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诈?”魏聪也跟着站了起来:“孟大人就是防止有人对比赛结果不满,所以才从一开始就把比赛流程公之于众,能有什么诈”
谢昀眉头收紧:“魏大人不觉得这艘战船快的有些蹊跷?”
“想必是战船的船匠们有什么独门绝技吧!”
“愿赌服输!”人群中有人高喊:“这沈小姐输了就是输了,哪有输了不认账的道理!”
“是啊,我早就说了,这女孩家家到底是不顶用的!不在家里绣花鸟,还跑出来与男人较量,当真是不自量力!”
“非要让她输个心服口服她才甘心呢!”
“这沙城女子的脸皮都是这么厚的吗?”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声,颇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其他零散几个支持沈玉阙的声音也因比赛输了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唐辞将沈玉阙挡在身后,似乎不想让她去听这些难听的话,但她却推开众人,快步跑向壕沟对面。
她不去看自己的船,直奔战船而去。
沈况立刻反应过来,催促船匠去拦,众人一边拦她,一边要将战船拿走。
“让我看看战船!如果只是用水纹偏航法不可能这么快的!”
沈玉阙被两个人抓紧手腕向后拖拽,唐辞赶来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二人,把沈玉阙护在身后。
孟蒹葭一见唐辞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也催着衙役们赶紧去帮忙。
柳黛这次表现的也十分勇猛,似乎一定要把昨晚没能还手的遗憾弥补了一样,张牙舞爪的就去帮她家小姐抢战船!
“孟大人!”沈玉阙见对方要把船带走,她又高声去唤孟作春:“孟大人!民女求大人让民女仔细看看那船!”
“这……”孟作春有些做不得主,他虽是官员,但也清楚商人之间总有些自己的机密不愿为外人知晓,要让沈玉阙查看也得沈况同意才行!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沈玉阙和唐辞已经一前一后拦住沈况和那几个要把战船抬走的人。
沈玉阙盯着沈况气喘吁吁道:“大伯,你要是问心无愧,就让我查看这艘船!”
“我自是问心无愧!但你也没资格查看!”
“据我所知,水纹法根本不可能行驶的这么快!若我看过之后没有问题,我沈玉阙输的心服口服!”
“凭什么!只许你的船能在水中畅行,别人的船走的快些就有问题?这叫什么道理!”
围观众人也都跟着唏嘘,说这女子不仅没什么本事,格局也小,输都输不起,到底不不如他们男子坦荡!
所以说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以后宁愿和君子比赛,也千万别和女子作赌!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高喊:“沈况!大家都在骂你是小人呢!你跑什么呀!”
随着话音落,董乘风提着一个男人的衣领将其从人群中拖拽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二公子!”柳黛一看到他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就说方才有点不对劲嘛,怎么可能在要和人打起来的关键时刻不见了二公子!
不过二公子这是……
与此同时,场地旁的竹棚里,吟风和颂月已不动声色的回到谢昀身后。
吟风在谢昀耳边说了什么,他小指勾着折扇转了两圈,随即冷笑一声坐了回去。
魏聪又看他一眼,总觉得谢昀不单单是想替沈玉阙‘仗义执言’这么简单。
沈玉阙看到董乘风丢在地上的人,好像福至心灵般想到什么,她突然急声问道:“二哥哥!是不是这个人,他身上有磁石!”
此言一出,场内哗然,就连孟作春也快走两步上前。
地上的人似乎还想逃,又被董乘风狠狠踹了一脚!
“没错!我刚才见他鬼鬼祟祟的一直在跟着战船走,手还在衣服里动来动去!一开始我以为他要不怀好意,结果抓过来一看,身上竟然揣着磁石!”
沈玉阙连忙跪在孟作春面前:“大人明鉴!方才小女观战船的行驶轨迹十分古怪,竟好似被一条无形的牵绳牵引着一般!若小女没有猜错,船舱必然藏着磁石受人在岸边‘牵引’前行!”
“这……”孟作春见证人都抓出来了当然也不能再‘和稀泥’,马上让衙役们把战船拿回来。
谁知战船刚放在潮湿泥泞的地面上,船身就向着被董乘风抓的人倾斜,甚至还向前微微滑动了一段距离。
光是这一现象就让围观众人咋舌,纷纷起疑,就连魏聪和薛忘也都快步围了上来。
“给小爷把东西拿出来!”董乘风说着又要对那人动手,对方见状吓的急求饶命,这才胆战心惊的将磁石从怀中取出。
那真是好大一块天外磁石,在对准战船的同时又让船身飞快向前滑动起来,最后竟然紧紧贴在磁石之上!
董乘风冷嘲:“我说呢,难怪不敢去河里比试,是因为在河里离的远,没法用磁石牵引了是吧?孟大人还真是为他们打算的周到!”
“这这这!”孟作春急忙辩解:“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本官怎么可能这么想呢!本官只是觉得河里风浪大,事事不可控!若这两艘船出了什么问题,那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孟蒹葭也对着董乘风反驳:“你什么意思啊!我爹又不知道有人暗中作弊,真是不识好歹!我爹只想为民谋福,组织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谁知道有人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取胜!”
孟小姐几句话既维护了孟作春,也把作弊之人骂了个体无完肤!
沈玉阙忙道:“那敢问孟大人,用磁石来引导船只偏航,加快行驶速度,这比赛结果能算数吗!我请求重新赛过!”
“难怪了!”人群中,燕辞月高声说道:“难怪那战船一开始看着不温不火摇摇晃晃,后头怎么就那么快了呢!我还当这天上的风婆婆偏心,只对着他吹呢!原来是作弊!”
“是啊!手段未免也太不磊落了!”
“方才你们还说女子不如男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真是可笑,这样的事情我们女子可不屑去做!”
舆论陡变,也让孟作春额头冒汗。
就在这时,沈况身边有位船匠突然说道:“沈小姐!用磁石绝非是我们的意思,我们原本用的是水纹偏航法,船体刻有水纹,随着水流方向改变方向,绝对没有打算用磁石作弊!”
“是啊沈小姐,今日我们本该和吕公子一起来的,但不知为何吕公子不见了踪影,这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