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梨洗漱换好衣服,和旭墨坐在餐桌上卿卿我我的就餐时。
她脑海划过闪光。
“遭了!”
冰冷墨眸扫过眼前拘谨认错的小雌性,俊美异常的脸上浮现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是故意将我忘了?”
阮梨看到陆牧迹的神情,心底一紧,“二哥,都怪我不好,我本来是想和你说一声的,但是……”
陆牧郁见这个心虚的雌性两句憋不出来个天衣无缝的谎话,冷笑道:“但是被这骚狐狸一眼就勾去了魂,在野外颠鸾倒凤,纵情旷野,你那个时候还会想着二哥?”
阮梨尴尬地低下了头。
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也太糙了点。
小雌性正羞愧不已,全然没有察觉,她口中的二哥现在才慢慢从漆黑山洞中走出来。
“小梨,还以为你能认出我和牧郁呢。”他凉薄一笑,眼尾的泪痣像是绽开的花瓣,艳丽至极。
阮梨抬头,“啊”了一声。
陆牧郁偶尔会戴单片金丝眼镜,但仍旧遮挡不住他身上肆意的气质。
阮梨回来时一路上就在想着合理的解释,见了面更是没有仔细看就低头道歉,现在抬起头才辨认出眼前人。
“陆牧郁怎么来了?”
“到我这里就不是哥哥了?”
阮梨刚想反驳,不是他说自己从不叫他哥哥的吗,结果见他睨了自己一眼,嘴边辩解的话被吞下肚。
“……三哥……”
陆牧郁见她叫的不情不愿,心底冷嗤一声。
“我们找了你这么久,结果你在这里和一只狐狸过二人世界……”
陆牧迹冷声:“好了,牧郁。”
陆牧郁话语未尽,只是目光不善地剐过阮梨身旁的旭墨。
陆牧迹道:“我来到n星球前留过信息,牧郁见没有联系到我,所以才找过来的,没想到……”
他笑了笑,没有继续说,只是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既然都找到了,就赶紧回去吧,母亲都在家里等急了。”陆牧郁双臂环着说道。
阮梨侧头看旭墨,见他点了点头,这才道好。
兄弟二人将眼前两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墨眸冰冷几分。
离开的路竟然异常顺利。
她将旭墨拉到小休息室,将他抵在了门背上,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她眯了眯眼,旭墨本就打定主意不再骗她,于是开口:“你相信永生吗?”
阮梨微微一愣,“永生?这么扯吗?”
旭墨勾唇笑了笑,小雌性强势的动作反倒让他多了几分安心,他后仰贴靠在门上,单手搂住她的腰,微微弯下腿就能刚好将她架在腿上。
“科技的可能性,无法想象。”
“不过以前我也是不信的,生命怎么可能无限延长。可是没办法,世界上唯一成功的案例现在就在我面前。”旭墨看着她,眼神纯粹干净。
“我?怎么可能……”阮梨下意识就否认,毕竟这简直要冲碎她的三观。
“可是我没有参与她的任何实验啊。”
“不,你一直都在参与。”
阮颖仔细回想,“难道是a星的那次危机?”
旭墨摇摇头,表示自己对具体细节并不清楚,只是听见阮颖偶尔透露几句,“我唯一清楚的是,她这次模拟的虚拟幻境至关重要,可具体是什么缘由我也不清楚。”
他见阮梨垂眸深思,将人拢紧,“女王一直在催促阮颖的实验结果,她想要永生。”
阮梨没有察觉到自己眉头紧皱,“阮颖对她的亲生女儿做实验?”
简直匪夷所思,荒谬至极。
“也是,也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反正她也不是她的女儿,也不会为此感到伤心。
她只是,替“阮梨”有些不值。
旭墨能够感受到小雌性身上低落的气息,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他本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她的,可又无法做到隐瞒,说到底他心底还是对“离婚”有些后怕,更加担心如果阮梨知道自己知而不报会不会再次和他生气。
生气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生气后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
飞行器即将降落,陆牧郁脸上的神情却愈发凝重。
他们离开的太容易,又回去的太容易……
哪怕就算是阮颖故意帮助他们抹除了足迹,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飞行器迅速的踏入了s星的云层,高度逐渐下降。
阮梨看着玻璃上飞快闪过的浓密乌云,层层叠叠像是望不尽的沉色深渊,望不见底也看不到眼前,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深渊巨兽,等待着屠戮无知入腹的生灵。
旭墨站在她身侧,注意到她忧虑的神情,捏了捏她的手,“别担心。”
突破云层后,低头一眼能将s星的全貌尽收眼底。
黑云压城,大风刮境,漫天尘土和枝叶降低了可见度。
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阮梨依旧能感受到外界的冷飒压迫。
随着高度下降,能够看到城外堆积的大片大片尸山血海,血肉模糊到分不清是凶兽还是兽人。
“女王已经站在了帝国皇权的最顶端,她这样屠戮帝国的兽人……”
阮梨低声道。
话虽未尽,但旭墨听懂她的意思。
“虽然帝国有皇室和女王,但现在皇权早已衰败,智脑联通后,帝国兽人受到联邦和其他国家的影响,对于皇室日益缺乏敬仰,而军部诸如陆元帅、褚上将的军部高官反而更受追求势力的兽人倾慕,皇权进一步瓜分。
女王让阮颖研究凶兽进化,很有可能是想打造属于她专属的凶兽部队。”
清冷的声音响起。
阮梨侧头望去,是陆牧迹。
阮梨对帝国表面和谐,但内部紧张僵局并不了解,但她想,这样高端的星际文明怎么会反过来追求权力集中呢?
陆牧迹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勾起唇角笑了笑:“权利,没有人会满足于拥有的权利,百姓追求军官的权利,军官追求上将的权利,上将追求元帅的权利,女王追求的权利,是要所有人臣服听信。
权利之外,便是生命。
有钱人嫌生命短暂,有权人同样,他们不会舍得追求更高的钱权,同样无法面对死亡时失去这些一辈子追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