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酒一时被他浑身上下翻滚的怨恨吓到。
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别有用心的靠近,让他生了提防,怀疑自己不怀好意也说不定。
想到这,花酒酒坚定抬头,决定倾诉衷肠。
“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像你说的,我心悦你,做这一切也只是想靠近你!”
“如果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适,我很抱歉。”
她真诚的看着他,眼中是浓浓的懊悔和不知所措。
燕山雪眼中爬上血丝,恨恨盯着她,好半响才沙哑颤抖道,“你果然心悦我!”
他像是濒临崩溃,深呼吸了好几次,转身脚步踉跄扶着书架,不停走来走去。
花酒酒紧紧皱起眉头。
燕山雪的情绪不太对,不该是这样,即便不喜欢她,拒绝就是,而不是这样一副不敢置信,恨不得择人而噬的恐怖模样。
他缓了好一会儿,又跌跌撞撞来到花酒酒面前,一把捏住她满是血口子的手,抬高,笑的阴冷。
“所以为了勾引我,你就这样糟蹋自己?”
“我……”
花酒酒已经完全摸不清他的脑回路,于是实话实说道,“没有,真的只是不小心。”
“你胡说!!”
他像只受刺激的小兽,拼命排斥着外界的一切。
“我知道,你什么都做的出来!”
青年胸膛剧烈起伏着,死死盯着她,怒意染红双眸,像是要滴出血。
花酒酒也来了脾气,反问道,“即便是我故意又如何?”
“我心悦你,想让你注意我,我并未伤害别人!”
“我只是想让你怜惜我,爱我!”
少女一字一句,说着动人的情话,眼神坚定又闪耀。
白衣青年彻底愣在原地,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控制不住发抖。
好久,他突然靠近,紧紧抱着她。
花酒酒难掩震惊,以至于僵在那里,都忘记回抱。
就,这么容易?
她是快要成功了吗?
可以回家了吗?
花酒酒脑中一片空白,呼吸急促,眼泪忍不住哗啦啦的掉。
她哽咽着,又有些愧疚,“燕山雪……”
对不起。
她只是想回家。
下一刻,燕山雪一把推开她,眸光阴冷又森戾,似乎恨不得一把将她掐死。
花酒酒的声音哽在喉咙,半是茫然半是无措。
他怎么突然……
燕山雪冷嘲一声,幽幽看着她,眸色一暗,转身毫不留恋大步迈出。
“世子!”
花酒酒追了几步,最终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回家的希望破灭,花酒酒脑中混乱,有些想发疯。
她深呼吸好几口气来平复落差,心头一股无名火翻来覆去灼烧。
接下来几天再也没看到过燕山雪。
书房那么大,她天天搬书晒,累的气喘吁吁,也没心情想些有的没的。
这日,燕山雪的贴身仆从一脸疲惫进门,在书架上翻找什么,不时长吁短叹一声。
花酒酒好奇凑过去,“怎么了?”
仆从没料到有人突然靠近,吓了一跳,见是她,没好气道。
“你想吓死人啊!”
花酒酒连忙道歉,又问,“你是有什么烦恼吗?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你?”
仆从上下打量她几眼,又转回头叹气。
“其实说说也没什么,就是世子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娘子,就是那个……”
“那日在街上给自家夫人找大夫的小娘子。”
花酒酒微愣,脑中轰隆一声,只觉世间所有声音都在此刻消失。
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原点。
燕山雪还是喜欢上了花清浅。
仆从依旧忧愁地喋喋不休,“你不知道,我感觉世子变的好……”
“好奇怪!”
他想了好久,想出这么个形容词,“你知道吗?他居然让我们寻找心悦那位娘子的郎君。”
“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世子爷对待情敌也太过残暴,竟然连活路都不给人留。”
花酒酒恍恍惚惚,有什么念头即将浮现,又很快沉下去,消失无踪。
她垂头,不想再听,只默默搬着书。
搬了片刻,花酒酒抬脚将一架子书踹翻在地,这破书真是一点儿都不想搬了。
仆从被她的举动惊呆,好半响才呐呐道,“你做什么?!疯了?”
花酒酒气冲冲道,“对,我疯了!”
她才不是那么轻易就认输的人!
现在必须,立刻,马上找到燕山雪,然后死缠烂打!
她表情凶恶问仆从,“世子在那儿?!”
仆从一时被她的气势震慑,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小书房。”
花酒酒大步迈出,仆从目瞪口呆看着她出门,都忘了阻止。
在庭苑转来转去,转了好久,花酒酒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小书房在哪里。
她坐在假山上,呆了会儿,无语到极致,突然被自己气笑。
想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家,没忍住掉了一滴泪,抬手去擦,眼泪却一个劲儿的掉,仿佛擦不完,拭不干。
“哭什么?”
闷闷的声音传来。
花酒酒循声转头,红着鼻子嗡声嗡气道,“燕山雪,你怎么在这里?”
他僵着脸,“你在我书房门口,来来回回走了三趟。”
花酒酒,“……”
她一想到燕山雪已经喜欢上了花清浅,眼泪就忍不住流。
燕山雪憋着怒气重复了句,“哭什么?”
花酒酒绞绞手指,还是问了出来,“我听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娘子。”
燕山雪脸一黑,“谁说的?!”
她闭嘴不说话,看这脸色,要是把仆从供出来也太不讲义气了。
她抿唇,“看出来的!”
燕山雪突然冷笑,朝她走近一步,“那你看出来那位娘子是谁了吗?”
花酒酒呐呐。
他直直看着她,眸色却渐渐黯淡下去,“就那么喜欢……”
花酒酒目露不解。
他的声音带着悲伤,“就那么喜欢……我?”
花酒酒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迫不及待点头,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用尽一切真挚热烈的感情回应。
“繁华如花,唯卿入心。”
“呵……”
他笑的又冷又凄,嗓音中透出一丝狠色,“若我杀了你,你还会心悦吗?”
考验?
花酒酒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重重点头。
燕山雪扯扯唇角,漠然“哦”了声。
眉头微挑,语气带着一种奇怪的扭曲,拉长调子悠悠开口。
“那想必……”
“是真的很欢喜。”
他抬手,抽出一把匕首,刀尖抵在她胸口,用力一刺,锋利的刀刃没入皮肉。
花酒酒疼的倒吸一口气,愣愣看他。
燕山雪笑的阴鸷。
“现在还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