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尖锐声,也没有爆鸣声,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传出。
仿佛李仙吹了个寂寞。
但吹过后的骨哨便化作一摊骨粉,从李仙的手缝中滑落。
面对这种突然的状况。
李仙抖了抖手,很随性。
看不出有丝毫上当受骗后恼羞的感觉。
这枚骨哨是山犭军(hui)交给自己的。
那头因为种种机缘巧合以狗群为主体诞生的狗头人。
以盾座族为食的天敌!
因为李仙对它的诞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对它有恩。
所以便给了李仙这枚骨哨,并告诉李仙说,当吹响它时,它就来找自己,并给自己办一件事。
李仙当然不会不好意思去使用它,人情也好,物品也罢,该用就用。
但当它貌似失效时,李仙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也许对方已经死了,也许这哨子就是个假货。
但李仙又怎会在意,靠山山倒,靠河河干,这个道理李仙很小的时候就懂。
从小到大,李仙想做的事,哪有外力帮忙,靠的就是自己的一双拳头与狠劲。
打的人,惹的祸,办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准确无误的告诉自己,做人要靠自己。
当然让母亲擦屁股的时候除外。
哨子吹了。
山犭军(hui)如果能来,那就是锦上添花,如果不来,也完全不影响李仙的行动。
如果真的是骗了自己,大不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打死它也就是了。
至于李仙要干什么?
很简单,李仙打算去盾座族的母巢参观参观。
从间谍虫,再到这突如其来的围剿大军,李仙发现对面这是没完没了。
一波又一波,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李仙自己够强,又恰好打了一个时间差。
现在地上的头颅中就应该有自己的一颗了。
李仙拼发育的策略没有错。
自身不强, 一切招数都是虚妄。
而事实也证明,李仙的成长的速度够快,只不过是蓝星不争气而已。
而现在也正是突袭母巢的绝佳时机。
虽然李仙自己伤的不轻,但母巢现在更为虚弱。
李仙算过,从盾座族开始入侵蓝星,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这座离自己最近的母巢兵力被自己蚕食的厉害。
零零散散都不用算,只算成规模的。
阿骨卡以及二十余头猎兵被自己与狗群联合剿灭。
突袭粮库时又杀了一头一阶以及数名猎兵。
然后是这场大战,自己又打死了三名一阶,以及围剿近百的怪物群。
前前后后自己一共打死了五名一阶生命体,一百五十左右的猎兵与卡皮。
李仙的眼睛微眯,以自己已知的信息来看,母巢内现在撑死了只有一名一阶,以及少量兵力。
此时不打何时打?
等伤好?等痊愈?等实力再进一步?
但李仙不想等了,如果要说理由,可以有很多。
比如对方也会发育,或者又会出现新的援兵,以及覆灭一个母巢很可能会有新的神赐收获。
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李仙不想等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动的挨揍,不是李仙的性格。
“我烦了!”
李仙嘴里轻轻的吐出这三个字,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听到。
不趁此机会彻底拔掉这个眼皮子底下的毒瘤,顺出这口气。
李仙会食不知味,寝不遑安的。
至于猜错了怎么办?那不在李仙的考虑范围之内。
猜错了自然会有猜错了的解决方式。
一件事,还没干就怂了,稍稍有点风险就患得患失。
那就活该成不了事。
啥事没风险?
人生下来就要死,活着的每一天相对于死亡来说都是风险,那何不干脆点直接死多方便。
高启强一个卖鱼的都知道风浪越大鱼越贵的道理。
而被勾起了杀心李仙碰上的恰好虚弱的母巢,不倒下一方,很难收场呀。
“李师,所有的兄弟都安顿好了,只是有些...”
就在李仙的杀心愈发高涨的时候,周瑞阳一身鲜血来到李仙身旁,声音低沉的报告道。
李仙知道周瑞阳要说什么。
与盾座族猎兵的交战,以对方的体型与力量而言,只要受了伤,就不会是太轻的伤势。
何况是如此烈度的战事。
而面对一群伤员只能静静的等死,而无能为力的对方,圣母心发作,此时很显然又陷入到了轻微的自责中了。
但李仙此时没有心情去安慰周瑞阳。
只是答非所问的回了句。
“安排人做饭吧,让他们吃口热的。”
随后浑身一抖,落在身上的积雪就被震飞,只不过雪花的颜色已经不再是雪白,而是暗红。
跟在身后的周瑞阳此时才发现李仙的身上伤势不比任何人的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靠近李仙。
无论是李仙的神色,神态,周身的气场,就会让人不自觉的忽略掉李仙也是伤员的这一信息。
这种气质与李仙受伤与否无关。
但天生也好,伪装也罢,这种独特的气质正随着李仙的实力越发强大,而逐渐增强。
也许未来只要李仙还在呼吸,在他身上就不会出现虚弱无力这一概念。
在末世时刻保持强势无疑是很重要的一环。
这能有效的压制住许多人不该有的念头,也能很好的杜绝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毕竟末世里讲忠心这种比较唯心的概念,前提就是李仙要一直保持强大与强势。
“李师,您的伤势要不要紧。”
“要不要给您包扎一下?”
“您有事可一定要说,可不能硬挺呀。”
喋喋不休而又无用的话,一直从周瑞阳嘴里冒出,然后钻进李仙的耳朵里。
虽然周瑞阳什么也干不了,他不懂医,手里也没药,但此刻情绪价值无疑拉的很满。
这就是团队中有个圣母的好处。
有点烦,又有点暖。
被人关心的感觉,挺不错的。
周瑞阳此刻上的情绪价值与唠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都能对冲李仙耳中的幻听了。
毕竟都是喋喋不休。
但如果圣母成为一个团队的领袖,那无疑是一种同归于尽的变种。
圣母不会独活,甚至他会最先死去,然后拖着所有人一起死。
而在数百公里外的一处山坳里。
山犭军(hui)大口撕咬着身下的一头盾座猎兵。
对人类来说是有毒的血肉,山犭军(hui)则吃的津津有味。
甚至每一块骨头都要用犬牙啃开,吸吮里面的骨髓。
每一份食物都是来之不易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咀嚼中的山犭军(hui)突然竖起张长了寸许的狗耳朵,仿佛在倾听什么。
片刻后,以极大的毅力起身离开身下早已被啃成白骨的猎兵残骸。
俯身,化为一条巨犬,嘴里叼着一根还残有余肉的肉骨,风驰电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