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贞念跟着刘小秋这边忙得很,刘小冬那边带着杜冬云也没闲着。
宋守沣跟杜元杉临走时把作坊建设一应工作都交给了刘小夏,刘小夏就趁着下课的时候找宋留竹和杜贞念以及刘小冬问意见。
刘小冬难得想当一回真正的甩手掌柜,就让刘小夏问杜贞念和宋留竹的主意。自己在家鼓捣吃的。
做腐乳买豆腐的时候也买回来很多鸭蛋,刘小冬就带着杜冬云和刘小月,三个姑娘一起做咸鸭蛋。
把买来的鸭蛋全部腌上之后,就把去年剩下的半坛子咸鸭蛋全都洗了出来。
她想试着做蛋黄酥。
这零食按她家现在的条件做起来比较容易。
鸭蛋有,白面粉有,猪油有,就连烤炉都有。
这烤炉还是房子建好后用挖地窖的土堆出来的。
中间烤过两次面饼,但因为没有发酵,所以刘小冬不太喜欢吃。
还烤过一次鸡,一次鸭,但因为技术不到位,吃起来只能说一般,虽然家人都爱死了这些烤物,但对刘小冬来说,还是一般般。
好吧,其实,她隐约觉得自从家里开始舍得花钱买吃的时候,她的口味就越来越刁了。
谁能想到这不到短短半年的时间,她已经从一个每天吃能吃两顿稀饭就咸菜的贫困小女娃演变成了一个挑剔鸡鸭肉的口味刁钻怪女孩了呢。
果然,人是个善变的东西!
可人也是个擅吃的东西!
杜冬云帮着洗咸鸭蛋,打咸鸭蛋,取咸蛋黄,烤咸蛋黄。
帮着和面,做酥皮,油皮,。
帮着煮红豆,捣豆沙,做豆馅。
她长这么大,完全没做过这些伙计,跟刘小冬打下手之后,觉得这种边做边玩还能有吃的的感觉实在是美妙极了。
就是豆沙馅一点都不好炒。
她竟然把豆沙馅炒糊了。
刘小冬:“我的姑奶奶们,你火小一点,你铲子快一点,这豆沙里添了猪油都能炒糊,你俩可真是王八看绿豆了。”
刘小月头从灶膛里头伸出来,反驳她姐:“姐,我跟大姐说你骂我是王八绿豆。”
正踩着矮凳子在大锅前炒豆沙的杜冬云噗嗤一笑:“也就你理她,你看我都不搭理她,跟她屁股后干活,没有人不被她说,她说我俩王八绿豆还是好的呢。”
刘小冬无语死了,自从这俩人跟着自己做蛋黄酥以来,天天给自己添乱,洗鸭蛋能洗自己一脸草木灰,打鸭蛋能把蛋清甩自己后脑勺,和面能把木盆和开裂……
更离谱的是,这俩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脱衣服,一人从怀里脱出来一个咸蛋黄。
而且这俩人还天天非要黏着跟她睡一床。
刘小冬是眼睛一闭一闭再一闭,心是一死一死再一死。
闭无可闭,死到临头,就开始骂她俩了。
这段时间,她俩被她骂过这些:芦苇配芦竹,对色了。鸡毛摞鸭毛,对色了。猪油炒茭白,对色了。
今天又来个,王八看绿豆,对色了。
刘小月压根听不懂,但每次被说还要问,刘小冬气得想打人。
杜冬云知道刘小冬抓狂,所以不惹她,但是她就是想玩,所以就耳朵一闭,继续玩。不,是继续帮忙。
家里大人根本不理会这几个小孩,只要不把房子点了,爱谁谁去,因为他们要忙活。
农忙了要。
虽然豆沙炒糊了,但是冷却之后一样能用。
刘小冬带着俩人做蛋黄酥,村里人家家户户都忙着插秧。
今年村里集体早忙,因为都跟着刘家早育苗的缘故。
所以这会子,家家户户都在插秧。
今年的房家洼采用了集体制,就是大家一起干活,不再单独种各家的田。
这主要是得益于冬天时候集体开荒的缘故,和租牛犁田的原因。
租牛一天一头三百文,房家洼租了三头,一天就是九百文钱,为了省钱,于是大家便一起忙。
房家洼人对于牛,驾驭地不熟练,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用牛,尤其是年轻一辈的。于是几个几十年前摸过牛的老头子便边犁田边带着年轻一辈用牛。
这一趟下来,本来三天就能犁好耙好的地,一共花了七天才全部搞定。
房家洼年轻一代也基本都能独立赶牛犁出一块田了。
三头牛是秦红花牵线从老秦秀才家借的。当时借的时候说三四天就能归还,结果这一去就是七天,老秦秀才家的田庄管事来找她要牛。
秦红花不信这老管事的话,说房家洼地少,是全镇都知道的,怎么可能三头牛干了七天还干不完,这不是开玩笑吗?
老管事白眼都要翻出来了,生生忍住了,心说,要不看你是秦秀才七拐八拐的本家亲戚,我现在都已经骂上去了。
“你还是带我去看看吧,光在这说有跟什么用?只有看了才清楚这房家洼发生了什么事啊。”
老管事一语点醒梦中人,秦红花进屋跟李冒财交代了一句就带着老管事往房家洼走。
刘小冬三个人一口气做了六十多个蛋黄酥,刘小月闻到香味,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还没凉透就直接吃了起来。
这一吃就一下子吃了四个。
刘小冬怕她人太小一下子吃太多难受,强令她今天不能再吃了,然后就把蛋黄酥给家里人全都尝了一遍。
吃到的人全都点头说好吃,夸不停。
就连还不到半岁的王意看自家娘和一圈人吃得香喷喷也嗷嗷地蹬腿要吃。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王冬麦笑得差点呛到,握着自家侄女安慰说:“你还没长牙呢,吃不了这个,再等等啊,等下半年你就能吃了。”
王意只得躺在摇摇窝里啊啊地继续蹬腿。
几个人说着笑着,就听到有人喊秦氏的名字。
陈家娘子过来这里说,里正娘子带人来村里了,让大家都过去,特意喊秦氏,是因为秦氏跟这个里正娘子秦红花都是秦家人。
虽人都已经跟老秦秀才出了五服,但都还姓着一个秦,就还算是一家人。
“秦妹子啊,你跟着一块去看看吧,我怕一会别出什么事。”陈家娘子一脸的担忧。
秦氏一听,立马弹坐起来,朝自家婆婆和大姑子说道:“帮我看下意姐儿,我跟姐去看看什么情况?”
说罢不等答应就出去了。连嘴里的蛋黄酥都还没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