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街道办准备取消那个老东西的五保户资格!但是。。”
说到一半傀儡人故意拉长了音量,看着众人情绪已经达到顶峰,傀儡人继续开口:“但是你们轧钢厂的领导竟然以权谋私,利用人民赋予他的权利保下了她五保户的身份!”
马又新终于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目光灼灼的看向傀儡人:“大娘您知道是谁这么无法无天吗?请您放心只要情况属实轧钢厂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轧钢厂是广大工人阶级的轧钢厂,这权利也是人民赋予他的,就算是轧钢厂厂长,我马又新也会坚定的站在工人阶级立场上!”
马又新跟随领导多年,听得多了这官话套话自然也是随手拈来,只是不知道得知真相后马又新还能不能保持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马又新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赢得不少好感,对面轧钢厂工友们的欢呼喝彩,满脸威严的马又新觉得只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句诗词才能表达出来此刻的心情。
只是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马又新没注意到傀儡人阴笑。
“就是你们轧钢厂的杨厂长亲自命令街道办保下她的五保户身份!”傀儡人在马又新那春风得意的表情里说出这令人后背发寒的消息。
与此同时,马又新只感觉脑子轰的一声,仿佛被闪电劈中的马又新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威严的表情,好似没听清一样又问了一遍。
“大娘您刚才说是谁?”
“我说就是你们轧钢厂的杨厂长亲自命令街道办保下她的五保户身份!听清楚了吗?”荀遇看热闹不嫌事大,操控着傀儡人做出一副就知道你不敢的表情重复了一遍,说完还不屑的瞥了马又新一眼。
马又新得到确认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兴奋过后智商重新占领高地,马又新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人家街道办主任妥妥的处级干部,马又新虽然也是处级干部但二人归属不同系统,说句难听的马又新这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王主任身位地头蛇完全可以鸟都不鸟他。
再联想到傀儡人说的轧钢厂的领导,还能跨系统给处级干部施压的人,除了那几位厅级副厅级干部外还能有谁?
杨厂长现在虽然已经被李怀德架空了但行政级别在那摆着呢,再说了杨厂长也不是没有根脚,只要他身后的冶金部大领导一天不倒下那就没人可以轻易搞死杨厂长。
被架在火上烤的马又新感觉血压都上来了,但海口已经垮下去了马又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各位工友们,还有这位大娘,回去我就去核实这件事,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要确认是杨厂长那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先散了,虽然领导干部以权谋私让人气愤,但也不能耽误任务指标!”
马又新已经没有退路了,连消带打的一番话就要驱散围观的工人。
“大家都先去上工吧!”就在此时掐好时间的荀遇粉墨登场,荀遇一副帮领导解围的样子挤进人群:“我知道各位都很关心此事,但马处长已经和大家保证一定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大家只要做好监督即可!”
寻着声音望去,工人们见到来人是荀遇,再加上迟到了会扣工资,围观的工友们这才恋恋不舍的排队进场。
见荀遇身为副处长说话比自己这个正处级还好使,头晕目眩的情况下也分不清荀遇是真心帮着解围还是落井下石。
虽然荀遇的到来让马又新如临大敌,但马又新还是感激的朝荀遇点头示好,毕竟在这几个月的合作中二人明面上没有矛盾。
两人联手安抚好工友,看着成群结队进厂的工人一时相顾无言。
“马处长咱们也走吧!”当人群消散的差不多了,看着马又新依旧难看的脸庞,荀遇适时的给了马又新一个台阶。
随后二人并肩向着办公楼走去,从轧钢厂大门到办公楼这几百米的路上,荀遇一直留意着马又新的表情。
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马又新的表情时而坚定时而颓废,荀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马处长,我今天来的比平时有些晚,您方便和我说说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知道这老小子是想打退堂鼓了,这大鱼好不容易才咬钩,腹黑的荀遇怎么能轻易让他脱身呢,赶忙挂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关心起来。
“我看刚才闹的动静不小,咱们轧钢厂又是冶金部重点观察单位,万一您没能妥善处理这最后可不好收场啊!”
说完荀遇便不理会身体僵硬的马又新,转身向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荀遇的提醒也是马又新担心的问题,浑浑噩噩的走进后勤处办公室后,马又新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现在的轧钢厂虽然是李怀德的天下,但即使杨厂长再废物也是轧钢厂厂长,
马又新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找一位行政10级的正厅干部麻烦,但想自己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的保证,马又新烦躁的点燃一根香烟。
短短的一个上午过去马又新才一脸平静的走出办公室,虽然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烦躁,但从马又新眼底的血丝和办公桌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上来看,马又新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美丽。
走出办公室后马又新骑上自行车火急火燎的朝着市政府而去,经过一系列的登记、等待后马又新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老领导。
这一刻马又新像个被同学欺负之后回家找家长的孩子,在领导秘书那要杀人般的目光中,马又新狗腿子似的抢过秘书工作。
看着秘书咬牙切齿的退出办公室后,马又新这才一脸羞愧的说明来意,将早上轧钢厂门口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讲述完毕,马又新这才一脸忐忑的看着老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