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我?”桃香故作镇定地问着,可是那声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那人没有答话,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桃香再次问道,她知道此时天色还早,很多人家根本就还没有起床,所以这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她真后悔自己今天干嘛这么勤快,非要出来看看暖棚?
“我不干什么,”那男子开口了,是个尖细的嗓音,冷冷地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专门通知你,限你在三天之内,把你的七彩祥云关张,不然出什么后果,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我为什么要关张?”桃香听出应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而不是为了劫色,底气也壮了一些,忍不住问那男子。
那男子已经转身要走,听她问话又转过身来,依然是“嘿嘿嘿”地冷笑了两声,便疾步而去。
剩下桃香惊魂未定,只感觉腿脚发软头脑发懵。
“大嫂,这么早你在这儿干什么呢?”陈宇轩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来。
桃香循声抬起头。陈宇轩发现了她脸色很差,这么冷的天额上竟然沁出了汗。
“大嫂,你不舒服了?”
桃香摇摇头,“没有,刚才过来想看看暖棚,走到这忽然感觉有点累,就歇了一下。”
陈宇轩疑惑地看着她。桃香见他不信,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故作轻松地道:“看来今天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比较好,等什么时候你大哥在家,再一起过来看吧。”
说完便在陈宇轩的注目下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等待陈敬轩他们回来的这段时间实在难捱,桃香一个人已经把所有接触过的、没接触过的,但凡能和七彩祥云扯上点关系的都想了一遍。虽然从没得罪过谁,但“同行是冤家”这道理桃香还是深深懂得,七彩祥云的生意越是红火,越会招来一些无德商家的羡慕嫉妒恨。
桃香正在屋里胡思乱想,就听大门口陈敬轩和福旺、陈泽轩的说话声,他们回来了!马车停后,那两个人也不进来坐了,就直接告辞回家。于是寒暄了几句之后,就陈敬轩自己进来了。
“媳妇儿,我回来了!”陈敬轩一边说着一边挑起了门帘,却见桃香从椅子上起身,直直地朝他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陈敬轩的心一热,反手搂住了她。
“媳妇儿,怎么了?”陈敬轩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开口问道。
刚才桃香听到陈敬轩的声音,从早晨到现在一直悬着的心倏地放下来,忍不住一时冲动,便扑进了他的怀里。此时听陈敬轩温声问她,更是忍不住委屈,抬头说道:“我们受人威胁了!”
“什么?”陈敬轩听得一惊,皱起眉头问:“受人威胁?受谁威胁?”
桃香便将早晨的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
陈敬轩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握了她的手,上下检视着她的身体,问道:“那人没怎么你吧?”
桃香摇摇头,道:“估计应该是为了生意,才派人来威胁的。”
陈敬轩想了想才稍稍放心,安慰桃香不要害怕,说只管放心,不会有事,那人再横,也不敢明目张胆犯法。
话虽这样说,但桃香还是很不安。按她的分析,应该是城里这家分店抢了谁的生意,那边才派人过来恐吓。
陈敬轩觉得很有理,下午他便进了城,几乎走遍了城里的店铺,发现了十家小有规模专门卖成衣的店铺,其中定制嫁衣的只有两家,一家在城北,一家在城南,和七彩祥云一街之隔。另外还有十几家卖布料的店铺。
桃香便把目标盯在了城南这家定制嫁衣的店铺。陈敬轩便出主意说假装客人进店看看有没有那个瘦高的男子。
但这个提议被桃香一口给回绝了:“真要是他们做的,那么他们必然早就认识了你我,甚至认识了咱们店铺的人。所以咱们去了只能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要不报官吧!”陈敬轩相信总有法给主持公道。
桃香摇摇头:“没有证据,报官估计也只能不了了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他们不注意的,或者不认识的人去探查一遍。”
“那让谁去最合适?”陈敬轩想了一遍,哪儿有个合适的人选?
“找金子恒帮忙吧,”桃香思考之后说道:“只有不是咱们的人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陈敬轩起初听她提起金子恒,心里有些不爽,及至听到她说“不是咱们的人”这话,心里才稍微舒服一些。
于是第二天,桃香借着到醉仙居请众位女孩子吃饭的机会,找到了金子恒。
“什么?有人威胁你?”金子恒盯着桃香问道,又扭脸儿看了看刘云涛和路明德:“看来有人要骑到我脖子上拉屎!”
