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上浮云飘渺,整个京城上方仿佛被人泼了一幅水墨画。
偌大的马车内二人对立而坐,一路上静谧无声,微风吹拂,时不时将精致的帘幔撩起,女子发丝轻扬,低头不语。
墨玄烨坐得笔直。
恐怖面具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飘渺不定,时不时扫一眼那自从上车便抿唇不语的女子。
明明上车前话挺多的,为何现在一言不发,突然变得这般安静?
据他所知的沈家大小姐,可不是这样端庄拘谨的。
成亲后变化居然如此之大。
莫非真被魏昭那厮冷漠的态度,把娇纵的性子给磨平了不成?
将军府很快便到了。
知道今日是回门的日子,沈嘉岁的兄长沈长风一早便派人候在门口迎接。
他自然不会亲自出来的,那魏昭还不够资格。
作为武将之子,他本就不喜欢文绉绉的那一套,可沈嘉岁用陛下许诺的愿望,求了赐婚圣旨来,他也无可奈何。
他从小就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从前妹妹也只是性子蛮横骄纵了些,但他们将军府都愿意宠着。
可自从沈嘉岁喜欢上魏昭,就对他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更是百般针对于秦家的秦玉瑶,变得不可理喻。
经过两年的时间,与家里人闹得不开心,魏昭也越发厌恶她。
沈长风就不明白了,她为何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强扭的瓜不甜。
为了自己活生生插入别人的感情里,可她就跟入魔一样,宁愿与家里人闹掰,宁愿将军府连带着被嘲笑,她就是要去围着魏昭转。
以前沈长风只是怒其不争。
可半年前沈家父母战死。
沈嘉岁在一月前得知魏昭要与秦玉瑶成婚,竟以父母战死沙场才换来的陛下一诺,求了赐婚圣旨!
沈长风愤怒不已,与沈嘉岁大吵一架,两人不欢而散,从此关系变得紧张起来。
马车缓缓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张管家带着下人走上前,对着马车的方向恭敬行礼:“奴才恭迎大小姐和姑爷回门!”
他们虽对沈嘉岁失望,但从小看着她长大。
之所以称呼小姐姑爷,而非魏大人和魏夫人,就是在告诉沈嘉岁,将军府永远都是她的家。
其实他这样做,都是沈长风暗示的。
沈长风虽与她闹得不愉快,但到底只有这一个妹妹。
爹娘都死了,他这个兄长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随着马车停下,诗情和画意从后面那辆装回门礼物的马车上下来,她们直接充当了马夫,而原来的马夫被赶回了魏府去。
走到那辆华丽的马车前,朝着里头唤道:“小姐,将军府到了,张管家带着府里的下人候着您呢!”
玉手轻抬撩起了帘幔,沈嘉岁从马车上下来。
回头对马车福了个身,邀请他:“多谢恩公相送,既然到了不如随我进府喝杯茶水吧?”
等了会儿,里头没有任何动静。
诗情和画意心中都很疑惑,小姐今日,为何对这个戴着恐惧面具的公子如此热情?
他态度很冷漠,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说话又冷冰冰的不太好听,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魔力?
自从两年前对魏大人一见钟情后,小姐对其他男子可都不拿正眼瞧的。
今儿个真的是不太正常……
她们本以为,这位公子定会拒绝入府。
可看到他居然从马车上从容走下来,淡淡开口:“也好。”
张管家看了一圈没看到他们的姑爷魏昭,反倒见一个戴着恐惧面具的男子与自家小姐走一起。
男子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再加上脸上戴着的恐惧面具,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不好惹。
他眼神看向了诗情和画意,明显带着询问,身为将军府管家,总得知道这客人是谁吧?
诗情秒懂,忙上前为他介绍:“张管家,我们回来的路上小姐遇到了危险,是这位公子救了她。”
她说完,画意没忍住还将路上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张管家一听,看向墨玄烨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和尊敬之色,赶紧招呼他。
“原来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是老奴怠慢了!”
“快些进府喝杯茶水,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墨。”言简意赅。
他没有任何隐瞒地说了出来,反正一会儿见到了沈长风,沈嘉岁也会知道他的身份。
张管家笑着颔首:“原来是墨公子……”
说到这他脸色陡然一变:“墨姓,这不是……”
没说完,就乖乖闭嘴了。
能做将军府的管家,他心里当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墨公子,请吧!”他神色和语气比之刚刚更恭敬了,带着二人往府里而去。
【恭喜宿主完成临时任务,获得积分1000,剩余积分分!还请宿主再接再励,争取赚取更多积分!】
她和墨玄烨的脚刚踏进将军府一步,系统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起,1000积分轻松到手。
沈嘉岁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很好,以后多一点这种临时任务,你好我也好。”
诗情和画意跟在后面,旁边还有一个五官立体,但气质看起来很冷酷的男子。
他是墨玄烨的贴身侍卫——云野。
张管家带着人来了将军府的会客大厅,沈长风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虽面无表情,却难掩其俊秀面庞。
眉毛浓密,目光清澈,鼻子坚挺,眉宇间隐匿着一般少年难有的不羁。
沈嘉岁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那句“鲜衣怒马少年郎”,感觉具象化了。
她似乎都能想象到沈长风纵马飞奔的潇洒身影,一定是意气风发,让人心动。
若能不像现在这样抿着唇,嘴角扬起一抹少年郎该有的明媚笑容来,一定比那晨曦的第一缕阳光还要耀眼夺目。
“少爷,小姐回来了。”张管家作揖。
沈长风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第一时间便透过面前的人看到了站在后面的沈嘉岁。
他那个不听话、令人操心的妹妹。
“坐吧。”声音冷淡,就好像对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