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结束,一起走进来。
杨承川将泡好的山茶水送到她嘴边,“喝点茶解解腻。”
陆宁时就着杯沿抿了一口。
陆清钰眼刀子扔了成千上万,可那两人仿若他不存在,黏糊的他恨不得上手将其撕开。
“给你商量个事,我可能要搬出去住了。”
“为什么?”
陆宁时叹气,“还能为什么,我哥怕你对我做坏事,不同意我们住一起。”
杨承川紧抿着唇,明显不情愿她搬走。
“乖啦,我保证我哥那个大忙人待的不会超过三天,你暂且忍耐一下,嗯?”
“时间太短,来回太麻烦,不如不搬”,他忍不住地说。
“要给我哥一个面子嘛。”
陆清钰站在二人旁边,幽幽开口:“我听得到。”
“嗯,就是说给你听的。”
陆清钰突然有一种身为老父亲看黄毛拐走闺女的心塞感。
杨承川目光转动,在二人身上停留了一瞬,缓缓道:“暑期旅客很多,民宿不一定有空房,不如住我家?”
陆清钰坚决不同意。
他刚才所言只是为了试探陆宁时,想看看她是否陷了进去,有没有理智可言,又不是真要住进人家里去。
陆宁时与朋友说了声,带着杨承川和陆清钰两人离开。
他们来到民宿,询问后得知人已满员,没有空房间,连续联系了几个,都是同样的答案。
陆清钰阴沉不定,杨承川与之相反,眉梢间喜意渐显。
“哥,早说了你来的不是时候。”
陆宁时嘲笑他。
陆清钰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走进初始的民宿,敲了敲桌子,“开一间房。”
“不好意思,本店人已满...”
“一万。”
冷声打断。
老板微笑拒绝,“客人不如到别的民宿看看?”
“两万。”
老板面露难色。
陆清钰继续加码,“三天,一天三万。”
一天三万?
三天=九万?!
“瞧我这脑袋,我忽然想起来,有一间员工房没人住,您看您考虑吗?”
老板看财神似的,眼神贼亮,刺的人眼疼。
陆宁时捂了捂眼,心酸地感慨:“真有钱呐。”
杨承川眼神动了动,“你喜欢钱?”
“谁不喜欢钱?”
杨承川瞥了陆清钰一眼,凑近她耳朵小声道:“这家民宿的资金有一半属于我。”
陆宁时猛地瞪大双眼。
她愣愣地转头,讶异地问:“你说什么?”
“不止这家,此地大部分旅游产业我都有占股,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转给你。”
“噗——”
陆宁时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哥装大款花的钱以另一种方式流了回来。
等陆清钰拿到钥匙,就见陆宁时笑作一团。
他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哥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陆宁时闷笑着直摇头。
陆清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笑够了吗?”
“没有。”
陆宁时理直气壮地继续。
陆清钰将视线投向另一人,杨承川默默别开,装作不知状。
他舌尖抵了抵腮,冷笑一声:“再笑现在就回家。”
持续的笑声戛然而止。
杨承川瞬间扭头,瞳孔幽深地望了他一眼。
在亲哥严防死守下,陆宁时乖乖地住回了民宿。
这让一直偷偷观察的酉台兴奋不已。
他立刻派人打听消息,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查的一清二楚后,他小眼睛打着转,心里有了主意。
陆宁时人在民宿,日常行为活动却与在深山庭院中没有不同。
杨承川早出晚归,事事一手包办,让陆宁时过的日子简直比公主还公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提供的情绪价值更不用说,再这么下去,他都怀疑他妹妹会成为一介废人。
陆清钰看不过眼,讥讽了她一句,“残废,早晚有一天会被抛弃。”
“哥,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嫉妒我过得比你好。”
杨承川因他之言皱眉,也幽幽跟了句,“孤家寡人,不必理会。”
他孤家寡人怎么了?
他会嫉妒?
哈,简直可笑!
陆清钰气的不轻,见两人动作越发亲密,比他说之前还过分,干脆眼不见为净,关门走远。
他坐在街道上供游人休息的露台,打电话处理了不少工作。
两个多小时后,他憋屈的心情才舒服了不少。
“我能坐这里吗?”
陆清钰正要起身离开,一位皮肤皱巴巴的小老头不等他同意,自作主张地坐下。
他重新坐直,不出声,只平静地直视着他。
酉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开口,诧异他竟如此沉得住气,只好先出声:“你知道圣子是什么人吗?”
陆清钰抬手看了眼时间,淡淡地道:“时间宝贵,你有话直说。”
“圣子,是苗寨的灵魂,族中少不得他,必须镇守在寨中,是绝不允许离的存在。”
酉台幽幽的目光紧缩着他,继续问:“你听说过上任圣子和外来者的爱情故事吗?”
这些话已经超出了陌生人聊天的范畴。
陆清钰身躯略显紧绷,面容严肃。
酉台阴阴一笑,“别紧张,咱们就是随便聊聊。”
“当年的事闹的可不算小……”
他将上任圣子与外来者相爱,最后外来者却被圣子剖心惨死,独留一稚小幼儿的事娓娓道来。
陆清钰冷冽的气势全开,冷冷地道:“你想用此事影射什么?”
“你知道吗?懵懂的孩子最会模仿父亲的一举一动。”
酉台自说自话般地问:“你猜,现任圣子的心爱之人要离开此地,他会不会受他父亲影响,发疯将人囚禁起来,剖心,或者与她同归于尽?”
“这是你们族内的事,你要是仅仅说这些,恕我不奉陪。”
陆清钰站起来,抬脚要走。
此时酉台突然出声:“你不想知道现任圣子是谁吗?”
陆清钰背对着他,没有出声。
“他就是酉龙,哦,不对,他对外用的应该是另外一个名字。”
酉台古怪地笑了两声,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杨承川,你应该不陌生吧。”
“你说什么?”
陆清钰猛地转身,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酉台面庞如干枯树皮的褶皱,一笑简直可怕到极点。
他看着他慢悠悠地道:“杨承川,就是我族的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