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江栀年远远看到有个人影站在路中央,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月光将她的身体照得近乎透明。
等等。
江栀年目光下移,猛然发现那个“人”的脚下没有影子。
“周浔,你看到前面的人了吗?”
周浔摇摇头,“是鬼吧,我看不到。”
江栀年直接牵起了周浔的手。
“像是女人,看身上的穿着,是村里的人。”
他们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江栀年抬手落在了女鬼的肩膀上。
一瞬间,充满惊恐的记忆充斥到了她的脑海里——
女人双手双脚被反绑在身后,她被脱光了全身的衣服,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床上,被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先奸后杀。
江栀年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呼吸有些加快。
“怎么了?”
江栀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哑声道:“村里来了一个变态杀人狂。”
话音刚落,面前的女鬼缓缓转过了身,月色下,惨白的脸上流出了两滴血泪。
周浔呼吸一滞。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让熟睡的江煜猛然惊醒。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也响起了起来。
是江栀年打来的电话。
一接通,她就很是着急地开口:“哥,快来开门!”
院门是虚掩着的,但里面的大门却是反锁着的。
江煜先用力将两条腿搬下床,然后缓缓使力,往轮椅处费力地走了两步,整个人便直接摔倒了轮椅上。
肩膀被撞得有些疼,但江煜手下动作却不停,推着轮椅来到门前,拿下插销,扭动了下门锁,把门打开了。
一进门,江栀年立马道:“哥,许顺住在哪里?我要找警察。”
“这是怎么了,跑得满头是汗。”
此时,陈敏之已经披着衣服下来了。
江栀年:“村子里有人死了。”
“什么?!”
许顺一边穿衣服往外走,一边给镇上的同事打电话。
鬼给江栀年带路,她给大家带路。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一户人家,院门是关闭着的。
许顺先是打开记录仪,然后对身后的人说,“太多人上去不好,村长跟我上去吧。”
“我也要去。”江栀年道。
“不行。”
“命案是我最先察觉的。”
陈敏之也想劝江栀年别去的,但她已经先人一步用手里的手电筒推开了院门。
众人这才看到里面的房门是打开着的。
一楼一切正常。
江栀年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周浔跟着她一起。
村长有些不死心地朝着楼上喊了声:“钱莉!”
没人回应他。
“不会真出事了吧。”
几人一上到二楼,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
光是站在卧室前,就能看到那被染红了的床单,大片大片的血迹。
在见到床上尸体的时候,许顺瞳孔骤缩。
江栀年也想进去看一眼的,但被许顺阻止了。
“你们都别进去了,死者,是裸着的。”
村长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真是变态杀手??!”
天微微亮,村委会就在群里发了一则通告:
昨晚发生一起凶杀案,凶手极大可能还在村里逗留,请大家关好门窗,遇到陌生人请勿开门!非必要,不要外出!
“队长,我查过了,当年的凶手现在并没有被放出来,怎么会再次出现这种凶杀案?”许顺问道。
谭阳云板着一张脸,“目前不能妄下定论,有可能是模仿作案。”他看向许顺,“这段日子,我增派三人协同你夜间巡逻。”
许顺:“好。”
许顺一出来,江栀年就凑到他跟前,问:“听说和多年前的那对夫妻凶杀案一样,能跟我说说吗?”
“那对夫妻被发现的时候,遇害姿势和钱莉一模一样,而且也是同样的先奸后杀。”
“当年的那三个凶手呢?”
许顺瞥了她一眼,“你想知道这些干什么?”
“哎呀,好奇嘛。”江栀年语气放软了些,对着许顺撒娇着说,“许顺哥,你是我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就告诉我吧~”
旁边的周浔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倒是许顺却是听得脸微微红,他挠了挠头,道:“两个刚成年的人被判了二十五年,还有一个据说是被胁迫犯罪的十二岁的男孩,他没有负任何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知晓这种杀人姿势的人,只有他们三个?”
“不止,当年新闻报道过了。不过绑结细节之类的,确实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十二岁……到现在也有二十五六岁吧?”
许顺点头,“差不多。”
“快去调查他吧!”
说不定,那只嚎哭鬼就是想看着凶手受到惩罚,还有它。
江栀年看了眼一直跟着自己的钱莉。
许顺:“这你就不用管了,警察会查的。”
——
一处空荡荡的废旧房里,张志远和张浩轩背对背地捆得紧紧的,在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位高大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露出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放心吧,今晚我一定会让你们俩出名的。”
张志远惨白着一张脸,“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男人笑了几声,他声音低沉,“你们昨晚的直播我很喜欢看,就当做是报酬吧。”
“不不不,我,我们不需要这个……”
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同一把寒刃刺了过去。
张志远立马闭上了嘴巴。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男人歪了歪头,眼睛微眯,“更何况,你们竟然欺负我看上的人,哎,挺可惜的。”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张浩轩吓得浑身都在发抖,“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番话,让张志远再度回想起了昨晚的场景——明亮的月光下,男人一手里拿着一把沾了血的刀,一手正在关着院门。
腿间一热,他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眼前的这个恶魔,竟然比昨天遇到的鬼还要可怕!
——
“他出手了,这次,我一定会让他受到法律的惩罚的。”
面前,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就像是一个三岁孩童一样把玩着男人的手。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天上有些刺眼的阳光,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