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傻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但经过这一下午的暗中偷窥,却又没有发现一丁点儿异常。
为了让自己能够安心的工作、生活,傻柱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傻柱的名声在95号四合院,乃至南锣鼓巷附近都是臭不可闻,因此想在附近找一个熟人当作眼线那是想都别想。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既然找大人当眼线的想法破灭,那不是还有满大街的小孩吗!
这年头家长对孩子基本都是放养的模式,因此孩子们东家蹿西家跑的再正常不过,这也是傻柱将主意打到小孩子身上的原因之一。
仅仅付出了几块大白兔奶糖,傻柱便俘获了好几名小特务,甚至还用上了单线联系的那一套。
出乎意料的是,时间还没有过去一个礼拜,傻柱便有了收获。
这天,傻柱特意请了半天假,趁着大人们都上班没回来时,召集了手下所有的小特务。
“报告长官,经过多日观察,我发现易奶奶每天都去后院,好像是给老太太洗衣服!”
“不对!易奶奶是给太太送饭去了,我和小胖亲眼看到的!”
“你胡说,易奶奶是去洗衣服的!”
“你胡说!”
“你才胡说!”
因为傻柱这个狗东西心思歹毒,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不但一次性拿出小半斤大白兔,还许诺谁的消息准确,那谁就可以多分一些糖果。
在大白兔的诱惑下,小孩子之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话都没说上两句便叽叽喳喳的争吵起来。
“停停停!”
孩子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傻柱害怕引起别人注意,赶忙出言打断,再加上想要的消息已经得到,傻柱决定到此为止。
“你们做的都很好,这些是给你们的奖励!不过在拿到大白兔之前,谁能告诉我咱们的口号是什么?”
“坚决不当叛徒!”
看着眼前这群小豆丁整齐划一的回答,傻柱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也不管多与少,每个人都抓了一大把奶糖。
悄悄的返回四合院后,傻柱便一头扎进了自己家中,虽然从这群小屁孩嘴里得知,一大妈又恢复了对聋老太太的照顾,但傻柱还是有些怀疑。
就在傻柱思索着一大妈此举意欲何为时,易家大门却是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大妈端着一盘饭菜蹑手蹑脚的向着后院走去。
透过自家窗户向外观察的傻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直到一大妈又骂骂咧咧的拿着一条脏裤子回来,这才重重的呼了口气。
从一大妈满脸嫌弃,并且骂骂咧咧的举动,是个人就可以看出她并不是自愿的,为此傻柱更加感到疑惑。
“看来这中间还有什么秘密,以一大爷的性格,没有好处的事他肯定不会干!”
一阵小声的喃喃自语后,傻柱双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如果此时有外人在,一定会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就这样,察觉到不对的傻柱开始了每天工作、调查两点一线的生活,为了将时间更多的留给调查真相,傻柱开始了超负荷的工作,那副不要命的模样,看的钢坯车间其他人肝胆俱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傻柱不遗余力的调查下,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丝线索。
“老太太啊,你这嘴上乖孙长乖孙短的,平日里更是吃我的喝我的,怎么有了好处却是第一时间想到外人呢?”
如果说之前傻柱成熟的像是四十多岁,那经过这段时间的摧残,傻柱仿佛又年长了十来岁。
看着镜子里更加苍老的面容,傻柱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
为了尽快查明真相,傻柱每天都在不要命的工作,短短几天时间,不但双手上布满了老茧,就连原本笔挺的腰杆,都因为过度劳累而开始弯曲。
思索着查询到的信息,只要将聋老太太藏匿的金银财宝搞到手,不光自己这辈子衣食无忧,哪怕包养秦淮茹一家都是轻轻松松。
既然有了目标,傻柱便开始思考如何开展计划,想要兵不血刃的得到聋老太太的遗产,那第一步就是培养感情。
可是培养感情又需要大量的时间,而在钢坯车间工作的傻柱,恰恰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就在傻柱抓耳挠腮的不知如何是好时,秦淮茹的突然出现,让傻柱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
以傻柱现在黑五类的家庭成份,别说是申请转岗了,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别想逃离钢坯车间,毕竟轧钢厂没有把他开除,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可是这不是还有意外吗,如果出现了工伤事件,那估计厂领导会上赶着给傻柱调岗。
钢坯车间的主要工作就是搬运钢坯,而搬运工人们最容易受伤的就是手掌,只要一个不小心,那就会被成百上千斤的钢坯压住,最后落得个截肢的下场。
不过傻柱盯着双手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的一身本领全在这双手上。
在不确定能不能拿到聋老太太遗产的情况下,先把自己吃饭的手艺废了,傻柱就算是再傻,也做不出这种杀鸡取卵的事。
不甘心的傻柱又将目光看向下面,想着如果脚趾截肢了,平时借着袜子鞋子的遮挡,既看不出异样又能逃离钢坯车间,换到轻松的岗位后,还能培养和聋老太太的感情,简直是一箭三雕。
渐渐的,傻柱越想越觉得可行,脑海中也开始思索着如何恰如其分的受伤了。
经过无数次的模拟实验后,傻柱已经将出脚的方向、角度刻在了肌肉记忆里,就等着一个时机了。
这天,恰逢钢坯车间主任视察,期待已久的傻柱意识到机会来了,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终于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傻柱和往常一样,先是用尽全身力气搬起一块钢坯,随后凭借着肌肉记忆,按照演练了无数次的动作伸出了左脚,紧接着双手轻轻一松。
“啊!!!救命!!!”
