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娘家嫂子的大女儿,在听了她妈的话以后,立即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从乍一开始,这些人进屋的时候,傅母娘家嫂子的大女儿,就一直躲在角落里面,不敢出来。
若不是他们,听了傅母嫂子的话以后,朝着那边看去,压根就发现不了,那里面还站着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家庭教育的原因吧,这小姑娘看上去,从小就养成了一副,非常胆小的样子。
在看到陌生人的时候,非常的胆怯。
半点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都没有。
一瞅着,就像是非常自卑似的。
和江芯一对此,明明,是同样年纪的两个女孩子,但是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差的简直,就不是一点半点。
傅母娘家的嫂子,在叫到了她的名字以后,众人立即,就将视线,全部都转移到了那个,叫做念弟的小姑娘身上。
江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直接皱了皱眉,她心想,是哪个垃圾货色,给人家小姑娘,起的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
放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的,假如,要是叫这个名字,那肯定,就是家中重男轻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原主的记忆中,她明明是记得,傅母娘家的嫂子,是有好几个孩子的?
不仅如此,但是,第一个孩子就是男孩,既然都已经有男孩了,为什么还要叫念弟呢。
是嫌家里面的孩子,不够多吗?
江芯属实是不太理解。
给一个小姑娘,叫成这样的名字,简直就是侮辱人。
不要太难听了简直!
要是换成她的话,若是她的父母,给她起出了,这样一个名字的话,等她成年了以后,特别是到了那种,叛逆的年纪的时候,她是真的真的,会选择自己,跑去改一个名字。
在瞧瞧这小姑娘,身上所穿的衣服,缝缝补补的,那衣服的袖子,都洗得发白发破了,好在身上,穿的比较整洁,虽然衣服破旧打着补丁,但是半点邋遢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那双手,江芯紧盯着,念弟的那一双手,只见她在这个年纪,本该皮肤细腻的双手上面,长满了厚厚的老茧,甚至还有冻疮。
再抬头一看她的脸,晒得黑黢黢的不说,皮肤还特别的差,一看就是长时间的,经过了风吹日晒。
虽说是在乡下,但是这邻里邻居们的,家里头,也都有一样大的闺女在,能把闺女,养成这样的,得是有多么的不长心呢。
看样子平日里,傅母娘家的嫂子,和她娘家的妈,对这个女儿和孙女,压根就没有付出多大的关心。
否则的话,怎么会将一个,正值花期的小姑娘,弄得跟个三十岁的中年妇女似的。
特别是那双手,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的那种,原主的记忆中,当初她和傅煜结婚的时候。
虽说,傅母娘家的妈,和娘家的嫂子都没有来,但是傅母的亲侄子,还是来了的,换句话说,那就是有酒不喝白不喝。
那个侄子,就是傅母娘家嫂子的大儿子,也就是傅母她妈口中的那个,快要结婚的宝贝大孙子。
三十多岁了,还一直都在耍光棍,因为家庭条件不行,而且还好吃懒做的,所以一直到了这个年纪,才讨到媳妇。
而且,还是费了非常大的力气,找了不少的媒婆相看对象,最终才找到了一个,愿意接手的冤大头。
而且,傅母娘家人的好吃懒做,是十里八村里面,大家伙都公认熟知的事情。
这臭名远扬了都,所以在找儿媳妇的时候,那媒婆为了避免尴尬的事情发生,所以,特意找的外村的人。
为的就是离得远,这新娘子家里面,不知道他们家中的情况,这在谈婚论嫁的时候,还能省点心。
要不然的话,若是离得近一些的,只要在听到,是傅母娘家要娶媳妇的那一刻,人家就立即,将媒婆给轰出家门了,哪里还给他们,动嘴提亲的机会。
不仅如此,还要被人辱骂一番,说这不是坑人家的闺女吗,他们又没招她,没惹她的,何必这样坑人呢。
就连这门亲事,都是傅母,托了好几个媒婆,甚至还花了重金,才讨到的。
就算是别的不说的话,傅母对她的娘家人,尤其是她的这个大侄子,真的可谓说是,尽心尽力了。
甚至连她的亲生儿子,傅母都没有如此的尽心。
傅母在江芯,和傅煜结婚的时候,那婚礼办的,都不是一般的草率。
都可以说算是,零成本办婚礼了。
反正附近十里八村的,就说是在这个年代,但凡家里面,有孩子要结婚的,都是要热闹热闹,好好的大办一场的。
可结果,明明傅母,最看重傅煜这个二儿子,可是,却将他的婚礼,给办的一团糟。
家里面的家具,都没有添置新的,所有的东西,都是破旧的,甚至使用了很多的年头的那种。
家里面,一点新的东西都没有添,甚至最开始,在商量办婚礼的时候,傅母连窗花都不想买。
到最后,还是傅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觉得傅母,就算是再看不上江芯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媳妇。
那也不能太过分了啊!
