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地里和家里的暖棚支起来以后,就该种小麦了。桃香将子粒饱满的玉米装了一口袋,和陈敬轩一起弄到了春生家。
“婶子,这是我们地里长的玉米。”桃香将玉米从车上卸下来,放到春生娘跟前。
春生娘便有些意外:“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弄了一口袋玉米来?”
陈敬轩笑道:“婶子,我们的玉米种都是从您这白拿的,这收获了,也让您尝尝我们的玉米。”
饶是陈敬轩都没好意思说出“还”这个字,春生娘也急了:“我就说你们俩,根本就拿婶子当外人吧?统共就用了那几斤玉米种,就这么兴师动众的,还玉米来了?”
桃香一看春生娘真动了肝火,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确实是和婶子见外了,连忙赔笑道:“婶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家的玉米跟别人家的不一样,给您弄一些来留着碾成大渣子熬粥喝。我们这次来,是想找一些小麦种的。”
春生娘听了才算露出了点笑容,说小麦种子有,不过让把玉米拿回去才给他们用。
桃香见此只好答应把玉米搬回去。春生娘给倒了半口袋小麦种,临了又嘱咐着等过年麦收长了麦子,若再像今天这样,就和他们生分。桃香二人连忙应了,这才从她家出来。
两人找福旺帮忙扶着犁,又租了一头驴拉着,陈敬轩撒种,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把小麦种进了土里。
陈宇轩来找桃香,说这两天不能伺候这草和药材了,家里的地还没弄完,想专心在家忙两天。
他家的地没收拾完,主要是干活儿的人太少。首先刘氏自从分家后,就不下地了,专门摆起了婆婆的款,连做饭的时候都不多。张氏没法,只得每日做饭,但却怨声载道,除了做饭,别的什么都不做了。陈金倒是和原来一样,什么都想干,可是毕竟年龄大了些,有些力不从心。青荷多数在店铺里,能干活儿的便只剩下陈泽轩和陈宇轩兄弟俩。
干活的虽不多,可地不少,所以别人家小麦都种上了,他家玉米还没有收拾完。
陈宇轩一说,桃香便明白了这一层,让陈敬轩找了春生、福旺等人一起去跟着帮忙,吃饭却不让在老宅吃,说都到这里来,她专门管做饭。
陈敬轩陈宇轩走了,桃香便到集市去,买肉买菜。顺便又去了趟分店,找青荷商量着再培养店员的事。
“大嫂,还要培养守店铺的?那我是不是就要回家歇着了?”青荷开着玩笑说道。
“可不是想让你歇着吗,”桃香笑着说。
“啊?大嫂想卸磨杀驴不用我了?”青荷有些不解地问。
桃香点了她脑门一下,说道:“你这脑子里都想什么呢?这店铺将来也是你的,我只是想培养一个看店的,让你也和我一样当个轻松的掌柜的。”
青荷听着她的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嫂说这店铺将来也是我的?难道这店将来给我?
青荷一双大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桃香。
“怎么了?傻了?”桃香笑着说完,又提议道:“我看秀竹就挺好,懂事又懂规矩,你说呢?”
青荷也很赞同,她本来跟秀竹就很好,教她经营沟通起来就更方便了。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
桃香又让青荷把店铺关门休息半天,说今天春生他们都去给老宅帮忙,中午到家里吃饭,叫青荷跟她一起回去做饭。
青荷知道大嫂自己做饭也是绰绰有余的,叫她回去,主要是春生也在。
姑嫂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中午给他们包饺子吃,猪肉白菜馅儿的。这饺子并不是啥时候想吃就能吃到的,平常人家条件有限,只有年节等特殊日子才吃,这次桃香就是想给他们解解馋。
买好了肉、菜、面粉,回到家后一个和面一个剁馅儿。俩人都是麻利的人,没一会儿就开始包起来。
等到中午陈敬轩等人回来,就见厨房里的案板上、盖子上到处都排满了漂亮的饺子。
春生从外面一进来,就见到了青荷,眼里透出惊喜,便假装看饺子蹭过来。
“嫂子,给大伙儿包饺子吃,你可真舍得呀!”春生虽在和桃香说话,眼光却扫向青荷。
青荷假装忙着在灶前烧火,其实早就看到春生往这边看过来了,脸微微有些发红。
桃香便笑着打趣道:“我看你是这半天干活儿偷懒了吧?要不你去帮着我烧火?”
春生听了,知道桃香是给他和青荷制造相处的机会,便笑着道:“帮嫂子烧火我正乐意,”又冲着灶火前的青荷说道:“青荷,你就专管上面,我就专管烧火了。”
青荷的脸彻底地红起来,嗔怪道:“大嫂就是胡说,我自己会烧火,谁要他帮忙。”说完便朝春生投去一瞥,示意他赶紧出去。
春生会意,笑着道:“既然不用我,那我就到屋里专门等着吃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桃香便笑青荷,厨房里一时间传出一阵笑闹声。
吃过了饭,男人们又去下地了。
桃香便让秀竹跟青荷去了分店。这样一来家里那批干活儿的人就不够了,桃香又叫小四,绿儿等人找了一些知根知底的女孩子过来。那些女孩子自然十分乐意,早就羡慕极了秀竹小四等人,这回自己也成了七彩祥云的人,又能学手艺,又能赚钱了。
小麦种上之后三五天,便出了一层绿芽。这中间又下了一次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慢慢便得冷了。
陈宇轩编了不少稻草帘子,白天的时候,若是太阳够暖,就打开油毡让草和药材晒晒。等到傍晚,寒气上来,便盖好了油毡,再在上面遮盖一层稻草帘子。这么一来,地里面又保湿又保温,草和药材都长得很快。
虽说秋后收购了不少染色草,可是要过完这一冬和来年的一春,也是有些不足。有了暖棚里的草就大不一样了。
下了霜以后,山上的草都已枯死,而此时暖棚里的染色草正好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