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起糖画摊没一会,就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围过来。
“老板,我要转糖画。”
“5分钱转一次。”
一个小孩摸了5分钱递给林盼儿,随即张嘴往手心哈了口气,又搓了搓,这才伸手拨动转针。
“龙!龙!龙!”
随着圆盘上的转针咕噜咕噜转动,两个小孩子都拼命大喊。
可惜天不遂人愿,转针停在了马的图案上。
两小孩失望叹气。
林盼儿好笑将糖锅放到炉子上加热,等糖浆煮开冒泡后,用小铜勺舀了半勺,飞快在石板上勾勒出一匹奔腾的烈马。
张晓慧看着两小孩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怀念,“现在的小孩真幸福,想吃啥都能掏钱买,想我们读书那会,转糖画的半个月来学校门口摆一次摊,每次我们只能围着看别人转,羡慕得流口水。”
林盼儿一边笑,一边舀了半勺糖继续在石板上勾勒。
“你在画啥?”
“凤凰。”
张晓慧双手托腮,满脸期待:“长大了真好,小时候做梦都想要一只糖画的凤凰,现在想要多少只都有。”
“喏,给你。”
林盼儿将画好的凤凰糖画递给张晓慧。
“给我干啥?”
“圆你小时候的梦。”
张晓慧高兴的接过去,新鲜完后将其插到石板旁的稻草剁上,“好了,小时候的梦想已经达成了,现在要完成大人的梦想了。”
见林盼儿看她,张晓慧笑嘻嘻道:“小时候的梦想是吃糖,现在的梦想是挣钱,这么大一只凤凰,起码能卖个2角钱吧?”
林盼儿道:“那就听你的,卖2角。”
张晓慧看她,“你原本打算卖多少?”
“5角。”
张晓慧:“……那还是卖5角吧,不过5角会不会太贵了?能卖得出去吗?”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也对哈。”
糖画摊的生意一般,摆了两个钟头才卖3角钱。
林盼儿也不着急,没生意时就在石板上练糖画,画完把糖铲回锅里融化后继续用。
不多时,一对年轻男女经过糖画摊前。
林盼儿低头练糖画,没太注意,张晓慧却认出了对方。
“白叙!”
白叙听到声音扭头,看到林盼儿和张晓慧满脸惊讶。
“你们俩怎么在这?”
张晓慧道:“卖糖画,还有麻糖,你干嘛呢?”
张晓慧嘴上跟白叙说着话,眼睛却盯着白叙身边的陌生女孩瞧。
个子不高,估计1米55,长着一张圆脸,头发披在脑后,身上穿着红色的呢子外套,脚上是黑皮鞋。
从穿着上能看出,女生的家境很不错。
见张晓慧打量自己,李晓兰主动走到摊子前,“白叙,你朋友啊?”
“她们两个是我初中同学,我们是一个镇的。”
李晓兰恍然,笑着同张晓慧和林盼儿寒暄,“你们好。”
张晓慧回应她,“你好,你是白叙女朋友吧?长得可真漂亮。”
“谢谢。”李晓兰有些害羞,双颊绯红。
“你们转糖画吗?”
李晓兰看了白叙一眼,没好拒绝,“好啊,多少钱转一次?”
“5分。”
“哦,那我们转两次吧。”
李晓兰和白叙各转了一次,转了一个蝴蝶和一个桃子。
看林盼儿用铜勺熟练的勾勒蝴蝶翅膀,白叙忍不住问她:“你不是在卖盒饭吗?怎么又来卖糖画了?”
“盒饭那边在办营业执照,暂时做这个过渡一下。”
林盼儿笑着将做好的蝴蝶和桃子,分别递给白叙和李晓兰。
白叙接过,简单闲聊几句后就和李晓兰离开了。
张晓慧目送两人走远,回头同林盼儿咬耳朵,“你觉得白叙女朋友长得咋样?”
“挺好的,看着是个温柔大方的姑娘。”
张晓慧咕哝:“我觉得没你好看。”
在张晓慧心中,始终觉得林盼儿跟白叙更配。
被林盼儿瞋了一眼后,张晓慧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她了。唉,摆了半天才卖到4角钱,到晚上都不知道能不能卖够1块。”
“今天周末,学校放假,等周一我去学校门口摆摊,生意应该会好些。”
“但愿吧。”
……
李晓兰也在同白叙谈论林盼儿,“白白瘦瘦的那个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林盼儿吧?没想到她长这么好看。”
“还好吧,她读书的时候不长这样。”
白叙咬了口手里的糖画,他小时候还挺喜欢转糖画的。
不过比起吃糖,他喜欢的是转到大奖的惊喜感和成就感。
“那她以前长什么样啊?”
李晓兰对林盼儿格外好奇。
白叙几乎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女同学,却独独提过林盼儿两次。
一次是惋惜林盼儿中考成绩全镇第一,却没有继续念书。
一次是讲林盼儿自己创业卖盒饭,觉得林盼儿很有本事。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白叙对林盼儿这个女同学很不一样。
尤其是今天见到林盼儿本人后,她心里是很失落的。
她一直自卑个子矮,身材胖,林盼儿却又高又瘦还白,让她很羡慕。
“她以前很黑,也很瘦。”
“她现在也瘦啊。”
“她以前比现在还要瘦。”
“我初二以前也很瘦,还不到80斤,初二过后就不长个了,光长肉,就成了现在这样。”
谈到自己的身材,李晓兰不免懊恼。
白叙转头看她,道:“你现在这样也挺好,很可爱。”
“你不用安慰我。”
“我说真的。”
李晓兰羞涩一笑,双颊涌起两朵红云。
……
“水,我要喝水,给我倒水……”
听着东屋传出的低哑呻吟,林念儿只当没听见,吃饱饭就锁上门出去了。
罗彪下葬后,王金花就病倒了,在床上已经躺了三天。
第一天,林念儿还给其端饭送水。
王金花非但不领情的摔了饭碗和水杯,还大骂林念儿是扫把星,克死了她儿子。
之后,林念儿就懒得管王金花死活,爱吃不吃。
虽然巴不得王金花病死饿死,但林念儿也不敢真的让其病死了。
罗彪虽然死了,但王金花还有罗豪和罗根两个儿子。
两兄弟虽然没罗彪那么脾气暴躁,但也不是好惹的主。
林念儿把李娟和罗根两口子叫到一块,把王金花不肯吃饭,病得起不床的事,告诉了他们。
“大嫂,二哥二嫂,你们商量下,看谁把妈接过去照料几天。”
李娟和罗根两口子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