桃香便又说了她和陈敬轩分析和锁定的目标,金子恒听着,向她投去欣赏的目光,不过等她说完,他还是说道:“你就别操心这事儿了,交给我解决吧!”
“我只是跟你借一个人用,如果要真是那个店捣的鬼,我会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桃香冲着金子恒说道。
“那好,一个小厮而已,三儿,进来!”金子恒冲门外叫了一声,那个被唤作“三儿”的年亲小厮便躬身进来。
“少爷,您叫我?”三儿问道。
“嗯,”金子恒点点头,“你跟着周小姐去查点事儿,要听她的安排,别耍脾气。”
三儿应着看向桃香,施了一礼。
桃香见他机灵,很是满意。跟金子恒告辞之后,便出了他房间,吩咐三儿去调查。
桃香走后,金子恒的脸色才变得难看起来,一看就是发怒的样子。他又叫了小厮偷偷去查,不过其间不许跟她的调查相冲突,而且不许让她知道。
桃香吩咐了三儿去查,三儿很尽心,终于在第二天中午,发现了那个威胁桃香的人进了那家叫“嫁衣坊”的店铺内室,于是赶紧便回来禀报。
桃香听了嘴角挂上一丝冷笑,胆敢威胁她,她就让他知道温柔的猫也有锋利的爪子。她重赏了三儿,让他回去跟金子恒复命。
接下来的这天,就是那个人威胁她时所说的第三天。桃香的七彩祥云不但没有关门大吉,反而锣鼓喧天起来。
“嘿,你们知道么,最近新开张的七彩祥云搞庆祝啊!”
“是吗?那赶紧去看看!”
人们奔走相告,七彩祥云这边热闹非凡。桃香推出了一个“抓奖”活动。凡是在七彩祥云购买红嫁衣的,都免费抓取五张奖券,百分百中奖,最小的是布质手帕,然后丝质手帕,还有内衣,蚊帐等,最高奖就是客人买的红嫁衣免费。而且店铺还不定时往人群中撒奖券,抢到的人根据奖券兑换奖品。
桃香这么做首先就是意在提高人气,另外还跟大家对比了自家布料的优点,当然,那个作比较的倒霉布料,就是派人从“嫁衣坊”买来的。
抓奖活动连续了三天,将七彩祥云彻底打开了知名度。现在全城只要一提七彩祥云,几乎无人不知,况且她店里的布料质地和颜色都比其它店铺更胜一筹,式样还新颖,内衣外衣通卖,所以前来定制购买的人一下子就多起来。
“从明天起,我们提价!”桃香自信满满地说道。
青荷不解:“大嫂,现在生意正好,要是一提价,顾客会不会就不来了?”
桃香笑道:“不会,不但不会,相反,人们会更有种怕买不到的心理。另外,我估计那‘嫁衣坊’明天会降价的。”
果然,转天‘嫁衣坊’传来降价的消息。而七彩祥云反而开始提价,同时每天限定卖出的套数是十套。
这么大的一座县城,每天购买的数量肯定会超过十套,于是想买的人都早早地前来,买不到的人赶紧预定第二天的,大有一种将价格再一哄而上的气势。与此同时,街上人们都说:只有次品才会一再降价,上品只会价格越来越高。
于是‘嫁衣坊’的门前更加冷落,每日连一个人光顾都没有,店里能看见的人只有掌柜的和小二。这没有生意就只能赔本,那掌柜的只能咬牙死撑。
“我说云涛,你家的布是不是卖不出去了?”醉仙楼上二楼雅间,金子恒喝着茶问对面的刘云涛。
刘云涛不由得沉脸:“子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家的布可是年年进贡的御布,有的是人想买还买不到呢!怎么说我们卖不出去?”
路明德一听说“御布”,不由呛了一口水。刘云涛狠狠瞪了他一眼。路明德赶紧止住了刻意的咳嗽。
金子恒哼了一声,继续道:“既然有的是人想买,你干嘛非得卖给‘嫁衣坊’?”
“哈哈哈!”刘云涛听了大笑起来,“我说你没事儿怎么会琢磨我家的布呢,原来是为这事儿啊!这不算什么,我把这笔生意给抹了不就得了?你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