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人合作代售点心和腐乳一直是杜贞念和刘礼秋以及王冬麦负责,所以陈氏母女并不知道面前的刘小秋才是真正的掌舵者。
这也是刘小秋的意思,毕竟她不光年龄小,而且还是个被雷劈来的。
她自己尽量避免与人直接照面,争取做一个稳躺后方的大隐家。
陈氏母女三人并未多留,临走时,杜贞念和刘礼秋跟秦悦棉约定,以后每半个月来房家洼领取一次点心果子。
同时,在九月份这批腐乳腌制好后,也会在秦悦棉的铺子里摆上一些。
双方对第一次合作甚是满意,对后面的合作也是无比期待,尤其是陈氏和秦悦棉,有了房家洼的货,她娘两可算是能盘活两家的干果铺子了。
不过刘礼秋也从秦悦棉的铺子里定了各类果干。
像今天陈氏她们带来的炒瓜子和杏仁干,吃起来就非常不错。家里几个小妹都喜欢吃这些不常有的果干。
杜贞念还建议秦悦棉,杏仁干可以用盐炒一下,这样吃起来不仅有味道,还能多卖些价。
秦悦棉听后非常触动,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杜贞念交好,哦不,还有刘家。
三人走后,刘小冬她们才拿出秦悦苗送给她们亲手制作的绒花。
秦悦苗比刘礼秋大一岁,今年十四岁,从五岁就跟着外祖母学女工,针线活自不在话下,这亲手扎制的彩色牡丹绒花,也是技艺不俗,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上品了。
刘家一众都是第一次见这么精美的手工艺品,都在夸奖秦悦苗小小年纪,手艺不俗。
杜贞念和杜冬云此前在京城见过,不过倒是对秦悦苗制作的这些花给了很高的评价。
说是可以堪比京城的水准了。
可见这秦悦苗的外祖是有些功夫的。
绒花并未引起多久的讨论。
王冬麦和赵来英各自去忙活了,刘小冬就把一帮女孩子聚起来,说了刚刚遇见乌桕树的事,也把乌桕子能做蜡烛说了一遍。
杜贞念立马想到老家朔阳府也有很多这种树,而且京城也有。
考虑到蜡烛的价值,几个人又成群结队地去了私塾,跟宋夫子将此事说了一遍。
刘礼夏正在私塾跟宋夫子讨论作坊扩建的事,也听了一耳朵。
宋夫子听完,当即就写信,准备寄回朔阳老家和京中的堂哥,也就是杜贞念外祖。
这等关乎到国计民生的事,要是能成功,全国各地都采用乌桕子做蜡烛,可是大功一件啊。
不过刘小冬明确说了,这事要等乌桕子成熟之后试验出来才作数,而且要是成功了不能说是她做出来的。
众人无有不应,宋夫子也觉得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万一真出了名或许不是好事一件,最后只决定一切等试验出来再考虑。
又做成一件大事,刘小冬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松了许多,每天走路都飘飘然的,上课练字也越来越有感觉。
没过多久,房家洼迎来了开荒后的第一个秋收。
去年年底开出来的那片芦苇滩,今年分别插了秧,套种了大豆和麻。
秧苗也是第一次使用旱地育苗移栽法和插秧法。
眼看着今年的水稻肉眼可见地茂盛,比撒种法的稻谷穗要垂一些,大一些,房家洼众人就高兴地合不拢嘴。
老刘头和村里的其他几个老头子商议后,选在了九月初七这一天开镰,于是房家洼众人便一齐收割水稻。
虽然开了荒,但地却还是不多,四天时间,水稻全部割完,然后脱粒,晾晒用了六七天,到下旬,水稻全部称重入仓。
石大,刘树一群人称完各家的稻谷,按田亩和栽种方法折算后,被这些数字惊呆了。
插秧法每亩地平均能收三百一十斤稻谷,比撒种法多了近五十斤。
当然,这里面不光是种植方法的问题,还跟农家肥料的充足和开荒地的原本就肥沃有关。
但这个数字也还是实实在在震撼到了房家洼人。
往年一亩地两百斤水稻,年成好,能到两百五十斤,今年一下子多了近六十斤,可不震撼吗?
一亩地多五十斤,开荒地种了十几亩地水稻,这一下子就六七百斤的粮食啊。
这年头,谁敢想这事啊。七百斤稻谷,就是四百多五百斤大米。
谁家见到五百斤大米不高兴到给祖宗烧纸。
有了这五百斤大米,可就再也不用天天喝稀饭了。
而且今年县令大人还免了房家洼的粮税,这简直是双喜临门。
各家将稻谷收到家里之后,便开始一起砍麻砍大豆子。
先把密密麻麻的麻叶用竹竿打掉,然后用锄头或者铁锹把麻根挖断,捆成一捆,直接十捆子一排,堆成上下两排,推到水里沤起来。
为了防止麻太轻飘在水上,不能完全沤到,挖几铁锹泥巴在麻堆上,将麻全部淹没到水里,这样沤个半个月二十来天,就可以剥麻皮了。
麻砍完沤下去,就是晒大豆,收大豆子。
今年跟麻套种了一共三十多亩地,大豆有一半十五六亩,加上房前屋后,田埂地头,一共收了两千三百斤大豆,合每亩地收一百三十斤豆子。
刘小冬看着这些豆子,眼睛都在放光,恨不得立马就把这些豆子磨成豆腐,做成腐乳。
腐乳作坊里的三个石磨已经全部打磨好,就差磨磨的驴了。
因为开荒地的水稻是各家自己开出来的。
种豆子和麻的三十多亩地是全村人一起合力开的,所以这麻和豆子原则上应该全村各家平分。
但考虑到当时开荒的时候有的家人多,有的家人少,老刘头还是让石大按各家出力的人头算。
石大还没开始算怎么分这些麻和豆子,村里就有人提议,给房家洼选一个村长。
这话题一起头就停不住,于是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全都围在私塾商讨选村长一事,顺便请宋夫子做见证。
这几天忙秋收,宋夫子好不容易不用带着县衙那三个帮助开荒的开荒队,又给学生放了忙假,想松快一下,结果,就被人纠集到大门口给喊了出来。
宋留竹感叹,这群人忙了这么多天,怎么一点都不累呢?况且自己还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呢!
真是不能比。