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澈满心自责,没有反抗,任由谢景煜掐着。
他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悔恨:“是我没护好郡主,我罪该万死。”
谢景煜眼眶泛红,手上的力气却渐渐松了,他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温南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姐姐她……怎么会……”
他的声音哽咽,满心的愤怒与心疼无处发泄。
大夫在一旁专注地为温南枝处理伤口,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陆澈和谢景煜都屏气敛息,生怕惊扰了大夫,只时不时焦急地看向温南枝那毫无血色的脸庞。
终于,大夫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匕首并未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若能熬过今晚,性命无忧。只是往后,这肩头怕是会落下病根。”
陆澈心中一松,又紧了起来,落下病根,这对温南枝来说该是多大的痛苦。
他看向谢景煜,声音低沉:“我定会想办法治好郡主,哪怕散尽家财,踏遍千山万水寻医问药,也在所不惜,绝不让郡主落病。”
谢景煜咬着牙,看向陆澈,眼中既有愤怒,又有无奈。
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姐姐有个万一,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走到温南枝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姐姐,你快醒醒,我还等着你……给我回答。”
陆澈看着谢景煜,也只能别开目光,握紧拳头。
他有什么身份和立场开口呢……
接下来的日子,陆澈和谢景煜日夜守在温南枝床边。
陆澈亲自煎药,每一碗药都细细吹凉,再小心翼翼地喂给温南枝。
他看着温南枝因痛苦而微微皱眉,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谢景煜则变着法儿地想办法做各种温南枝爱吃的点心,虽然知道她昏迷着吃不了,但他还是固执地做着,盼着她醒来就能吃到。
在温南枝昏迷的第三天夜里,王府中格外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时不时呼啸而过。
陆澈坐在床边,双眼布满血丝,紧紧盯着温南枝的面庞,仿佛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动静。
谢景煜则在一旁,手中捧着点心,那是温南枝最爱吃的桂花糕,他已经做了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觉得不够完美。
突然,温南枝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陆澈瞬间警觉,他猛地站起身,凑近温南枝,轻声呼唤:“郡主,郡主,你醒醒!”
谢景煜也急忙放下手中的点心,奔到床边,紧张地看着温南枝。
温南枝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
她看着眼前两张焦急又熟悉的脸,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这是在哪儿?”
“姐姐,你在王府,你终于醒了!”
谢景煜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陆澈长舒一口气,眼眶泛红,声音略带颤抖:“郡主,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们……”
他顿了顿,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南枝轻轻摇了摇头,又皱了皱眉,肩头的伤口传来的隐痛让她有些难受。
陆澈见状,立刻说道:“郡主,你别动,伤口还没愈合。”
说着,他小心地将温南枝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又拿起一旁的药碗。
“郡主,把药喝了吧,喝了药伤口好得快。”陆澈温柔地说道,声音里满是关切。
他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轻轻吹凉,然后递到温南枝嘴边。
温南枝看着陆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有拒绝,顺从地张开嘴,喝下了药。
谢景煜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着陆澈对温南枝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心中有些酸涩,但看到温南枝醒来,他更多的是高兴。
他默默转身,去厨房端来了一碗温热的粥,说道:“姐姐,你刚醒,一定饿了,先吃点粥吧。”
温南枝接过粥,看着谢景煜,眼中满是感激:“辛苦你了。”
谢景煜笑了笑,说道:“姐姐,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值得。”
只是这笑里带着多少苦涩,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接下来的日子,温南枝在陆澈和谢景煜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有了起色。
但肩头的伤却如大夫所言,成了顽疾,每逢阴雨天,便酸痛难忍。
温南枝强忍着不适,不愿让陆澈和谢景煜担心,可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没能逃过陆澈的眼睛。
“郡主,可是伤口又疼了?”陆澈满脸担忧,轻轻握住温南枝未受伤的手。
温南枝挤出一丝笑容,“不碍事的,忍忍就好。”
陆澈眉头紧锁,心中满是自责与心疼。
此后,陆澈更加频繁地外出,四处打听民间偏方。
每得到一个新的药方,他都如获至宝,亲自去采药、煎药。
谢景煜也没闲着,他深知温南枝心思细腻,喜欢安静雅致的环境,便在王府花园中精心布置了一个小亭子,四周种满了温南枝喜爱的花草。
每当天气晴好,他便扶着温南枝到亭中坐坐,为她沏上一杯热茶,讲些京城中的趣事,只为博她一笑。
陆澈从城外归来,一脸疲惫却难掩兴奋。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他历经艰辛寻来的珍稀草药。
“郡主,我打听到一位隐居的老大夫,他说这草药对治疗你的旧伤或许有奇效。”陆澈的声音中带着期待。
温南枝看着陆澈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陆将军,你不用为我奔波劳累,我……”
“郡主不要再说这些,你是为我受伤……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陆澈直接打断了温南枝的话,转而把草药递给眠雪让她去煎药。
温南枝没话可以拒绝,索性去晒太阳散心。
午后时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王府花园的亭子里,光斑闪烁。
谢景煜正陪着温南枝坐在亭中,温南枝轻抿一口茶,微微皱眉,肩头的疼痛在这时又隐隐发作。
“姐姐,伤口又疼了?”
谢景煜敏锐地察觉到温南枝的异样,连忙放下手里献殷勤的点心凑上去观察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