一点结婚的样子都没有,要是一点氛围,都没有的话,等到时候,办婚礼那天,邻里邻居们都过来了,也是要嘲笑他们家的。
这钱这个东西,虽说俗话说的都好,有钱也要花在刀刃上。
但是吧,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也不能那样的抠门。
不管怎么说,表面上也得过得去。
就算是他们,再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也得让他们家的面子,过得去啊。
要不然到时候,这邻里邻居们笑话的,可不是江芯,而是他们傅家了。
虽说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傅父也算是,比较了解傅母她这个人的。
知道她,在过日子方面,非常的节俭,平日里,多花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虽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家二儿子,赚的钱也挺多的,足够他们老两口生活无忧了。
而且,傅煜他人也大方,赚来的钱,也从来不藏着掖着的,直接就和傅母汇报总数,甚至将大头,全部都交给她保管。
他自己,只保留一部分,用来生活,购置生活用品什么的。
而且,傅煜也非常的懂事,知道傅母和傅父老两口子,年纪逐渐的变大了。
渐渐的,就没有了赚钱的能力,而且家里面,还有年幼的弟弟和妹妹,要上学读书。
这无论是做什么,过日子吗,干什么都是要花钱的,所以,傅煜直接,就一次性的,给够了傅母,让她拿着自己,所赚来的那些钱,去贴补家用。
也算是,能减轻老两口子的负担。
毕竟,都年过半百的人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要享点福的。
只可惜,他不知道。他以为他的父母,拿着他的钱,在家里面过着好日子,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每次,他赚回来的钱,都被他的亲妈给拿去,接济她的娘家了,
甚至这么多年以来,家里面的房子,都没有盖起来,想想都觉得可笑。
特别是,办婚礼这件事情。
傅母抠搜的,简直就是吓人。
所以,到了最后,经过了傅父的一番劝解以后,傅母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从钱包里面,拿出了十块钱,递给了傅父,让他拿着这十块钱,去置办结婚的用品。
当时,傅父直接就傻了眼了。
没想到,这傅母竟然是如此的不听劝。
这一番操作,属实是让傅父惊呆了。
这年代,所以说物价很低,商场里面卖的东西,也都很便宜,但是十块钱,用来置办结婚的用品,属实是有些,太过于离谱了吧?
这十块钱,用一句难听的话来说的话,简直就是,连塞牙缝的都不够。
傅父有心,还要想再多说上几句,再劝一劝傅母,让她可醒醒吧。
就算是,再不满意这个儿媳妇,这再怎么说,也是他们儿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儿。
甚至最开始的时候,傅母连酒都不想办,直接就简单的,举行一个仪式也就算了。
毕竟,他们家里面,也没有那个铺张的条件。
傅父当时,还只以为是傅母,因为看不上这个儿媳妇,所对江芯不满,所以,才会对在婚礼的事情上,如此的不上心,如此的敷衍呢。
结果,他不知道的就是,实际上傅母那个时候,兜里面的那些钱,全部都拿去,给她娘家的侄子当彩礼了。
不仅如此,甚至还出了一大笔钱,用于给她娘家的侄子,在镇上买了一套房子。
所以说,等到傅煜快要结婚的时候,她的兜里面,是真真的没有钱了。
也不是她抠搜,不管怎么说,傅母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在这村子里面,生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连半点常识都没有的人。
就办婚礼这样的大事,她当然知道,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不能花。
这儿子一辈子的就结这么一次婚,当然是要好好的,办一场了,可是问题就在于,她压根就没有钱呀。
而且,傅母心里的苦,又不能当别人说,若是被傅父,给知道了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背后偷偷的,接济娘家,还不得跟她吵死架。
那样的风险,傅母可是不会去冒的。
所以说,恰好这个时间点,江芯就误打误撞的,撞了进来。
也算是,给了傅母一个借口,对外就说,她不满意江芯这个儿媳妇,所以才会对婚礼细节,如此的不上心。
这样的话,村子里面的人,也不会太过于笑话他们家,而且,不仅如此,甚至,还会帮着她一起骂江芯。
毕竟,江婉那么优秀的丫头,差一点,就成了他们家的儿媳妇,失去了那样一个,能考上省城师范大学的儿媳妇,可真真的,就是他们家,失去了一块金子。
这样想的话,傅母又怎么可能,会一点怨气都没有。
她下意识的,就直接将这些怨气,全部都撒在了江芯的身上。
这样的话,一来还可以少花钱。
二来的话,是她兜里真的没有钱。
那段时间,傅煜也才刚刚出海回来,刚刚所赚的一大笔钱,全部都上交给她了。
基本上,在傅母她的兜里面,压根就没有捂热乎呢,就直接被她,给拿去接替她娘家了。
按理来说,这笔钱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那次傅煜出海所赚的钱,比之前几次赚的,都要多得多。
而且,或许是因为,知道快要结婚了,所以那段日子以来,傅煜在工作上面,就非常的努力。
为的就是,多赚一些钱,好贴补家里,等到以后结了婚,为了小家庭,而多多的努力奋斗。
可是,他殊不知,自己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将他所赚来的钱,全部都交给了傅母保管。
反正,傅母是他的亲妈,无论如何也不会坑他的。
傅煜心中,就是这样认为的。
殊不知,这样的想法,到底有多可笑。
当初,在得知了傅母,就只给了傅父十块钱,让他去办婚礼的时候,傅煜他人,沉默了很久。
到最后,看着傅父那一副,非常焦虑的样子,傅煜也知道,他妈的那个性格,任何人都劝不了。
认准了一个理,那就是无懈可击。
无论别人怎么劝,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所以,与其浪费那个口舌,倒不如,去想想别的法子,来解决问题。
那样的话,还能少浪费一些时间。
所以,傅煜直接就大包大揽,他让傅父安心,说婚礼的一切事情,就都交给他自己来办。
不管怎么说,他那时候,也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了。
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而且,娶媳妇的人,是他自己,虽说新娘子,半路换了人,但是这条路,也是他自己选的,所以说,没什么后不后悔的。
而且,在傅煜的心中,假如是娶了江婉的话,他反而会觉得,心里不安,虽说他这些年来,赚的钱也不少。
养活一个家庭,是足够的了。
但是,自从江婉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大学以后,傅煜心中,就隐隐的,有了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