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房子,林馨放下林楠让他去找崔时和孟逸尘玩儿,自己则走进了厨房,说好了要做顿好的给大家解解馋的。
墨子渊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见林馨正对着厨房里的东西琢磨菜式,走过去低声问:“我来给你帮忙吧,需要做些什么?”
林馨偏头看过去,“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个人能搞定。”
墨子渊不死心地走过去,拿起菜筐说:“要不然我帮你洗菜?”
林馨见他态度坚决,无可无不可地点头道:“也行吧!你们都是肉食动物,我也不大爱吃菜,不用洗太多。”
“好嘞!”墨子渊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儿地拿了个大盆舀了水进来开始洗菜,居然还洗得有模有样的。
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不会出现扔了能吃的,留下不能吃的这种差错,林馨也不再理他,开始剁排骨、切肉。
墨子渊非常听话,林馨说不用洗太多菜,他就真的只洗了一两样放在盆子里控水,然后接过她手里的刀开始咣咣剁肉。
“林馨,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有没有想过离开村里到外面去看看?”做好了准备工作,现在开始做菜还早,于是两人坐在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
“以后吗?”林馨撩了一下掉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想了想说:“出去肯定是要出去的,楠楠以后要科举,我家只剩下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定然是不会分开的。”
“不会分开?林馨,你总是要嫁人,楠楠也要娶妻的。”
“那也不冲突啊!到时候买两个挨着的宅子就好了呀!不过我可没打算嫁人,自己一个人多自在,没人说没人管的,嫁了人还得伺候男方那一大家子,我怕我到时候忍不住会动手。”林馨手里拿着一根草棍儿在手指间一边转一边说。
“不嫁人?”墨子渊觉得自己头上有好几根黑线划过,“怎么能不嫁人呢?女子找个夫家后半辈子才有依靠啊!要不然等你老了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你死后连个祭奠你的人都没有,那不成了孤魂野鬼了。”
“扑哧,”林馨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她想起末世前网络上流传的一个段子,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就是没人给我烧纸嘛!大不了我自己现在就开始烧,我先存着,等死了再花,实在不行我爹娘也在下面,大不了我到时候跟他们蹭点儿也行啊!”
“你这······”墨子渊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论调,一时间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可是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孤单吗?”想了想他又说。
“不会啊!你看啊,”她掰着指头说:“楠楠将来肯定会做官,到时候就会有钱,他肯定会给我钱花呀!我可以拿钱雇人给我解闷儿啊!想听戏就听戏,想看跳舞的就看跳舞,想听说书的就听说书的,他们拿了我的钱就得好好儿给我表演,不比一大家子勾心斗角强啊!”
墨子渊从来没这么觉得词穷过,他甚至觉得要是再这么绕圈子下去,可能还没让林馨知道他的心意,他就先被憋死了。
“林馨,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想要跟你成为一家人,彼此照顾,相互扶持的那种。”墨子渊认真看着她道。
林馨心中叹了口气,她东拉西扯了半天,他还是说出来了。
其实她很吃他的颜,对他这个人感官也不错,但一想到他的家世就立马劝退了,定国公府啊!她可不想一辈子在深宅大院里生活,说句话都得提前在肚子里打好草稿,还要时不时下跪行礼,她可不行!
“如果你真的只是个猎户,那么我真的会考虑。”林馨斟酌了一下词语后说道。
“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你只是不喜欢我的家世,所以才会这么说,对吗?”墨子渊先是消沉了一下,继而又很快兴奋了起来,双眼炯炯地望着她:“如果我可以放弃家世呢?你愿意吗?”
这回吃惊的换成了林馨了,她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你疯了吧!家世是可以放弃就放弃的吗?”
“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我。”墨子渊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
“等会儿,什么叫清清白白的你,我们说的是这个吗?”林馨扶额。
“对,是我的错,是我没表达清楚。”墨子渊挠了挠脑袋,难得地表现出了跟平时极不相符的样子。
“我再重新说一遍,我家你大概不太了解,虽然我是这一任的定国公世子,但我爹并不喜欢我,只是我的世子之位是陛下定的,他没办法改掉而已,要不然他早就把世子换成他心爱的小儿子了。”墨子渊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在自曝家丑,反而有些高兴。
“现在的定国公夫人也不是我娘,我娘在我十岁那年病逝了,临死前求了我外公,外公进宫求了陛下,我才成了世子。”
“啊?”林馨听得有点儿呆,这是什么?小说儿照进现实?
“那你跟你爹关系不好吗?”
“怎么可能会好?定国公府以武起家,先祖曾经跟着太祖皇帝打过江山,但墨家后代吃不了习武的苦,再也没有出过先祖那样的人物,墨家也逐渐没落了,他们自己不想习武,我习武了他们又觉得我抢了他们的风头,总之就是看我不顺眼。”
“啊?为什么呀?那是你亲爹吗?”林馨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话对墨子渊的娘很不友好,连忙歉意地说了句:“对不起!”
墨子渊摆了摆手,“我出生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云游僧人给我批过命,说我是紫微星的辅星转世,辅佐之人必登九五。”
“那你爹不赶紧把你供起来,有了这句话从龙之功妥妥的呀!”
“这就是个无稽之谈,不过我爹当时可是很不高兴的,甚至说我是灾星,会给家里招来灾难,要把我给掐死,被我娘给拦了下来,她自请去了家庙,换我能活下来。”
“你爹身边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啊?”林馨想到看过的小说情节,总觉得那个什么僧人出现得太巧了,很像是某些小说儿桥段。
“是啊!就是现在的定国公夫人,因为妾室不能扶正,为了能让她坐上国公夫人的位置,我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把她当外室养了十年,直到我娘病逝才接回府里,直接就做了国公夫人。”
“那个什么僧人该不会是这个夫人找来的吧!”
墨子渊听了,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好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看得林馨心里还挺不好受。
“你看,只听我说你就能猜出那人是被她找来的,可就连证据摆在我爹面前他都不肯相信呢!你说可不可笑?”
“唉!”林馨也没想到墨子渊还经历过这么一档子事儿,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你要知道,无论如何你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