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未捷,姜霜霜掬一把辛酸泪。
眼前长相斯文的小白脸,正是姜玉蓉的兄长,也是她的堂兄姜元洲。
另外一人,她并未见过。
看穿戴,看气度,应是京城高门公子。
万万想不到,姜元洲是个断袖!
还记得出嫁那日,本应姜元洲背着她上花轿。
谢昀不管不顾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嫌弃姜元洲耽搁时间。
真相了!
原来姜元洲不仅是弱鸡,还是被男子压在身下的真弱鸡!
姜元洲成亲几年,一向洁身自好,后宅并无小妾姨娘。
哪怕有丫鬟主动示好,他也不为所动。
为此,大伯娘李氏逢人炫耀。
姜霜霜心道:难怪堂兄被称为风雅公子,不与女子纠缠,他纠缠的是男子!
选春风楼这等场合,与相好幽会,完美掩盖了他的取向!
被撞破丑事,姜元洲分外气恼:“白大哥,咱们不能放他走。”
二人并未戴上面具,若是遇到相识之人,将此事随意传扬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此刻,姜元洲动了杀心。
“元洲,不可。”
白祈按住姜元洲的手,使了个眼色。
今夜风华楼人多眼杂,若闹出人命案,无法收场。
何况,眼前这个醉鬼在寻人,可见不是孤身一人。
姜元洲眼中闪过一抹寒芒:“白大哥,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何人!”
说着,抬手直奔姜霜霜面具而去。
恼羞成怒了!
姜霜霜心里叫苦,面上还要继续表演。
她嘿嘿笑了两声,反驳道:“小爷才不是醉鬼!”
她的妆容,可以称之为变脸。
就算姜元洲摘下面具,也未必会把她认出来。
不过,姜霜霜不敢冒险。
“今儿小爷高兴,风华楼的酒水随便点!”
姜霜霜说着,脚下一个踉跄,冲着姜元洲扑过去,“咱们再找几个貌美的姑娘,一起畅快!”
姜元洲侧过身躲避,一脸嫌恶。
“这位兄台,你喝多了。”
姜元洲有洁癖,最讨厌被近身。
白祈不得不挡在他身前,还算有礼,“兄台在哪间房?在下送你回房。”
把人送回,查一查对方的人脉再做决定。
姜霜霜心下一紧。
白公子外表温润,眸子深处的杀意暴露无遗。
回房后,看似躲过危机,实则后患无穷。
姜霜霜脑中灵光一闪:“回房?那方世子甚是无趣!”
她找不到方进淮,不如拉一人下水。
姜元洲性子冲动,远不如白公子心机深沉。
“方世子也在春风楼?”
白祈神色闪了闪,主动在前引路,“那在下就将兄台送至方世子的房内,以免方世子久等。”
出了雅间,白祈招来等候的小厮。
耳语几句后,小厮指着角落的房间:“方世子与龚公子,就在最后一间房。”
春风楼修建得并不规整。
角落的雅间最大,配有单独的净房和盥室,颇为奢华。
姜霜霜晃晃悠悠跟在后,寻找脱身之机。
眼看到了拐角,她正想借尿遁逃脱。
白祈突然回过身,朝着姜霜霜施礼道:“兄台,在下有事先行一步,便让小厮送你前往。”
话毕,白祈站在原地,并没有走的意思。
很明显,不相信姜霜霜的话。
心眼太多了!
此时逃走,引发怀疑。
若是去了净房,白祈说不定后脚跟上,对她动手。
“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姜霜霜不理会,直奔尽头最后一间房。
硬着头皮上,暂时把两个人渣当挡箭牌!
等姜霜霜进门,白祈抱着胳膊靠在角落等待。
小厮不解地道:“公子,您为何不跟进去?”
“没这个必要。”
白祈闭上眼,耐心等待。
半刻钟过去了,那人并未出门。
看来,当真是醉鬼无意间走错了门。
若非相识,以方进淮的性子,早把人扔出来了!
白祈转身回房,他万万没想到,姜霜霜正在两头骗。
雅间内,方进淮与龚达坐在一处,各自搂着美人吃酒。
姜霜霜跑前跑后,殷勤地笑道:“方世子,龚公子,您二人刚进春风楼,白公子便认出来了!”
将计就计,酒里加料。
姜元洲叫那人白大哥,估计京城里姓白的高门不多。
既然对方逼迫,那不怪她了。
龚达冷哼道:“怎么,白祈有事相求?”
自己不来斟酒,派个狗腿子算是怎么回事?
“哎呀,龚公子,您又不是不晓得白公子的脾气,求人也拉不下脸面。”
姜霜霜顺着龚达说,眼睁睁地看他喝下加料的酒。
死人渣,马上变成太监!
龚达给面子一饮而尽。
姜霜霜双手托着酒杯,眼巴巴地盯着与花娘调笑的方进淮。
解决了一个,还剩下一个。
“方世子,白公子说了,今晚您尽兴,花费多少银子,他来出!”
好聚好散不行,非要耍心眼。
姜霜霜给白祈挖个坑,她一个面具人,并不会对自己的话负责。
方进淮抬了抬眼皮,嗤笑道:“现在知道巴结本世子,他白祈早干什么去了?”
虽如是说,方进淮还是结结实实地喝了一杯。
目标达成!
两个死太监!
天时地利人和,下药用时一刻钟。
姜霜霜担心白祈还在门前蹲守,不得已回道:“方世子,您大人有大量。”
多说多错,以吹捧为先。
“行了行了,知道了!”
龚达的心思都在美人身上。
一杯酒下肚,小腹冰寒,没了反应。
难不成眼前的美人激不起兴致?
把美人推到一侧,龚达有些烦躁。
药劲儿上来了。
姜霜霜不确定是否有副作用,赔笑道:“那我这就去,给龚公子再换上两朵解语花!”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姜霜霜从雅间出来,没有看到白祈,微微松口气。
不远处,巧凝挥了挥手。
二人来到一间杂物房,巧凝塞给姜霜霜一个包裹:“您快把衣裙换好!”
等会儿风吟姑娘登台,做女子的装扮借口请郎中看诊,更不起眼。
马车已备好,就在后门处。
主仆趁乱逃离春风楼。
姜霜霜塞给巧凝一个荷包,问道:“大姐呢?”
“大小姐让奴婢告知您,她先走一步,在楼下等您。”
一切设计的好好的。
谢汀兰突然来了小日子。
多亏穿的是深色衣袍,不太显眼。
“无妨!”
荷包是方进淮掉落的,姜霜霜捡起笑纳。
算起来,这一趟不亏本。
无心恋战,姜霜霜迅速换好了衣裙,戴上面纱。
门刚开一个缝隙。
只见方进淮慌慌张张地出门喊道:“酒里有毒,有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