和预想的一样,上百斤的钢坯准确无误的砸在左脚大拇指上。
一开始因为肾上腺素的分泌,傻柱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十几秒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才由脚底直冲天灵盖,而傻柱也后知后觉的惨叫出声。
“快救人!!”
“小王你去医务室找大夫!”
因为钢坯车间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次工伤事件,所以工人们别没有因此惊慌失措,反而在车间主任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救援工作。
当医务室的大夫跑来时,工人们已经将钢坯从傻柱脚上抬起,厂医对此也是见怪不怪,粗略检查了一下傻柱的伤势后,便轻描淡写的做出了结论。
“送六院,截肢吧!”
在场工人虽然经历过好多次这种场面,但还是被厂医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吓出一身冷汗。
男人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这句话真的不是信口胡诌,因为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男人外出工作,女人照顾老人孩子。
一旦男人出现意外,即便政策规定妻子或孩子可以接班,但相应的工龄、级别工资也会从新计算。
而就当众人为傻柱的惨状感到惋惜的时候,傻柱却在一个无人注意到的角度,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在厂医的陪同下,傻柱很快就被送到了六院的手术室里,医生们只是扫里一眼,都不用再次检查,就开始了截肢手术。
与此同时,钳工一车间内,钢坯车间的主任的在郭主任的陪同下找到了易中海。
“易师傅,刚才傻柱的左脚被钢坯砸到了,现在已经送到六院去了,知道您和他同住一个四合院,还得麻烦您通知一下傻柱家属。”
钢坯车间的主任虽然是干部身份,但对易中海这个为数不多的八级大师傅,还是保持了一丝的尊敬。
如果在平时,面对一个其他车间主任好言好语的和自己说话,易中海能得意许久,因为这是体现他地位的象征。
但今天易中海却没有丝毫得意的神色,因为出事的是傻柱,这个关乎到秦淮茹能不能没有后顾之忧,关乎到他能不能安享晚年的傻子。
顾不得和两位主任寒暄,易中海大惊失色的向着六院跑去,一路上不停的在心中祈祷,祈祷傻柱平安无事。
许久后,得知傻柱并无大碍,只是左脚大拇指截肢后,易中海悬着的心总算平稳落地。
只是放松下来后,思绪又转移到其他地方,傻柱脚趾截肢,那钢坯车间的工作肯定是干不了了,那今后只有将工作卖掉或者调岗两条路可选。
卖掉工作和变向自杀没区别,别说傻柱不会同意,就算易中海也不会允许,虽然轧钢厂的工作非常值钱,但一顿饱和顿顿饱,谁都知道怎么选。
那最后就只剩转岗这个方案了,可是傻柱又有着黑五类的身份,看管库房这种轻松的岗位更不可能。
“扫厕所,一个月十二块,哎!!”
想到傻柱以后只能去扫厕所,易中海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想到每月只有十二块钱的工资后,叹息声又加重了几分。
半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便被骤然打开,因为六院是距离轧钢厂最近的医院,而轧钢厂的工作又带有一丝危险性。
所以六院的医生护士们对于截肢手术非常熟悉了,仅仅半个小时,傻柱这场截肢手术便轻松愉快的结束了。
“你就是病人家属吧!我先和你说下注意事项!”
钢坯车间的工人在送完傻柱后便继续回去工作了,留在手术室外的只有厂医和易中海,因此小护士只扫了一眼便目标明确的朝着易中海走来。
“今天病人刚刚做完截肢手术,还需要再住院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出现感染的症状,那就可以回家养伤了!你去交手术费和住院费交吧,我送病人去病房!”
看着说完话扭头就走的护士,易中海脑子还有些混乱,直到一旁的厂医开始催促,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浑浑噩噩的来到交费处,看着单子上明晃晃的写着一共五十三块钱,易中海觉得自己血压又升高了。
看着半个月工作就这么离自己而去,易中海心痛的无法呼吸,最终也只能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随后脚步沉重的向着病房走去。
“柱子,你醒了?!”
易中海本意是想欣赏一下傻柱的惨状,以此慰藉损失五十块钱而疼痛的心灵,只是刚推开病房门,正好和傻柱来了个四目相对。
不过易中海作为老狐狸,面上不但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反而恰到好处的换上一副关心的面容。
“柱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次不但大脚趾被截肢,而且光手术费就花了五十三块,你现在每月就这么点工资,这得多久才能攒出来?”
语言是门艺术,易中海深谙此道,一番话语说出,不但将自己的关心表现的淋漓尽致,还委婉的提到了自己垫付的医药费。
只可惜对面的人是傻柱,易中海的所作所为如同瞎子点灯。
“嗨,钢坯车间那狗屁工作我早就干够了,每天累的跟死狗似的,工资还只有十八块,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一年半载的!”
看着傻柱选择性耳聋,不但没有提那五十多的医疗费,还异想天开的准备歇上一年半载,易中海的意识都开始出现了恍惚。
“不想干了?歇半年?那你一点收入都好没有,喝西北风去?柱子,你听我一句劝。。”
易中海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傻柱的话语,只是教育的话语还没说出口,便被傻柱大大咧咧的打断了。
“半年哪够?我都截肢了,怎么也得休息一年吧,再说了,以您高尚的品德,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饿死不成!”
傻柱现在这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模样,让易中海隐隐有丝熟悉的感觉,一阵疯狂思索后猛然发现,这不就是翻版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