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九城一处机关家属院内。
刚吃完晚饭的王秘书便迫不及待的跟着爷爷和自家老头子来到书房,平稳了一下情绪后王秘书一字不落的将白天轧钢厂的事情汇报起来,最后还叙述了荀遇的点拨。
听完儿子的汇报王父放下手中毛笔,一边欣赏着歪歪扭扭的大字一边自卖自夸。
王秘书看着自家老头子那狗爬一样的毛笔字翻了翻白眼,实在没眼看的王秘书只能向爷爷求援。
看着马上就要发火的王老爷子王父赶忙放下手中的宣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起来。
“要不是你和老子长得像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的种了,看来荀遇说的没错你真是脱离群众。”
看着想要张嘴反驳的王秘书,王父挥了挥手继续开口。
“你也别不服气,你知道你哪里比不上荀遇吗?家世背景你比人强,学历你们一样,但有一点你比不上荀遇,那就是冷静的头脑。”
“我之前给你的情报你没仔细看吧?只要你仔细看就能发现荀遇每次被提拔都是做出重大贡献的,而且所有人都跟着吃到了蛋糕。再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你不懂吗?就以现在轧钢厂的伙食谁能动的了荀遇?”
“你别天真的以为换个人坐到那个位置也能搞来蔬菜和肉,你以为荀遇身后那帮大院子弟都是吃闲饭的?”
看着还在沉思的王秘书,王父不忍继续泼凉水,又将心神投入到书法上,一时间书房内陷入了安静。
“呵呵,这个叫荀遇的小子确实精明,听说前阵子还和张家小子在房山搞了个农场,后生可畏啊!”
一直笑呵呵听着二人交谈的王老爷子看气氛沉重忍不住开口打起圆场来,缓解气氛的同时也开导起孙子来。
第二天李怀德照例主持了领导会议,无视了缺席的杨厂长,李怀德首先正式介绍了马又新担任后勤处处长,这才传达了上级会议精神。
散会后众人神色各异,回想着会议精神脚步匆匆返回办公室,就在这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中,轧钢厂反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这天许大茂派遣的盯梢人员终于有了动静,摸清了聋老太太出行规律的许大茂开始行动。
这天许大茂自掏腰包在轧钢厂招待所申请了一顿招待餐,亲自邀请了荀遇、交道口街道王主任和交道口派出所陈所长前来赴宴。
宴会上许大茂充分发挥了他那八面玲珑的人性格,频频劝酒下几人喝了个尽兴。
看着众人已经吃好喝好,许大茂这才一脸严肃的端起酒杯。
“王主任陈所长,其实今天我宴请二位是有个情况要反映,希望您不要怪罪。”
说完许大茂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眼熟的许大茂,王主任和陈所长也正视起来。
“大茂你有什么事反应就直接说,如果情况属实我和陈所长一定严惩不贷。
听到王主任的保证,许大茂这才一脸严肃的汇报起来。
“王主任陈所长,我要反映的事和我们院的五保户有关,前两天我家中有事去了我父亲那一趟,路过地坛那边我看到了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好像在找人,您也知道过年的时候聋老太太腿摔伤了,我想着易中海教导我们要尊老爱幼,就想去帮帮忙。”
话说一半许大茂停了下来,酝酿了一下情绪许大茂挤出一滴眼泪,装模作样的太守擦了擦眼角,许大茂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看到许大茂这浮夸的表演,荀遇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看到王主任投来不解的目光,荀遇赶忙端起酒杯掩饰下尴尬,嘴角也狡辩起来。
“不好意思,刚才腿抽筋了,继续!”
95号院是怎么个情况王主任心知肚明,想到许大茂和易中海的关系一直势同水火,再看到荀遇的举动,王主任饶是早有心里准备此时也忍不住抽动嘴角。
挨了一脚的许大茂明白过犹不及,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
“王主任我继续说啊,没成想我刚调过头就看到聋老太太走进一个胡同里,我追上去的时候聋老太太正倒卖粮票呢!后来我一打听那胡同里有个黑市!本来我想着这聋老太太岁数大了又是五保户,不忍心让老太太晚节不保。”
“但这几天我在家是备受煎熬啊,想着伟人的教导我这才下定决心要大义灭亲!不能让这种投机分子破坏国家统购统销!”
听完许大茂慷慨激昂的讲话,包厢内一时陷入了安静,荀遇无视了王主任的目光低头看着酒杯,好似这杯子是稀世珍宝一样。
就在荀遇尴尬的想要抠脚趾时,陈所长用力的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紧接着陈所长嫉恶如仇的话语传到众人耳中。
“好!国家就需要许所长这样的同志,我们不能因为关系亲近就包庇罪犯,许大茂同志请你放心!我们公安部队绝不允许这样的蛀虫为祸一方!”
听到陈所长的保证荀遇好像大梦初醒般,亲自为二人倒满酒杯。
“陈所长王主任,轧钢厂作为东城区屈指可数的万人大厂,我们有能力也有义务协助公安、街道打击罪犯,我在此代表轧钢厂保证,只要派出所街道有需求,我们轧钢厂保卫科随时待命!”
“好!感谢荀处长慷慨相助,等彻底摸清黑市和那个聋老太太的情况后我会通知轧钢厂、街道办,届时咱们三方协同开展抓捕工作,争取把那个老太太人赃并获!”
一旁完全插不上嘴的王主任目瞪口呆的听着荀遇和陈所长二人一唱一和,心中嘀咕这荀遇真是越来越老练了,要不是自己和他关系密切,那真就被荀遇骗过去了。
看了看被骗的团团转的陈所长,为了今后街道办和派出所的友好协作,王主任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为陈所长讲讲这里面的弯弯绕。
宴会就在王主任怪异的脸色中散场了,出门时王主任故意放慢了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