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六姐姐过来吧,她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呢。”沈萋萋柔声细语,极力忍耐,装出善解人意的样子。
出门后立刻变了脸色,在裴子野这里失去的场子,就要到清乐那里找回来。
她恨得表情扭曲,走到清乐房门口先是“呸”吐了口水,而后嘴里小声骂着“贱人!贱人!”
骂够了之后一下一下重重拍着房门,扯着嗓子大喊,“清乐!我知道你在里面!快滚出来!”
房间内,清乐和梁悦刚走到门口要开门,突然巨大的声响传来,门被拍的吱嘎作响。
梁悦和清乐皱着眉想看一眼,皆觉得不可思议。
清乐猛地打开门,沈萋萋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扑了进来,梁悦不动声色伸出右脚。
“啊——”一声尖叫,沈萋萋被绊倒在地,狼狈趴在地上,眼角挂着几滴小珍珠。
“清乐,你居然敢绊我?”来找场子却摔成这样,沈萋萋怒火中烧,想起苏猛打清乐耳光的样子,当即学着苏猛抬手就要打清乐一巴掌。
清乐瞳孔猛地一缩,眼疾手快截住沈萋萋的巴掌,另一只手“啪”十分响亮拍在沈萋萋幼嫩的脸颊上,瞬间就出现一个手掌印。
清乐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下,甩开沈萋萋另一只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沈萋萋捂着受伤的脸,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清乐不停喘着气。
原本要流下的眼泪生生憋在眼眶里,“清乐,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清乐目光对上沈萋萋的眼睛,看到黑色瞳仁中冷静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沈萋萋恶狠狠瞪着清乐,却是一句话说不出,半响后憋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噗”梁悦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
清乐也微微笑了笑。
……
沈萋萋回到房间内,看到林以寒二话不说便使劲扑到他怀里,抽噎着说不出完整的话,“三师兄……呜呜。”
“怎么了,小师妹,你的脸怎么了?”林以寒看着沈萋萋半边脸红的发紫,心都快滴血了。
“是六、六姐姐打的,哇呜呜……”整个人蜷缩着,小手拍打着林以寒的胸脯,“三师兄,你要为萋萋做主啊。”
“清乐,你的脸是清乐打的?”
裴子野不可置信,清乐怎么能将小师妹打成这个样子,亏她还说邀请她一起看花灯呢,简直不知好歹!
林以寒颤抖的手轻轻点着红肿的脸,开口委屈,“好,小师妹你先别哭,我和大师兄一起去找清乐。”
说完和裴子野相互对视一眼,怒气冲冲甩袖而去。
清乐这边,梁悦坐在椅子上摇着腿,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怀疑道:“他们真的会来么?”
清乐手里把玩着傩舞面具,开口轻快坚定,“包的呀。”
再抬头时,门口齐刷刷站着两个人,喘着粗气,横眉怒容,“清乐,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连我们这些师兄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你将小师妹打成那个样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林以寒脾气暴躁,说着上前一步就要揪住清乐的衣领,清乐毫不犹豫,“啪”一巴掌响亮落下。
“你、无法无天!”林以寒侧着脸,眸中已经在冒火星子,牙齿咬的嘎嘎作响,忍无可忍,抬手就要给清乐一巴掌。
却陡然被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截住,顺着手腕向上看,只见梁玄卿深邃的眸子冷若冰霜,周围气温都下降,冻得他瞬间失去勇气。
清乐双手抱胸,看着两位师兄想杀了她,却根本动不了她的样子,一股畅快之意从胸中燃起。
“你为什么打小师妹,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吧。”裴子野已经在暴怒边缘,深吸几口气才能平静的说话。
清乐平静地看着两人,半响后嗤笑一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说完她没有理会裴子野,而是看向林以寒,“二师兄,刚才我为什么打你一巴掌,你知道么?”
“哼。”林以寒想也不想就怒道:“谁知道你呢!”
清乐一如既往的平静,缓缓开口,“二师兄,我不是疯子,不会平白无故动手打人。我打你,是因为你想要动手打我,不是么?”
林以寒气的深呼一口气,狡辩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打小师妹在先。”
“那你怎么确定,小师妹没有先动手打我呢?”清乐反问,她接着说道,“我修道将近二十载,如果连还手都做不到的话,那么,我修炼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以寒还是鼓着腮帮不相信,他才不相信小师妹会动手打人呢。
况且就算小师妹有错在先,也不能将她的脸打成那样啊!
裴子野却已经冷静下来了,清乐的一席使他醍醐灌顶。
确实,如果小师妹只是来邀约清乐的话,为什么会挨打呢?清乐又不是疯子,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们都不知道。
想通一切之后,他不禁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自己有些绝望,为什么一到关于小师妹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那个面具……给我吧,小师妹的脸,现在见不了人了。”裴子野目光落在清乐手中的面具上。
他放软语气,提了最后一个要求,也只能拿这个面具给小师妹一个交代了。
清乐翻了翻手里的面具,将她抛给裴子野。
说完转头看向量梁玄卿,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扬起明媚灿烂的笑,“走罢,梁兄,现在街上正热闹呢。”
“好。”梁玄卿走在清乐身边,看着她今天穿的像一个林中的小花妖,嘴角潜浮一抹笑意。
十里长街,各式各样的花灯连绵不绝,从高空中往下看,仿佛汇聚成一条流动的淡黄色灯河。
三人在人群中穿梭,梁悦提着一盏白色的小兔子灯,拉着清乐好奇的东张西望,梁玄卿不急不慢走在后面,目光始终追随着鹅黄色身影。
“糖人勒,卖糖人。”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这位公子,要买个糖人吗?我这可是上好的麦芽糖浆,吃起来比初恋还甜。”
初恋……梁玄卿嘴角挂着浅笑,二指夹着一块碎银子递给摊贩,“要一个吧。”
清乐被梁悦拉着买了许多东西,街西边王大娘的糕点,东边张老头的首饰,南边新开的胭脂水粉铺子买了各种颜色的口脂,两只手满满当当都要拎不下。
“清乐。”梁玄卿在后面喊了一声,走上前来。
“我给你买了个糖人,老板说可甜了。”梁玄卿微笑着,温柔的桃花眼里倒映着细碎的灯光,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叫人挪不开眼。
“我……”清乐晃了晃手里的的各种纸袋,露出苦笑,“梁兄,我已经没手拿糖人了。”
梁玄卿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垂着眸子有些羞涩将糖人凑到清乐嘴边。
我喂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