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琼华听完这番话,气得心肝疼。
她盼了两三年的孙子,就这么没了,儿子儿媳的婚姻也要被宁微微那个祸害给搅黄了。
这要是传出去,商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商毅铮又会怎么看待他们母子?
她咬牙切齿地暗骂,“这个小贱人!”
天堂有路她不走,非要走这扇地狱门。
行啊!
那她就成全她!
望着孟笙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她强行压下心底的怒火和狠辣。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孟笙提离婚。
她忙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拭眼泪,耐着性子轻声哄道,“笙笙啊,快别哭了,你现在还在坐小月子呢,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这件事情是泊禹对不起你,你放心,不管是泊禹还是那个小贱蹄子,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余琼华是哄了又哄,安慰了又安慰,在病房里待了近一个小时。
看孟笙不再哭了,才稍稍松口气,准备起身离开,“你先安心养着,别想那么多,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妈明天再过来看你。”
孟笙含泪轻轻点头。
等门关上,她脸上的难过和伤心渐渐淡去,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把脸洗了一下。
哭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也累了。
身心都累。
她抬头,望着镜子里那张疲惫不堪,眼睛红肿,颇有些狼狈的脸,缓缓呼出一口气,轻蔑地扯了下唇角。
现在就只需要等舅舅那边的消息了。
另一端,余琼华从病房走出来,就见商泊禹颓废地靠在墙上,看到她,便直起身子低低喊了一声“妈”。
只是,他话音刚落下,余琼华就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在这静谧的病房长廊外,这一记耳光,就像玻璃杯摔碎在瓷砖上,尖锐刺耳。
妇产科的VIp病房没住什么人,这边也没护士台,由专人负责,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相比孟笙先前那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余琼华这一巴掌的劲可使足了。
商泊禹头不仅被打偏了,脸上还印着一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红得刺眼。
“那宁微微还真是把你训得比狗还听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
居然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宁微微怀孕的事情,你还想瞒着我不成?”
商泊禹喉结一滚,脸上火辣辣的疼意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他低声呢喃,“我没想瞒着您,只是……想自己解决。”
“解决?你怎么解决?”余琼华冷嗤一声,嘲讽道,“趁我不知道把她藏起来,等十个月后,瓜熟落地?”
商泊禹坚定说,“我不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的。”
余琼华显然是不信他的,冷哼一声,“宁微微就不用你管了,我自有法子。”
商泊禹闻言,心头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妈,你……”
啪!
话头刚起,余琼华又毫不客气地扇了他一巴掌。
这次的力道似乎比刚刚还要重伤两分。
“醒了吗?没醒我就继续打!”
商泊禹被打得发懵,错愕地望着余琼华。
他长这么大,余琼华从来没打过他,今天是头一次。
余琼华也是发狠了,不把他打醒,谁知以后会再生出什么样的祸端。
她指着商泊禹,怒不可遏地骂道,“我看你是不长记性!被猪油蒙了心!也不知好歹,都二十七八,要当爹的人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现在婚姻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宁微微那个贱货?她比孟笙,和你的前程还要重要吗?我警告你,商泊禹,你要是和孟笙离婚了,
都不用你爸动手,我第一个打折你的腿!把你丢出商家,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娘没这么蠢的儿子!”
要散了……
离婚……
商泊禹怔愣片刻,迟缓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起来。
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块,而那些血液就如潮水一般褪去,只剩下干涸的沙滩,踩上去咯得人生疼。
他刚刚也不是想包庇宁微微。
宁微微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原谅?
只不过是想当面找她问清楚,再让她去把孩子打掉,和她彻底断掉关系。
余琼华这两巴掌还真把他打醒了一些。
那关系再断不断还重要吗?
孟笙已经知道了,还因此流产了。
他不想离婚,不想失去孟笙。
猩红的眼眶,再次淌出泪水,低沉粗哑的声音犹如在砂砾中滚过一遍,让人听得心颤。
“妈……”
余琼华望着自己怀胎十月,从小拉扯到大的儿子,怎么会不心疼呢?
可现在态度不强硬一点,那是真的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过去,“现在喊妈有什么用?笙笙现在正在气头上,又失了孩子,你给我好好安慰她!还有这么大的事,
肯定瞒不住,你爸那里,我能帮着转圜,但许家那边,你最好想想怎么交代,许峯昀的性子你也是见识过的,
护短又霸道。孟承礼说不定也会从海城那边回来,你自己掂量去吧。”
说罢,她也没再管他,看多了伤眼。
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教育环节出了差错,怎么教出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她以前何曾不为儿子感到骄傲呢?
觉得他优秀,文质彬彬,温尔儒雅,出国留学回来后更是不逊色他那两个哥哥。
可宁微微这件事情,让她知道,自己可能也被他那温润的外表骗了。
心寒吗?
不,是心塞。
电梯到下一层,她顿了下,抬腿走出去,到护士台前,她问了一嘴宁微微在哪个病房。
说到这个名字,护士也是一脸不耐,“在2750房,不过她上午忽然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她妈也找她!”
宁微微不见了?
余琼华拧眉。
这是知道要被收拾,提前躲起来了?
能躲哪去呢?
她阴冷地扯了下唇角,重新走进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后,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声音冷冰冰的,不含半分温度,“给我查宁微微的下落,等找到人,直接送到一个私人诊所里,把孩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