姐,小姐?”
陈荩的呼唤声将谢槿宁拉回了思绪,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谢槿宁。
“小姐您怎么了?从松鹤楼出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谢槿宁疲惫地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她掀开帘子,瞧了眼相国府的牌匾“已经到了啊。”
她竟然毫无察觉。
“小姐,我扶您下来。”
谢槿宁点了点头,任由陈荩搀扶着她下来。
“仆攸那边,要派人严加看管。”
“是。”
谢槿宁吩咐好一切,回到杜蘅院后,便无力地靠在了床榻上,就算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祁晏安的情是不是真的,至少眼下,她必须救他。
她长叹一口气,闭目养神,不再想那些烦心事,打算回去就好好休息。
毕竟,两日后就是整个京城备受瞩目的会试初试了,她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
商华送完谢槿宁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桌上放着的正是谢槿宁拿给她的盒子。
她打开盒子,拿出了簪子,掰下了镶嵌在上面的珍珠,指尖微微使力,那珍珠瞬间碎裂,化作了一地的粉末,里面掉出了一个柱状的小物件。
商华拿起盒子,将那物件按在盒身雕刻的木槿花花心处,随着一声轻响,盒子底部往上跳动了一下,商华轻轻一按,底部便缓缓翻转过来,露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商华打开那张纸,唇角微扬,烛火照耀在她的脸上,映衬出了她眸底暗藏的锋芒。
初试那天,谢槿宁起了个大早。她换好衣裳,坐到梳妆台上时,撇了眼一旁三日未动的匣子。
“祁晏安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陈荩摇了摇头“许是武安王在回京路上,所以一直没有消息呢?”
谢槿宁听后却是皱了皱眉,先前,祁晏安就算是从渝州赶往寿安的路上,也会给她传信,可连续三日下来,祁晏安都不曾来信。
陈荩见谢槿宁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无奈劝道“小姐好好准备今日的考试吧,武安王身边护卫那么多,就算真有什么事,小姐远在京城也帮不上忙呀。”
谢槿宁听后也只轻叹一声,带上了考试的一应用具,出了杜蘅院。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其他人已经在了,饶是平日里只顾享乐的谢殷,也拿出一副正经态度,做做样子。
一行人到达国子监后,先是在外边搜身,候场,到了时间才被放进去。
整个国子监内外加起来共摆了一百余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着笔墨纸砚,以及十六张试卷。
然而,国子监内初试通过的名额只有六个。
考试时间已过半,每个人都埋头刷刷答题,笔杆子都握出汗来了,谢槿宁却已经答完了。
说来有些惭愧,这些题目,前世的时候梅落雪都曾拿出来考过她,虽然隔的时间有些久,但她还是有些印象,再加上这一个月的苦读,她很快就做完了。
她余光扫了眼谢沐瑶,她也已经停笔,满脸自信,等着考试结束。
就她们两人而言,这一世算是公平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谢沐瑶才胜券在握,没有在初试上做手脚。
“咚——”
随着收卷的锣鼓声响起,还未答完的人也停下了笔,陆续起身退了出去。
谢槿宁动作比较慢,走出去的时候,发现梅落雪早早地便站在外边,等着考生们出来,这会正被考生们围着问答案。
“诸位回去后好生休息,莫要执着于一次考试的结果。”
梅落雪还是那样,把自己的学生放在心尖上。
在她的规劝下,考生们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国子监。
梅落雪笑着送走了他们后,抬头看向了站在石阶上的谢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