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做好了两副担架,林齐也带着几个村里的婶子过来了,走在最前头的就是最好事儿的林婶子和另外一个姚大娘。
“人呢?人在哪儿呢?快起来让我们老姐儿几个看看。”林婶子兴致勃勃地走过来,还顺手把挡在自己跟前的林靖给扒拉到了一边儿。
“婶子,你······”林靖瞟了一眼旁边傻愣着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的林齐,艰难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哎呦,这不是林朵吗?你怎么大清早的在这儿待着呀?快跟婶子说说,你这是咋了?”林婶子说着就往林朵那边走,经过地上的两个男人时还瞥了一眼,就这一眼直接给她瞥愣了。
然后,她突然扑过去抱住其中一个人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
“我的个老天爷呀!我家小树这是咋啦?你快醒醒跟娘说说,是谁把你给害啦?是不是林朵这个小贱蹄子?我就说她老林家就没个好人,这丫头这两天老是鬼鬼祟祟地来找你指定就没好事儿,你非不听,现在可怎么办啊~”
“啥?地上的有一个是林树?”
跟在她后面的婶子们纷纷交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她这一扑一吼,把原本昏着的林树给弄醒了,剧烈的疼痛立刻席卷了他的神经,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啊~”
“儿啊,你哪儿疼跟娘说,娘给你找大夫,对,找大夫,下山,先下山!”林婶子也顾不上林朵了,又开始拽着身边的一个小伙子让人家把她儿子弄下山。
“婶子,靖哥已经让我们做了抬床,你赶紧放开我,我们好抬着树哥和王癞子下山。”小伙子一边说一边呲牙咧嘴地掰开林婶子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这老太太都这么大年纪了手劲儿还这么大,疼死他了都。
“啊~”被搬动身体时难免会碰到伤处,清醒的林树再次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吓得搬他上半身的小伙子手一抖,险些把他扔出去。
王癞子因为还昏迷着倒是躲过了一劫。
林婶子呆呆地看着儿子血淋淋的裤子,心里一片冰寒,儿子那伤一看就不寻常,怕是以后就废了,可怜他还是个没娶媳妇儿的大小伙子啊!
想到这儿,林婶子心里突然就恨得不行,恨林周和张旺不早点儿发现他们,恨林靖他们不快点儿把她儿子抬下山,也恨那个把她儿子弄成这样的人······
对,把她儿子弄成这样的人!
她扭头去看林朵,刚好看到她手里那块染了血的石头,脑子里“嗡”地一下什么理智都没了,站起来就朝着林朵扑了过去,一把将人扑倒在地上,开始不要命地左右开弓往林朵脸上招呼。
姚大娘正蹲在林朵身边跟她说话,林婶子这一下把她也给带倒了,腰侧正好儿磕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这一下疼得她差点儿背过气去。
几个大娘过去想要把她给扶起来,结果刚一动她,她也发出一阵痛呼:“啊~好痛,不行,我腰断了,你们别动我。”
林靖觉得眼前都黑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没办法,他只得让大家再做一副担架把姚大娘也给抬上。
这下好了,原本两个的担架变成了三个,下山的人也由原来一群活泼的大小伙子变成了沉默的大小伙子、疼得鬼哭狼嚎的林树、哎呦哎呦的姚大娘、昏迷不醒的王癞子以及哭天喊地的林婶子,可谓是热闹非凡。
终于到了山脚下,村长、老族长和不少的村民都围在那里等着,见到鲜血淋淋的林树和王癞子俱是一惊,等到他们被抬着去找大夫后开始小声儿议论起来。
“嚯,也不知道他俩干啥了,这下手的可够狠的。”
“都伤在那地方了,还能干啥了?肯定是没安好心思,让人给收拾了呗!”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想弄谁来着。”
“我早就知道他们得出事儿,整天盯着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
“你要说王癞子这样我不抬杠,可林树平时也不这样啊!”
“平时装得好呗!”
“哎,你们看,那是不是林老三家的林朵,快要成亲的那个?”
“对,就是她,哎呦,咋这么惨呢?看那脸肿的,她娘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吧!”
“嘶~林朵被打得这么惨,林树和王癞子成了那样,难不成是······”
“我看八九不离十,这会儿林婶子还能饶了林朵吗?”
“到时候又有好戏看了。”
······
大家伙儿的议论一字没落全听进了林朵的耳朵里,她知道自己完了。
呵呵,林馨,你把我害成这样,我绝对不会让你好受!你等着!
老林家这会儿也正乱着,平日里林朵是家里起得最早的,起来后先要把一大家子的早饭做好,然后就是烧水给大家洗漱、喂鸡、收拾院子、洗所有人换下来的衣裳,等大家都起来了才能吃饭。
以前这些事儿还有周氏和她分担,现在周氏有了身孕就不管了,一切都要林朵和她妹妹林枝来干,昨天林枝看着林朵离开一直吓得睡不着,快天亮了才闭上眼睛,直接就起晚了。
林老太太上次被林老头儿打得太厉害,虽然已经可以活动了,她也一直躺在炕上等着儿媳妇儿和孙女儿伺候,一个不顺心就骂上几句。
今天早上大家都起来了发现锅灶还是冷的,林朵不在家,林老太太就在炕上把周氏骂得狗血淋头。
找不到林朵,没办法许氏只得进了厨房给大家做早饭,她家可有两个儿子,一个也饿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找林老三和周氏,说是林朵跟林树和王癞子昨晚在山上待了一夜,现在在山脚下,村长和族长叫他们过去。
一到地方看到林朵的样子,林老三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把她打得原地转了一圈儿,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她捂住脸颊,看向林老三的眼里闪出了彻骨的恨意。
“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还敢那么看老子,老子这就打死你!”林老三被她看得火冒三丈,上去又是一脚踹在林朵肩膀上,把她踹得趴在了地上。
“你打,你打死我好了,反正你也没把我当成女儿,就算我是被人害成这样的你肯定也不会管我,呜呜呜······”林朵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啥?她说有人害她?谁呀?”
“这丫头也太不像话了,对她爹怎么能是那么个态度呢?”
“哎,这林老三下手也太狠了,怎么说也是养了十几年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