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九年被宠着,内心还没成长起来的陈玉叶,像个执拗的小孩一样,内心只执着于——亲情。
犹记得陈玉叶当时寻死之前,泪流满面的问他:“爸,你真的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
所以,在经历了冷眼与偏心的对待,陈玉叶做了这么多,最后想得到的也只是父亲的认可而已。
想到这里,陈泽辉内心的恐惧渐渐褪去,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只要自己对陈玉叶说些软话,说爸爸错了,你比陈嘉瑜优秀,未来我的家产传给你,这孩子一定会原谅自己。
只要陈玉叶原谅了自己,顾逍还会对自己的老丈人动手吗?不得乖乖把自己请出去。
只要不困死在牢里,他以后可以再生个儿子,这个女儿这么有用,攀上了顾家,还可以利用。
思忖好,陈泽辉抬起头,努力让自己僵硬的脸露出慈祥的笑容:“玉叶啊,爸爸……”
“你后悔了吗?”黎玉叶扬声打断。
她那双无波无澜的紫色眼眸,看了过去,“陈家已经将你和陈嘉瑜都除名,你名下的产业有的被充公没收作为受害者的补偿了,剩下的被转给陈玉叶名下,你接下来只有两条路,死刑或是终身监禁。”
陈泽辉闻言心脏一紧,抬眸朝着对面看过去。
只见少女坐在座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长卷浓密的眼睫下,一双异常的深紫色眼瞳闪烁着碎星般璀璨的光:
“不过你现在后悔也没用啦。”
她的声音透着愉悦,听上去十分欢快,“哦对了,我在过来之前将你转出来给陈玉叶的财产全部捐出去了,因为我不差点那小钱,我现在可有一百多亿呢。”
陈泽辉的脸由白转青。
记忆里那双眼睛里带着彷徨恐惧的眼睛,竟然与此刻天真残忍的双眼——完全不一样。
这是他的……女儿?
他脸上自信的神情在这一刻重新变得惊骇,脑海里仿佛有双重记忆,惊恐中脑袋犹如被电锯切成了两半。
她想要得到父亲认可?想要回去?先前凭空想的,在面对这双紫色眼睛时轰然倒塌。
不!这不是他的女儿!
那个白痴又软弱,遇事只会大吼大叫的陈玉叶,根本不可能有识玉的本事,如果先前她就有,自己又如何做得那么绝。
这么想,后悔充满了胸膛,要是不赶走女儿,现在她的百亿都是陈家的……但他不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内心。
陈泽辉的脑海中传来剧烈的疼痛,呲目欲裂的死死盯着黎玉叶,又仇恨的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保护者顾逍。
“哈哈哈……”他忽然疯了般大笑,咬牙切齿道:“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野怪,你,不是我陈泽辉的女儿!”
[哇哇哇——能量满了能量满了!]
黑猫在脑海里开心跳跃的声音传来。
黎玉叶一怔。
身前的少女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对劲,顾逍不动声色手搭在黎玉叶的椅背上,垂下的双眸里带着丝担忧。
从她坚持要来探监,当面被父亲这么否决,怕她要伤心。
整座空荡的房间里,充斥着陈泽辉的疯癫大笑,仿佛他才是站在赢家那一面。
黎玉叶坐了会才站起身,把手交到顾逍手里由他拉着靠近,然后把脑袋埋进顾逍的怀里。
她眼睫垂得低低的,半个身躯嵌进顾逍的怀里,声音软绵绵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我想要你。”
顾逍眼眸变得幽暗深沉。
情欲的发泄有时候能安抚转移悲伤的情绪。
带着一种心疼与怜惜,想要让她心情转好,顾逍一手搂住黎玉叶的腰身,微微俯身从她的膝盖弯后伸手一把抱起。
两人离开了昏暗压低的房间,回到了家里直奔卧室。
黎玉叶变得特别的热情粘人,像是将一切心里的强烈情绪宣泄出去,十分配合并放纵他。
理所当然的,顾逍渐渐完全沉溺在温柔乡里。
像是一只常年处在饥饿中的野兽,在得到丰富的大餐时,毫不知节制,不会停止,凭着本能不停的进食。
我的。
玉叶……
顾逍双手撑在黎玉叶的身侧,俯身垂眸朝下,极为珍惜的吻了吻对方带着薄红的耳尖,动作很慢但很凶猛。
黎玉叶呜咽着咬紧下唇,抓起对方的手,微仰起头泄愤的在对方的手指上咬了一口,但没怎么舍得用力,只留下了一圈湿漉漉的牙齿印。
她极力忍耐,想到原主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念力能量已经收集完成了,随时可以回家,悲伤融入湿润的眼角中,并不明显。
就当最后一次!
……
一整个日夜,黎玉叶最后闭着眼睛装作昏睡,等到顾逍抱着自己清洗干净,又换了新床单搂着自己陷入沉睡时,她才放出了屏蔽的黑猫。
黑猫被放了出来后很安静,借着那个蹲在床头柜上的机械黑猫,偷偷观察着自然雌性。
黎玉叶披着一件真丝睡袍渐渐将自己从顾逍的怀里挪出来,静悄悄地半坐起,转过头朝睡着的顾逍看过去。
她的眉眼不自觉的微微皱眉,随后抬起手,用指尖缓缓从对方额头隔空描绘至下巴,紫色的眼眸水盈盈里,不知是从昨晚没恢复过来,还是重新染上水珠。
但是,很显然自然雌性此时心情很不好。
黑猫大气不敢喘,深吸一口才小心翼翼提醒道:[那个……阁下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黎玉叶一怔。
她收回手,一双紫色的眼眸朝着床边看去,落在不远处的黑猫身上,眼眸透露着一股挣扎的神情。
黎玉叶没有回答,仿佛正在思考些什么。
黑猫又憋了好一会,才小小声在自然雌脑海里说道:[阁下,从刚才得知能回去到现在您就没有开口说话,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黎玉叶注视着顾逍的脸:“身上是很酸痛。”
黑猫看着黎玉叶身上的痕迹,干巴巴地说道:[或许您睡一觉就会缓解了。]
黎玉叶:“对对对。”
她从善如流的躺回去,将自己的脑袋靠在顾逍的怀里,眼睛里那点纠结一扫而空:“我今天太累了,需要休息,等我好些了再说回去的事吧,不急这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