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夏家母女在归家途中,只觉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着他人鄙夷的目光。
一路上,那些路人、街坊邻居们或明或暗的指指点点,如同尖锐的针芒,一下下刺在她们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路人的窃窃私语,像是嗡嗡作响的蚊虫,萦绕在她们耳畔,挥之不去,母女俩紧紧相依,可彼此的体温都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凄凉与无助。
回到家中,熟悉的庭院此刻却给不了她们多少温暖,或许只是能够提供一块遮羞布吧……
正房里,夏红英那肥胖的身躯正忙碌地穿梭于各个角落收拾着她想要带走的东西,脸上洋溢着的开心笑容在这母女俩的眼中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她那堆满赘肉的脸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手中的动作轻快而又带着一丝迫不及待,全然不顾这家中刚刚遭受的灭顶之灾,更给她们一种她便是这场灾祸幕后黑手,如今终于大功告成的错觉。
李春兰的目光甫一触及夏红英那令人作呕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如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
新仇旧恨如同汹涌澎湃的怒潮,以排山倒海之势涌上心头,瞬间冲垮了她仅存的理智防线,也忘记了夏红英那恐怖的战力和前几天刚刚挨揍的教训……
她的双眼刹那间瞪得滚圆,布满血丝的眼珠好似要从眼眶中蹦出,那眼神中饱含的愤怒与仇恨。
紧接着,她仿若一头被激怒至癫狂的母狮,发出一声怒吼,不顾一切地朝着夏红英猛冲过去。
她那因愤怒而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夏红英,同时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
“你个天杀的扫把星!全家的霉运都是你带来的!若不是你在背后使尽阴招,柔儿怎会遭受如此惨痛的大难?
你这黑心烂肺的东西,还有脸在这儿笑得这般张狂?是不是早就巴望着我们家倒霉透顶,你好称心如意地坐收渔翁之利?”
夏红英被这突如其来、如炸雷般的怒骂吵得身形一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有些好奇这母子俩是还没有挨打挨够吗,还是觉得我这马上要走了就收拾不了她们了……
原主那泼辣刁蛮融合她自身睚眦必报的性子岂会轻易示弱,仅仅片刻的惊愕之后,她便回过神来,将手中原本还挺中意的一件摆件直接摔在了地上,直接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她扯着嗓子,以更高的分贝不甘示弱地回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虔婆,自己没本事管教好自家闺女,让她出去丢人现眼,现在倒有脸来怪我?
夏柔那不知廉耻的小贱人,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人神共愤的丑事,纯粹是她自个儿作孽,活该落得这般下场!她这么不知检点,把夏家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我可还是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一个,以后还指望着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可不想被她这档子破事连累,不像某些人那么厚颜无耻,随随便便就爬上人家野男人的床……”
李春兰听到这诛心之言,只觉五脏俱焚,气得浑身剧烈颤抖。
她猛地高高跃起,张牙舞爪地扑向夏红英,双手如鹰爪般径直伸向夏红英的头发,那架势仿佛要将夏红英的头皮生生撕下,以泄心头之恨。
夏红英见状,凭借着灵活的身形,迅速往旁边一闪,李春兰扑了个空,因惯性向前冲了几步,险些摔倒。
夏红英趁势大力一脚直接踹向了李春兰的后背,李春兰一个踉跄,直接来了个脸部着地,头更是狠狠的撞上了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那木窗都颤抖了好几下……
夏柔目睹母亲受辱,心中的悲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尽管身体虚弱不堪,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但她仍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帮忙。
夏红英见夏柔扑来,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她毫不留情,飞起一脚踹向夏柔的肚子,动作迅猛而狠辣,没有留一点情分的意思。
夏柔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腹部一阵剧痛,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那股力量瞬间传遍全身,她惨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肚子,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脸色苍白如纸。
李春兰看到女儿遭受如此重创,眼睛瞬间瞪得通红,心中的愤怒如火山喷发般不可遏制。
她再次疯狂地冲向夏红英,“啊……啊……我要撕了你个小畜生!小婊砸,你该死!”
此时的她已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满心只想着为女儿报仇雪恨。
她用头如攻城的撞锤般狠狠地撞向夏红英的胸口,夏红英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连连后退,胸口一阵闷痛,呼吸都为之一滞。
但她很快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一把精准地抓住李春兰的胳膊,用力一拧。
李春兰只觉胳膊像是被铁钳夹住,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咬牙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仍在奋力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这个毒如蛇蝎的恶女,老天不会放过你!你定会遭报应的,你终将不得好死!”
夏红英却对李春兰的咒骂置若罔闻,她心中的恨意早已让她把这些废话当做了耳旁风,她很想直接把这个李春兰剁了,可现在她行走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她不想给自己的后半辈子惹下太大的麻烦,还有引来过多的关注……
只是死罪可饶,活罪难逃,一定要给她点刻骨铭心的教训,让她的下半辈子都要死死记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