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装了事,花酒酒一路疾步来到月酌的风落院,还在门口就听见花清浅撕心裂肺的控诉。
“世子爷,当初在俊山救你的人,根本不是她!是我家世子妃!”
“世子妃回来没多久,玉佩就被人偷了!”
花清浅语气发颤发狠,“定然是她偷的!!”
“世子爷你可要为世子妃做主!”
“她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月酌懒懒斜在凭几上,百无聊赖用指尖摩擦着盏沿。
花清浅说完,期待的看向他。
月酌眼帘都没抬,淡淡道,“说完了吗?”
花清浅一愣,不明所以。
月酌继续开口,“说完了就滚。”
两个痴痴等候公道的丫鬟瞬间僵成木雕,花清浅觉得他可能没听明白,勉强扯了扯嘴角。
“世子爷,酒娘子腰间的玉佩是世子妃的!”
“我们世子妃才是你该爱的人!”
她指天怒斥,“那酒娘子就是一个小偷!是贼!!”
“咚!”
月酌手腕微动,五指扣起茶盏一敲,声音不大,却将花清浅吓的不敢说话。
“你骂谁是贼?”
他笑着,声音阴沉。
花清浅脸色唰一下惨白,嘴唇哆嗦几下,片刻,还是怨怼占了上风,她鼓起勇气道。
“可世子妃的玉佩在她身上!”
“这是证据!”
花酒酒走进门,取下腰间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说这个?”
花清浅激动的瞳孔放大,兴奋又怨恨瞪着她,“就是这个!”
“你别想抵赖!”
月酌起身缓步过来,从花酒酒手中接过玉佩。
他意味不明笑了笑,莫名森冷,宛如春日夜雨,本就料峭,更添寒冽。
语气淡淡,“我当然知道,玉佩曾在世子妃身上。”
花清浅闻言,霎时热泪盈眶,面上露出即将大仇得报的畅快,死死盯着花酒酒。
“苍天有眼,真相毕露!”
“世子妃,您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
她虔诚叩地,痛哭失声。
门外跟着的八公主也陷入极端亢奋渴望状态。
她一眨不眨紧盯月酌,贪婪得仿佛一只饥肠辘辘的饿鬼,只等有人端上美味佳肴,它便伺机冲出来哄抢。
花酒酒斜瞄一眼月酌,脚步悄无声息往门边挪了挪。
她不确定月酌的壳子里,是不是真装着他的灵魂。
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被剧情影响,从而做出对她不利的事。
所有人都在等月酌的下一步动作。
他拿着玉佩,在修长的五指间漫不经心把玩摩挲,“玉佩曾丢过一段时日。”
他看向花清浅,恍然间又略带嫌弃,“原来是被世子妃偷了去。”
花酒酒没忍住脸上的意外。
屋外的八公主闻言,呆愣一息,气的面红耳赤,疯狂大叫着扑进来,想去抓月酌的衣袖。
结果一把捞空,她不死心又接连试了几次,无一例外。
八公主怨恨的目光落到花酒酒身上,花酒酒忙将看向她的视线虚焦,做出一副发呆的姿态。
花清浅掩饰不住震惊,原本挺直的脊背弯下去,嘴唇无意识张大,难以置信摇头。
“不可能!”
“这明明是世子妃救了您后,您给她的东西!!”
月酌挑眉质问,“你亲眼看到了?”
花清浅一哽,她只是听世子妃说过。
月酌冷笑,“确实有人救我,不过我并未给那人任何东西。”
“所以,玉佩是她偷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将宁舒打入地狱。
花清浅大受刺激,瞪着血红的眼大叫,“世子妃不是那样的人!”
她失望的看着月酌,指着花酒酒怨恨哽咽,“没想到世子你为了袒护这个贱人!竟然污蔑世子妃!!”
她痴痴望着他,难掩凄婉,“你可知道,世子妃临死都念叨着你!”
“你当真要对世子妃这般绝情吗?”
话落,魂魄状的八公主犹不死心,又期待地看向月酌。
他嗤笑出声,打碎了两人的痴妄,“忘了告诉你,为了让她死快点,我可是在她屋子里放了不少好东西。”
“只可惜她不喝药,要不然还能死的更快点。”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两丫鬟瞠目结舌,八公主的幻想也残忍破灭。
她疯了似的想去抓月酌,无奈一抓一空,只能凄厉嚎叫,“为什么!为什么!”
哭了会儿,八公主眸中泛出赤红的恨意,口中低喃着,“该死的宁舒!什么破造梦书,一点用没有!”
她倏地抬头,视线森然落在花酒酒身上,“都怪你!!”
说着,八公主举起双手就要冲过来掐花酒酒,结果直接透体而过。
像一阵寒风掠过,花酒酒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眼见八公主虽愤怒,但着实对她造成不了伤害,花酒酒放心下来。
那厢,神智混乱的花清浅被拖了出去,紧随她的,还有同她一起的那名丫鬟。
花酒酒敏锐发现了盲点,奇怪道,“玉佩怎么到了我身上?”
她没有记忆,一来这里,就被迫接受了身份和物品。
月酌牵起她的手,将玉佩重重压到她掌心,笑意盈盈。
“自然是因为我和酒娘乃是天定良缘。”
“所以这玉佩才兜兜转转落到了你的手上。
花酒酒蹙眉,无语道,“你失忆了?”
“最开始不是说,是我救了你,所以你才把玉佩给了我?”
月酌毫不心虚,反而怪道,“没错,酒娘忘了吗?”
“俊山上救我的人有两个,另一个就是你。”
花酒酒紧皱眉头,一脸狐疑,还有这么个剧情??
月酌继续道,“我原本是想给你完整的玉佩,无奈那玉佩不知被谁掰走了一半,我便只能给你另一半。”
花酒酒视线落到他腰间,指着那块玉佩问,“所以这块又是怎么来的?”
他低眸看了眼,才道,“后来我发现玉佩挂在那个女人身上,就顺手拿回来了。”
花酒酒,“……”
“所以,偷玉佩的是你?”
月酌露出委屈的神情,“酒娘,这怎么能叫偷呢?”
“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一旁的八公主差点气吐血。
毫无疑问,月酌并未被剧情影响。
想到这,看着一旁夺了宁舒身躯的八公主,花酒酒开始怀疑月酌并没有失忆。
再联想到燕山雪的异常,她心里冒出个虽然离谱,但细细想来,又很合理的猜测。
她主动牵起月酌的手,乖顺附和道,“说的也是,物归原主罢了。”
月酌直愣愣盯着两人的手,抿抿唇,耳廓晕上一层红霞。
八公主嫉恨的目光射过来,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花酒酒蹙眉,难受地捂了捂胸口。
月酌扶住她的肩,眸色担忧,小心翼翼询问,“伤口还痛吗?”
她柔弱点头,状似无意道,“那日在书房,你拿来给我擦手的药倒是不错,那是什么药?”
“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