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酒僵硬转身,生怕看到燕山雪对花清浅一见钟情的画面。
他面色冷淡,却只是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一眨不眨盯着她。
花酒酒不敢放松警惕,脚步微移,挡住了花清浅,“没说什么,就是看到他没跟上,所以过来看看。”
燕山雪蹙眉,视线落到一旁的仆从身上,又转回来不满道,“你管别人做什么?!”
花酒酒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见燕山雪脸色不太好,又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好像有些生气。
斟酌了一下,才道,“毕竟是世子爷的贴身侍从,我……爱屋及乌……”
说完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胡说八道什么呀!
迎着燕山雪一言难尽的神情,仆从嘴角抽搐。
周围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就在此刻,花清浅噗通一声跪地,泪眼朦胧道,“燕世子,您可要为我家夫人做主啊!”
花酒酒立的笔直挡在她面前,力图不让燕山雪看清身后的人。
不过燕山雪身形高大,花酒酒那点个子根本不够看。
他视线居高临下,恹恹落在花清浅身上,看了很久。
花酒酒紧张得像被老师抽问的小学生,生怕两人擦出火花。
少顷,燕山雪漠然道,“你夫人怎样,关我什么事!”
“滚!”
花酒酒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咽了口唾沫。
虽然她也希望燕山雪不要爱上花清浅,但也不是这样……这样的奇怪,这样的不屑一顾。
花酒酒愣愣盯着他,心头忽地浮上一阵古怪的迷茫。
花清浅怔在原地,张嘴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几人愣神的功夫,燕山雪已经负手继续朝前行去。
仆从看着神情恍惚的花清浅,面露不忍,“世子爷或许只是今日心情不好,他从前不这样的。”
“你快先回去吧。”
花酒酒瞥了她一眼,脚步飞快追上前去。
仆从也很快回到了队伍。
接下来他们做了什么花酒酒没心思注意,她思绪杂乱,甚至还有些怀疑人生。
抛去了过往记忆,莫非现在的燕山雪,才是他的本性?
不对呀,男主明明是善良且乐于助人的性格。
花酒酒百思不得其解,回到侯府打扫小道时,她还在想这件事。
管事嬷嬷路过此处,对着她冷嗤了几声,但挨了一顿板子,倒是不敢再来找她麻烦。
因为花酒酒是真能豁出去,宁愿自己挨一顿打,也要拉别人下水。
没人理睬花酒酒,她乐的舒畅自由。
安逸了没多久,燕山雪的贴身仆从来了,他道,“今日天气晴好,世子爷书房中的书要拿出来晒晒,人手不够,你跟我走一趟。”
花酒酒顺从地跟了上去,还不忘打听燕山雪的下落。
得知燕山雪也在书房,她的小心思开始活泛。
书房可是个风花雪月的好地方,她到时候可以借口研磨,或者搬书摔倒,躺进燕山雪怀中之类的……
怀着一腔让人精神振奋的臆想,花酒酒雄赳赳,气昂昂到了地方。
书房四方房门大敞,燕山雪坐在案前,手中捧了本书在看。
花酒酒暗自奇怪,不是说晒书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她疑惑地看向身侧的仆从,对方懂了她的意思,解释道,“世子爷不喜喧闹,你一人就够了。”
花酒酒,“……”
她怀疑自己幻听了,双眸瞪大,抬手不可置信指向那房间内,数不清的书架上,然后又指向自己。
“我?一个人?”
“你确定?!”
仆从显然也知道这不太可能,讪笑一声道,“能晒多少晒多少。”
“明天继续。”
花酒酒,“……”
他抓抓脑袋,做出恍然之色,“对了,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了!”
说完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着那让人头晕眼花的书架数量,花酒酒只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无奈体格太好,身体倍儿棒。
她只能任劳任怨搬着梯子一架一架去取书,然后晒到院中去。
日头越来越大,灰衣少女七手八脚,忙的团团转,俏脸红彤彤,额上汗如雨下。
燕山雪面无表情观察了一会儿,唇角渐渐露出满意的笑。
他收回目光,视线继续落在书上。
“啊!”
一声惊叫传来。
燕山雪猛然转头,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往发声处奔去。
花酒酒揉着手肘,艰难从地上爬起来。
来来回回搬了太多次书,脚软手也软,取书时没注意一脚踩空,就摔了下去。
她靠在书架旁朝擦破的手背吹气,余光瞥见一角白袍从架子边出现。
视线往上,燕山雪端着优雅的仪态,步履缓慢走过来。
他看到狼狈的花酒酒,语带嫌弃,“怎么做事的?毛手毛脚!”
花酒酒眼眶一红,垂头,可怜兮兮抱着被擦出红痕的手臂,又特意将手背上的擦伤露出来,不言不语。
燕山雪果然沉默了片刻,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花酒酒,“……”
果然,男主怎么可能对她一个炮灰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
她这就是纯纯的媚眼抛给瞎子看。
花酒酒轻叹一声,认命弯腰收拾起地上掉落的书籍。
一本两本……五本……
“你是傻吗?受了伤还做什么做!”
燕山雪的声音突然传来,压抑着怒火。
花酒酒惊讶抬头,他面色阴沉,手心捏了一只白瓷瓶,疾步靠拢。
打开盖子,牵起她的手小心翼翼擦拭着,还不时轻轻吹口气。
那忘我又珍视的模样,让花酒酒受宠若惊。
攻略这么久,竟然看到了一点成果,怎么不叫人心潮澎湃。
“你心悦我?”
燕山雪认真地涂着药,突然面不改色问了句,那冷静漠然的语气,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
花酒酒刚升起的一腔热血迅速冷却下去,寒到了心口。
见她好半响没回答,燕山雪停下动作,抬眼看她,眸中带着询问。
花酒酒笑的勉强,“很明显吗?”
她好像还没在造梦书中的燕山雪面前,透露过感情。
燕山雪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瞳色在她这句话后,更冷了几分。
“不明显吗?”
他反问,还朝前走了一步,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离开月酌,特意来到我的身边,刚才还故意将伤口严重的地方朝向我。”
燕山雪的声音飘忽,还带着幽冷的狠意。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